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妍,现在班级里有男孩子喜欢你吗?”
雅妍脸红了些,没听见似的专心看电视,看来是有了。
“你和姐姐说,没关系的啊。”
“没有啦。”
“有的话要跟我说啊。”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姐我有点饿了。”
“我包里有饼干自己去拿。”
雅妍边望着电视边从包内抽出散装饼干,没有任何牌子,完全是菜场里称斤卖的那种。
没多久后先前的护士走进来,“可以了,你和我来吧。”护士亲切的笑容叫人联想到温泉中心的服务小姐,而非冷冰冰的妇科手术椅。
姐姐摸摸小妹的头,轻轻一笑,气色看来很不错。
雅妍嚼着饼干望向T台上身着华服的亚洲模特,不知不觉间一包饼干下肚。
女孩用塑料水杯从净水器中倒出水来喝了,随后拉开笔袋抄写新教的英文单词,Happiness,Happiness,Happiness,抄的累了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望一眼时针,五点四十分,外面的天渐渐变暗了。
走廊上传来低沉的脚步声,不一会儿病房的门开了,小护士推着辆轮椅将身穿病服的姐姐父到床上,接着又为其盖上白色棉被。
雅妍穿着春季校服,看着姐姐盖上冬季才会盖的棉被似乎无法理解。
随后又有一位护士推来台仪器,仪器上插有红绿黄三色橡皮管,有如红绿灯一般。她由被下拉出女孩的手,将针头插入皮下。打开仪器巴掌大小的液晶屏上跳出几个奇怪的数字。
“等会儿我们再来。”讲完护士退出了病房。
雅妍收了作业,蹲到病床边,看起来很伤心。
“姐,很痛吗?”
“………”
女孩面色惨白,没有任何血色,很吃力的吸着气大概痛的会随时昏过去。
几十分钟前她还精力十足,气色润红。几十分钟后竟变得像一具行尸走肉,面色惨白。
这几十分钟究竟发生了怎样可怕的事,活像人身体中最精华的部分被抽干了一般。
雅妍静静的靠在床沿边,面无表情。姐姐痛苦的睡了会儿,仪器上的绿灯灭了,黄灯亮起。
“小妹倒杯水给我。”女孩轻声说。
雅妍捧着塑料杯送到她嘴边,姐姐吞了几口后好歹恢复了些血色。
“姐很痛吗?”
“恩,就像有人把手伸到你肠子里,剪下一段肠子来,痛死了。”
“现在好点了吗?”
“好些了。”
“可…为什么要这样呢?”
“为什么?”女孩眼神流露出少见的忧伤,“因为我们要活下去啊。”
雅妍似懂非懂。
“谁想这样,可有时候就是没办法,真撞上了的话只能自己忍了,让那些死男人多出点钱,我多受点罪。”姐姐伸出插着针头的手,透明的液体在其中缓缓流动。
“雅妍你要记住,这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是没有人可以真正依靠的。特别是男人,他们说的话永远也不要相信。”
“嗯我知道了。”
姐姐点了点小妹稚气的脸,又睡了会儿。
时针指向七点,外面的天完全暗了,护士拔了针头撤走仪器,女孩又换上来时的衣服,仍然很憔悴。
她牵着雅妍的手走出女子医院,两人沿着嘈杂的马路缓缓走着。没过多久姐姐点上烟,如释重负般的深深吸上一口。
“雅妍晚上想吃什么?”
“葱油拌面。”
“好啊,那我们去前面的摊子吃。”
“恩,姐姐想吃什么?”
女孩若有所思地抽着烟,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