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门口梓健跨上摩托车,三个女人一同走向地铁站。
华灯初上,高架桥下车流如织,喇叭声响成一片。梓健行驶在非机动车道上听着一首《雨和眼泪》,看到柳永的情况比预想的要好多少松口气,心中的内疚也几近消失。
他想可能有这样一个经历发生在这小自己几岁的男人身上会让他更快成熟,一如大学时严吟君因为马莉的事而性情180度大转变一样,被人挑了手筋未必全是坏事。
驶离闹市街头道路好歹宽松下来,车速也显著提升。夏夜的风呼呼的窜入头盔,凉爽宜人,一时有让人想这样笔直开下去,直开到中国另一头为止的打算。
将车停入车棚梓健啃着超市买来的面包,前些天庐小喻住在家里自己三餐不愁,更不用为恼人的洗碗擦桌而烦恼,可现在却只好啃面包。
这样一思索倒有些想念她住在家中的日子了。
啃面包啃到一半电话响了,拿出一看是柳永打来的,看来这小子还想要找人聊天。可接起电话一听说的却是另一件事。他说刚才有个女包落在床边了,打开一看是庐小喻的,手机什么的都在里面,他打给梓健想让他来把包拿回去,或者明天叫庐小喻自己来拿。
梓健犹豫片刻,望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七点刚过,他想到小喻每天回去还要准备第二天的午饭,再叫他特地跑过去也没必要,便说自己现在去拿。
放下电话梓健又拿了钥匙跑进车棚,看车棚的大妈边在煤气上煎着带鱼边不解的瞟他一眼,像在说:“进进出出好玩啊,晚上再停可就不保证有位置了。”
按原路又返回医院刚才的风景反方向重演一遍,感觉车还是那些车,行人还是那些行人,似乎什么都没变,只是方向变了角度变了,风倒比之前还凉爽,耳中的音乐也换成张学友演唱的《情书》。
“等待着别人给幸福的人,往往过的都不怎么幸福。”
柳永像在思索什么似得耷拉在床头眼望窗外,而在他身边的老头已呼呼入睡,见到梓健他两只手将包递过来,用两只手不是因为礼貌而是手使不上劲。
包还挺沉,真不知道这女人平时都塞了些什么在里面。在电梯中梓健好奇的拉开拉链。
包内一个环保袋装着两个空饭盒,那是平日小喻帮梓健带午饭用的,另外还有手机、小化妆包、钱包,记事本。
梓健取出手机,因没电已自动关机,化妆包钱包倒兴趣不大,忽然梓健燃起种罪恶感,何必要像探究他人隐私似得一样样翻查包里的东西呢?脑中这么想着还是取出了记事本。
原以为本子上.会记着工作记录或一周的行程安排以及会议摘要,可全没有这些,上面记得是各种菜式的制作方法,由简单到复杂,看起来应该是先记录下电视中的作法再经过实际操作进行适当改良,将原本该放半勺糖的地方改为一勺,将兑水的份量减少,有些菜甚至密密麻麻的记得像最复杂的工程技术图纸。
你可以想象,庐小喻在厨房边尝试着亲手下厨,边含着原子笔随时改进菜品配料的模样。
而在这些菜式的制作方法后面还记录着个人口味的偏好。诸如“红烧带鱼太咸”“萝卜啤酒鸭很喜欢”“白灼虾,麻烦”“虾仁炒蛋,不错”“冷面冷馄饨简单可口,吃了很多”
梓健看着这些简单的记述,在医院门口站了会儿——这不就是自己的口味吗?对这些菜色的评价也有些是自己和她说的,没想到这小女人竟记录的这样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