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面临着千万个选择,而其中又有许多选择不仅影响自己更影响周围的其他人,但不管怎么选择都无需事后后悔,因为即使时光倒流,那时的你还是会做那样的选择。
到底该不该将小喻送去白百合医院?又要怎么开口?难道还是像骗小孩子一样,说带去郊外野餐然后就直接将她扔在那儿?
一想到这种场景就觉得残酷,如同要终结某人的生命一样。
梓健陷入迟疑与痛苦中,但他演的很好,妻子浑然不觉,以那张幻想着孩子会回到腹中的脸面对丈夫在身边的每一天。
“老公现在怎么都不去上班了?”这天小喻像忽然想起似的问。
“我休假啦,陪你嘛。”
“哦,那以后也不上班了吗?”
“休完了还是要上。”
“还要上?”失望掠过,“就不能多陪陪我吗?”
“John和我又不好。”
“John?哦对了老公,你有没有注意到昨天出去散步的时候,John一个劲往小花园里钻,原来啊花园里有一条母狗,是看车棚家养的,大概在发情。”
“这还真没注意。”梓健扫过墙上时钟,正午肚子因吃火龙果而胀的难受。
“小喻你过来。”
“哦,干什么呀?”
“你不是一直很想再去鹿港吗?我们今天去好吗?”
“好啊!我刚说下午要干点什么才有意思咧。”
“还记得上次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当然记得,都是穿制服的码头工人,起重机还有远洋船。哦!还有豚骨拉面和橙子。”
“那我们今天去做和上次一样的事,睡那里吧。”
“嗯!要去就一定要睡码头边才有趣。”
小喻其实曲解丈夫的意思,梓健说“干一样的事”是指上床,而之前说的“我们”也并非指小喻和John,而是小喻和宝宝。
简单带了两件睡衣塞进包里,梓健看着情趣手铐犹豫几秒,最终还是决定不带了。上次两人骑着破旧摩托车无意间来到鹿港,而这此则是坐着红色雪弗兰驶向那儿。
车内播放一首《明天天气晴》,是一首抛开过去的忧伤,迎接崭新阳光的感人歌曲。
小喻靠在梓健肩上,撒娇似的一个劲问丈夫为什么不带John一起来,它一个犬在家很寂寞。
鹿港位于城市最东侧,要去那儿势必经过九光地区以及绿滩公园,那也算是小喻的另一个家。
而当她注意到窗外风景越来越熟悉时却皱起了眉,也缩回一直搭在梓健身上的手。
梓健有意放慢车速,想让妻子看着这块她曾经留有诸多回忆的地方,当然那也是他们初次牵手与接吻的地方,想来就像三十年前一样久远。
老人占据凹型楼仍在那儿,只不过楼前的球框再无人问津,于冬升也早已不知所踪。自从小喻出事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知飘去了哪儿。
梓健将车停在凹型楼前,另一边即使绿滩公园入口,楼前晒午后阳光吃瓜子喝茶的老人们,对这辆闯入他们晚年时光的车投来不悦目光。
梓健问小喻要不要下去看看,她轻轻摇头,似有所感的望着空调出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