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也跟着笑,眼窝里有水盈盈的美丽,好奇着打量一番,“哦?你母亲?”
“是啊,我母亲,可是个大美人儿。”陆子安七分得意的看向这个出淤泥不染女子,三分认真的说。
这时有乖巧伶俐的丫头端了白瓷透明的茶水,道:“小姐少爷请喝茶。”
那女子提手端起白瓷半透明的茶水去品,有温润的红唇印刻在上面,一点一点的吹开泡开了的墨绿茶叶,轻轻浮动着挠人的眼睫毛,闭着眼问:“你还未曾告知过我你的名字。”
“陆子安。”刚刚张嘴却又后悔,略有担心,忙忙辩解:“小户人家,可比不得姐姐的深院大宅,你这宅院也是特别。”
女子一听,缓缓的转过头去看向陆子安,轻笑着道:“莫不是嫌弃了我宅院的凌乱。”
“哪里哪里,子安可不敢,凌乱有凌乱的美感,特别是坐了姐姐这样一个尤物,锦上添花,锦上添花啊。”
“你怎知这破旧院落对我的价值,我的思念统统烙印在这个院落。”她再抬头望灰蒙的天气,有一种压抑的滋味。
空气里有寂静的因子,让人难以探究的朦胧感觉,女子就端坐在藤木的椅子上,向后仰去,有颈后细碎头发达拉下来。清晨的阳光如淅沥的小雨,一寸一寸侵占着这片女子思念的土地。
陆子安也开始难以琢磨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像是懂的女子此刻的悲伤,浩浩荡荡的悲伤却幻化成一丝一丝惆怅,他不敢打破这份美好的时光,盯着女子紧闭的眸子。
良久,陆子安唤:“姐姐?”
女子打开眸,像噗嗤的柔美蝴蝶。
“姐姐,你还未告知子安你的名字。”
“沈如是。”
“沈如是。”陆子安一字一顿的跟着语音念道。又道:“姐姐,你这名怎的这般熟悉了?”
沈如是被这孩子心性的陆子安逗得乐了,从未有过的露齿笑容,问道:“你可都是这般戏弄其他姑娘的?”
陆子安动不得颈脖,却慌忙抬起手来解释,“欸欸欸,姐姐可莫胡说,这哪里是戏弄,子安真的是对姐姐一见如故罢了。”还未待沈如是开口,末了却又补上一句:“子安甚喜如是姐姐。”
正说着便有穿着干净的门童来报。
“小姐,老爷叫你去前院,说有事同你商榷。”门童低着头,不敢打量眼前这位美丽不可方物的小姐。
沈如是起身,柔面硬底的尖头软皮鞋与脚下的尘粒打磨出声响,对着坐在摇椅上的少年道一句:“你的伤也无大碍,休息几天起自会命人送你回去,也自是不会亏待你的。”正要走着,像是又想起什么,对着陆子安又道:“很开怀的一个早晨。”
陆子安总觉得晕乎乎的,尤其是在沈如是面前,要是不是怕疼他一定抬手就是给自己一巴掌,叫你见到美女就胡说八道!叫你见到美女就胡说八道!
沈如是才入厅堂,那崔蛮子也在,瞥一眼她,大叫:“来来来,闺女快来!”
沈如是走向,轻皱一下眉头,对那蛮子甚是无语,也不说话,离着两三米的距离问道:“何事?”
崔蛮子笑,自行下得座位,道:“许久不见我如儿,想念不行了?”
沈如是沿着大厅走上一圈,大大的虎皮交椅立在堂上,高高的忠义二字悬于头顶,沿着交椅的槛下是左右两把毛质的木椅。难怪世人说他崔蛮子土匪习性改不掉了。
“走走走,陪爹爹去院子里走走。”说着向门外走去。
沈如是跟着走去。崔蛮子出去,命人退去院子里的杂人,道:“我有些许事要同小姐商量,你们下去吧。”
“是。”丫头奴儿们便齐齐退去。
崔蛮子这番才回头看眼前名为女儿的女子来,他道:“如是,无论如何你是必须参加‘梦之花’的。”
沈如是微微曲眉头,看向这个外人面前大大咧咧,却有着极其缜密心思的男人,道一句:“为何?当初上头可是说好了的。”
“那本关乎组织生计的书必须拿到手。”崔蛮子一扫初始的野蛮,认真的对着沈如是。
沈如是看向这个在她危难时奋不顾身就她的男人。当初父亲说,你去投靠崔之平吧,但你切记,你始终不要以一个常人的眼光去看那崔家的蛮子。
沈如是笑:“干爹,容我想想可好?”
这番那崔蛮子才笑出声来,道:“我闺女能为爹爹考虑也是好的,但愿女儿好好考虑,大赛开始的时日已是屈指可数,计划当是好好实施了。”
九月末的时候下了凉飕飕的小雨,沈如是安静的坐在幽静的小亭子里喝一壶香甜的花茶。
陆子安走来,他想尽量显得才子佳人的模样,轻缓的脚步像特意的慢动作,滑稽且好笑。
他叫道:“如是姐姐。”
沈如是斜睨他一眼,慢条斯理的喝暖心的茶水,拢了拢高领的旗袍领子,道:“除了额角的痂没有去掉好像你的全身都完好了吧。”
陆子安一听,慌忙去揉绷紧的太阳穴,他曾无数次用这种方法赖在崔府不肯回家,“哎哟,头好痛,我怕是这湿冷的天寒气太重了,那日伤了头,头疼的厉害。”
沈如是也不说话,只朝他看去,陆子安这番又嘻嘻哈哈跑过来,揉揉捶捶沈如是的肩膀,谄媚道:“姐姐,好姐姐,不要赶子安走嘛。”
沈如是只是觉得头疼,同陆子安一般去揉额上的太阳穴。
陆子安瞧得,伸出细长温暖的手指,道:“这等小事交给子安,怎可劳烦姐姐。”
九月的雨还在不停的下着,细碎细碎的惹人烦躁。
“梦之花”还在紧密得筹划着,所以人都期待着所有人都渴盼着,所有的人都用一种暂得安生的安生安抚着自己狂躁的神经,因此所有的阴谋在九月里散发着梅雨时节的腐烂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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