“别?别什么?我们现在是夫妻了。”梁韦琛双臂用力,把娇小的黎璃全部纳入怀中,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在黎璃的耳边轻声低语:“终于娶到你了,我很高兴,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黎璃的挣动一下子停止了,胸口涌出又酸又甜的感觉,头慢慢歪下,枕在梁韦琛的肩上,近在咫尺的,是他跳动的脉搏,一下一下,很快。
“告诉我,你高兴吗?”他轻问。
“当然高兴。”她蹭了蹭他的肩膀,脑海里浮现出五年来的种种,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回答。
梁韦琛嘴角轻勾,嗅着鼻尖下毛茸茸的脑袋,车厢里,情意流转。
或许是太累了,车到达他们的新公寓之时,黎璃反而睡着了。她是被梁韦琛抱上楼的,做司机的是梁韦琛的表弟,看着这副场景,手舞足蹈的拿出摄像机拍下来,梁韦琛就当没看见,只一步一步走进他们的新房,然后哐一声关上门,隔绝了其他人所有的窥视。
主卧室里,黎璃睡的香甜,直到半夜终于醒了过来,她口渴,又觉得这间房有些陌生,转动着眼珠子看了看,这才想起这似乎是她和梁韦琛的新房。
目光不经意间迎上梁韦琛的,昏暗中,他的眸子格外的明亮幽深,蕴藏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光彩,黎璃愣了一下,下意识说:“我口渴。”
很好,立刻的,他的唇堵住了她的,有源源不断的水进了她的口中。
他在等,即使产生困意,也不曾合眼,这么重要的夜晚,怎么可以浪费地用来睡觉?
终于等到她清醒了,然后,把之前她用来浪费掉的春宵一刻补回来。
这一晚,主卧室里,格外的火热旖旎。
酒店。
许婉扬给菲菲洗好澡哄她睡了,自己才进去洗澡,穿上酒店提供的睡衣出来时,段长清就站在门外,他已经洗好澡了,乌黑的发丝上还滴着谁,脸上洋溢着笑容,讨好地打量她的身体。
“老婆,你瘦了。”段长清凑上前,身上就要撩起许婉扬湿漉漉的发丝,许婉扬闪身避开,冷冷地剜了他一眼。
段长清讪讪的,跟着许婉扬往卧室里走,许婉扬走至床边,冷冷地看着他,“菲菲睡觉怕吵,你睡外面吧。”
段长清居心不良,要的房间只有一张大床,菲菲睡在中间,许婉扬作陪,他没有地儿睡了?
段长清不同意,等许婉扬躺下后,硬是睡在她身侧把她往里面挤了挤,不待许婉扬发作,他的手臂已然落在了她的腰间,“嘘……你不是说菲菲不能吵吗,你要是说话就把她吵醒了。”
段长清的脸上尽是温柔,语气又那么低柔,许婉扬咬了咬唇,又看看菲菲,闭上眼,一手抱着枕头入睡。
谁知……
睡到半夜,段长清开始不老实起来,大手沿着许婉扬的腰线,在她小腹上慢慢游弋。
像是一只讨厌的毛毛虫在身上爬行,这种感觉令人觉得不舒服,很快,许婉扬醒了过来,一手摁住了段长清作乱的手。
睁眼,黑暗中,段长清的眸子却十分明亮,里面燃着两团火焰,只要划上一根火柴,就会轻轻燃烧。
“我是为了菲菲才同意跟你回来,段长清,请你自重。”许婉扬坐了起来,看到段长清似乎僵了一下,但手却执意地没有收回。
“床太小了,我去睡沙发。”许婉扬轻轻地起身走向外面。
段长清十指紧握,这床足可以睡七八个人,她居然好意思说小。
许婉扬没有开灯,摸索着躺到了沙发上,没想到一道修长的身影居然紧跟着而来,且直接压到了她身上,她顿时后悔不迭,都怪自己睡的太迷糊了,降低了警惕性,段长清是那么好打发的人么。
段长清低头,她立刻歪过头,双手捂住了他的脸,严厉地拒绝:“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是为了菲菲……”
“我知道。”段长清冷冷地打断,忽然翻身坐在许婉扬身边,用背对着她,两人默默对峙。
“许婉扬,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吗?”悠悠的话语,在模糊的光影中缓缓扬起。
许婉扬看着身旁宽阔的脊背,过往种种涌上脑海。
那一天,初相识,她还是餐饮部端盘子的实习生,忙乱中,她端着一盘龙虾不小心撞到了他身上,她庆幸龙虾没有被打翻掉,还可以端给客户。而他却要她赔偿那件价值不菲的白衬衫。
那件衬衫,她起初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后来拿给同事看才知道,就那一件单薄的衣服,她在酒店实习一年的工资都不够买的。她没有办法,只好拿回去洗,她用了一整瓶的84消毒液漂白,衣服终于洗干净了,可是却有了褶皱。她小心翼翼地熨好,可怎么看,都与原来有点差距。
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段经理,这是您的衣服。”她把他的衣服折叠整齐放在手提袋里,慎重地递到他面前,心里想着他平时笑眯眯的对人和善,她那么用心的洗,他应该会挑不出毛病吧。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
他一反常态地说自己的这件衣服被她怎么怎么地弄得变形了,难看了,不能再穿了……她窘迫地搅着双手站在一旁,难堪地听他的训斥和指责。
她一直知道的,知道自己与这些人的差距,所以一直恪守本分,她提出会按照商厦里的价格赔偿他的钱,他似乎怔了一下,而她没有再听他说什么就回去工作了。
这件事之后,她除了在酒店工作,还力所能及地找了兼职,后来的很多次,段经理都以各种理由找她麻烦,她觉得工作越来越难做,可也只能咬牙忍了。
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酒店员工之间渐渐地传出了她和段经理的流言蜚语,说她钩引他,妄想攀向高支,平时和睦的同事纷纷对她露出鄙夷之色,纵然她们心中或许是嫉妒的,可她仍然难以忍受。
于是,搬出了酒店提供的员工宿舍,和璃一起租了一个小阁楼。
阁楼虽小,可经过璃的妙手回春,处处洋溢着家的温馨和舒适,段长清带给她的不快渐渐冷下去,随即而来的是她与李均泽之间的恋爱。
她觉得李均泽是个不错的恋爱和结婚对象,两人都没什么傲人的家世,没有什么负担,更何况他还是肯努力吃苦的潜力股,怎么想都与她很配。
李均泽显然也很喜欢她,两人很快心照不宣地走到一起,经常约会看电影吃饭,可是,好景不长。
那次去农家乐游玩,段长清知道了她和李均泽恋爱的事。
再后来是……
“许婉扬,你要是真的对李均泽好,就离开他。”一天黄昏,她兴冲冲地换下酒店工作服穿上裙子去赴李均泽的约会。
却被段长清堵住。
“你什么意思?”她不懂地看着段长清,她近来一直在躲着他,除了每个月把自己的那点工资给他作为补偿,就不再有什么交集,这么明显,段长清自然看出来了。
“李均泽在这里没背景没人脉你是知道的,就凭他一个大学毕业生想闯出一番名堂简直痴人说梦,要是没有梁韦琛的倾囊相助,你说会怎么样?”
许婉扬仍然有些不懂,可心里已经擂鼓作响,不自觉就意识到段长清说的一定是坏事。并且是大大的坏事,果不其然。
“所以宏图给他的度假酒店项目有多重要可想而知了。这等于是他一举成名的机会,难道你要让他失去这次机会么?”
她一下子就抖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抖着唇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勾了勾唇,轻描淡写地说:“这么简单的目的你都看不出来吗?我要你,你得和他分手。”
这是……明火执仗的要挟。
可他说的竟这么理直气壮。
她脑袋里一下就乱了,想起李均泽废寝忘食的加班,想起他与宏图财团签约时的意气风发,想起他对未来的种种展望……她无法想象如果失去了这个机会会怎样?
目光,落在了段长清势在必得的脸上,假使她这一次不答应,以他外表和善内心险恶的个性,李均泽以后在S市一定是举步维艰,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为什么?”她呆呆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告诉我,我哪里得罪你了,哪里得罪你了?”她软弱的哭了出来,泪眼朦胧中狠狠地瞪着段长清,他凭什么就决定了她的恋爱,要她结束就结束,她明明是付出全部心神的,明明就等着结婚了。而且她的父母也都很喜欢老实又脚踏实地的李均泽,他们都同意他们的婚事了。
为什么?
段长清阴鸷地皱了皱眉,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她很像他的家里人一样不把他当一回事,明明酒店里的其他员工从上到下都尊敬他,无不以和他说上一句话或是受到他的关注为荣,可就是有那么一个人,除了每个月还钱给他,避他如洪水猛兽,见到了都要绕道走。
这个人,就是许婉扬。
“没有为什么,总之你要是不答应,就亲眼看着李均泽的公司倒闭滚蛋吧。”他撂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后来呢……
后来怎么样?
许婉扬摸了摸眼角,不知不觉脸上都是泪。
后来,当然是她就范了,她提出与李均泽分手,那段痛苦的分手时间,面对李均泽一再的追问她终于负气地对他说:“我找到了一个比你更帅更有钱的男人,你也认识的,他是段长清。”
后来,李均泽再没有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