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课真无聊哦。”模糊中有人如此说。
“是无聊,三八节呀,老师都去三八了吧。”
“你白痴啊,今天本来就礼拜六。”
“那下午怎么玩?”
“有钱吗?”
“十五块。”
“够泡一下午了,老地方,新月。”
“行……哎,我的面怎么还不来!老板!人家都吃完了,我怎么还没来?”
“叫魂啊,马上来。”
画面渐渐显现,如被水浸润的宣纸。
一家河南拉面店,两个身穿同样校服的少年坐在店外占据人行道的折叠桌旁。头发较长的那个正不耐烦的瞪着面店老板,较短的那个已抽出筷子开动了。
按照规矩吃的快的那个能抢吃的慢的那个,所以面一上来,必先将牛肉塞进嘴里,再朝碗里吐口水。
可有时候即使吐了口水也无济于事,倒不是真有多饿,而是看到别人不爽会心生快感罢了。
这便是那样一个年代,2003年-3月8日。
邝梓健进入高中半年,同桌坐的是他高中时光最好的朋友,张智。
大概是求神拜佛想孩子聪明点吧,所以取了这个名字。可偏偏事与愿违,开学第一天当张智被班主任领进班级时,谁也没见过这张陌生的脸,可又谁都清楚,他是留级生。
安排座位时,竟发现座位不够,班主任便让没有位子的邝梓健与张智一同去课桌仓库搬了一张来,随即两人便成了同桌。
在全班皆一男一女的教室中,两人成了异类。
不过张智倒特别好相处,两人很快热络起来。他上课从不听讲,作业也全抄他人。为此他还主持设立了一个抄作业基地……当然这是以后发生的事了。
张智载着邝梓健一路奔赴“新月”,03年非典后,国家严控娱乐场所的身份认证制度,网吧亦是。所以,设在居民楼地下室的“新月”变成了唯一尚未沦陷的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