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可以说是小喻在“追求”梓健,这回换自己追求小喻一次又有何不可,况且还是追求肚里已经怀着自己骨肉的小喻。
这样的思索使梓健平静了许多,他望着墙上的大幅婚纱照,妻子原来是如此美丽动人,他想到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珠宝店,买只和丢失婚戒一模一样的戒指,这是让小喻知道自己已有悔意的第一步。
双休日过去梓健又投入工作,有空他就会打电话给小喻,妻子有时接有时不接,有时其还没睡醒的声音听来很可爱。
虽然交谈不多但至少是在交谈,下了班梓健也不是先回家而是先去于冬升的租住屋,礼貌的敲门,然后找妻子一同吃晚饭。
如果小喻已经吃过了那就陪她聊天,直到她打哈欠或冬冬下班回来了才走。
虽然梓健对于冬冬和小喻住在一起有那么些介意,可转念一想他们两一贯情同姐弟,加上这孩子也很照顾小喻,甚至比自己照顾的还好,而且冬冬已不再是过去的小孩子了,他有了宽厚的肩膀,成熟的脸,还有经历了社会历练的性格。
只是梓健会感觉到冬冬对自己怀有某种奇特的敌意,兴许是他知道自己婚外情伤害到小喻而蔑视自己吧。
但碰到工作繁忙,大客户要接待时梓健就无法去陪小喻,可这种时候他都会在网上花店订花,不一定是玫瑰,郁金香,百合都有,付款后花店会在当天送货上门。
妻子过去不常收到花,看到丈夫的花束应该会很高兴。并且每次花中都会附上张小卡片,上面只有“老婆我爱你”几个字。
如果过了一两个星期,小喻心情好转,她竟有了种因祸得福的愉悦感,丈夫做出的改变或者说对她表现出的爱超出小喻的想象。仿佛两人正经历女生最幸福甜蜜的被男人强烈追求的阶段。
她捧着花对腹中的孩子喃喃自语,大概是说“你爸爸越是这样献殷勤我就越不回去,要好好享受这种感觉才行。”
几次花收下来几平米的小屋俨然成了花海,常常是旧花未枯新花就到了。而对此冬冬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至于小喻,她发觉自己并不那么喜欢玫瑰,特别是红玫瑰,红的有点艳俗,就像风尘女子的那种感觉,相较之下她更爱鸠尾花,这花像森林里的灵鸟,拖着长长羽毛不动声色的漫步林间。你稍一注意,它就消失不见。
这天梓健用最快速度完成一天工作,而后来找小喻,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新订的婚戒今早送来了,指环内侧同上次一样,刻好了其与妻子拼音的缩写。
在自己帮自己戴上戒指的一瞬间,梓健心中涌上了股愧疚,但同时他也松口气——“真的就差一点,这么好的一个家,这么好的一个老婆,就差一点毁了。”
他掐了烟走上连接一气的环形梯,进去时妻子还在一堆花海中无聊的撕花瓣,那神态就像十五六岁的青涩女孩。
“你怎么门都不锁?”梓健来到床边。
“没锁吗?我记得锁了呀。糟了,老年痴呆了。”
“饭吃了吗?”
“还没有,不知道吃什么。”
“那一起出去吃吗?你一天没出门吧。”
“走那楼梯好累,我现在早上醒过来手经常是麻的,腿有时候也是。”
“我帮你揉。”
“不要你揉。”
“那我背你下去,总要吃饭吧,别饿着了孩子。”
“你现在背不动我了,我上次撑,现在比怀孕以前重了三十四斤,吓死我了。潘云松说以后还会更严重。”
梓健用两只手捂住妻子的脸,讲了句“辛苦你了”,他赌气似的将头转到一边,将撕到一半的花扔回“花丛中”,
“这里下面有家‘德德德烤鸭’,好像全国连锁,好吃的要人命,我们去吧。”
“烤鸭?好好,听起来不错。”
下楼来到德德德烤鸭店,正值晚饭时分要拿号排队,热闹的气氛让人的心情也越发好起来。梓健抓着妻子的手站在身边,每当妻子抬头看他时都回以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