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健一连读了三遍妻子的信,像获得了什么世界级的奖项般喜出望外。妻子的来信确实是这几个月来最高兴的事了,虽然信不长,小喻也写的七零八落,并且还能感到她隐隐的心理负担,但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在朝好的地方行进。
谷底已被慢慢抛诸身后,前方淡金色的阳光若隐若现,只要自己坚持,而小喻也坚信,这个家终会迎来团聚的一天。
两星期后花勇才再次露面,他像从某个战争国度逃难到此一样,一身狼狈、筋疲力尽。
这样的人走在路上恐怕也要遭警察盘问,年轻的接待小姐很怕这脏兮兮的男人玷污了纯净的办公区域,即便告知是来找梓健的也不给于通报。
花勇没力气和她争,吃力的坐在候客沙发上。小姐拿起电话通知楼层保安,刚讲了两句开完会的梓健由电梯出来。
看见好兄弟成这副模样梓健不知该喜该怒,而躺着的花勇瞟见正装打扮的梓健才一下扑来,勾肩搭背的要烟。
两人来到逃生楼梯,花勇坐在楼体上,一副劫后余生的态度,狂抽完一根后又要了根,精神这才好些。
“你小子去荒野求生了?弄成这样?”
“差不多吧。”
“好端端的怎么又失踪了?你知道会有人担心你吗?”
“抱歉抱歉,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到底怎么了?不是和饼少吃饭,难道被绑架运到深山老林里去了?”
花勇猛地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频频点头。
“真被绑架了?我去!”
“开玩笑的,不是绑架。”
“还有心思开玩笑,到底怎么了啊?”
“梓健你现在能走吗?”
“去哪?”
“带我去洗个澡,我浑身不舒服,刚坐了二十个小时的车。”
“现在才十一点哪有洗澡。”
“二十四小时的浴室总有的吧,老年浴室也行,带我去,边洗边说。”
“可我还有事要做啊。”
“现在这不是你最大吗?管他有什么事先放一放。”
梓健犹豫一阵,花勇这狼狈样也叫他不安。
不久后两人找了家凌晨六点开门,以老人为服务对象的老年浴室,更衣室一股酸腐气味,灯光昏暗,犹如囚禁犯人的地下室。
不过花勇倒全不在意,五秒内脱了个精光,他身上的皮肤和衣服一样肮脏。
浴室就两个池,池水像沸腾的猪骨汤,呈现出米白色,瞧不清里面有何生物。花勇抓着一次性香皂跳进去,吓得边角老头用毛巾擦脸瞧个仔细。
“喂,现在能说了吧?”
“可以,哎呀太舒服了。”花勇感动的就差没喝下汤水了,“那天我去和饼少吃饭,音彤那女人果然来了,两个人现在过的真好啊。穿的衣服加起来可以买一辆轿车,最要命的还很恩爱,就好像一直恩爱了几十年一样。”
“不过我是无所谓的,饼少到底也曾经是兄弟,对我还是很客气。那女人就不说了,不用想也知道她找我去吃饭,除了炫耀外还为什么,可我就是要去看看人可以虚荣到什么程度。”
“哦!离开你我过得是没以前好,口袋空空,半毛钱也没有,可我开心了。她要看我落魄样子,我就给他看,我过得多开心。我花勇,有钱开心,没钱也一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