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真挺直接的,把我当送外卖兼陪聊,还顺带做个客户,一举多得哦。”
“尤娜因为我觉得你还满有意思的,虽然也有讨人厌的地方,可也没惹到我。”
“那你怎么不找老婆聊,你们关系出问题了?”
“没问题,我们很好。”
女人含有恶意的笑笑,应该是在心中察觉到了他们家的问题。
“那我真的只有几万块,是不是可以做?”
“可以啊,刚才不说了一两万都做。”
“那能翻倍吗?”
“翻倍?”
“我两个同事年初开始做的,半年多就赚了一倍,所以我才动心啊。”
“谁可以翻倍?他们能翻倍也带我一个,我辞职了出一百万天天来翻倍。”
“什么意思?”
“真保准翻倍的话谁还辛苦上班,光炒股票看看电脑就行啦。”
“那不能翻倍?”
“不是不能,是机率小,就算现在这种行情你预定投资期六个月的话,赚一半是靠谱的,但也不是百分之百,天晓得明天会不会出个黑天鹅。”
“那就是说翻倍不行,翻一半是行的。”
“不能保证什么,不能把话说死明白吗,我只说有可能。”
“那如果亏了呢?”
“亏也很正常啊。”
“那不是很没意思。”
“喂,你到底想不想诚心做?”
“当然想。”她望着防盗门,“嗳有喝的吗,你家好干。”
“空调开久了,自己去倒厨房有。”
她走入厨房,瞟一眼挂墙上的小幅婚纱照,勾起那天关于大洋公园的记忆。
“没有客人用的杯子吗?”
“自己找找,没有就随便拿个。”
“什么嘛。”她捧出个吃饭的碗来,“家里像没人管一样,你老婆都不管的吗?”
“偶尔。”
“果然你们还是有问题。”
“哦。”
“梓健我其实就想多赚点钱,现在新出来的冬季款衣服都好贵,我已经刷爆一张信用卡了,就等发工资还债。”
“生活困苦呢。”
“很困苦。”
“找男人啊,上次吃饭的那几个找出来想买什么就有什么。”
“前两天我们银行的一个客户还找我吃饭,开凯迪拉克的,可我理都不想理他。”
“怎么?”
“秃头啊,如果秃头有四个等级的话,那他就是第四级。”
“这么说喜欢帅的?”
“不喜欢,帅的不懂珍惜,再漂亮的女人也只有四个月的生命,等腻味了帅的随时能换,那不是很没意思。”
“倒有自知之明哦,那要怎么样,帅的不好,丑的不好,继续刷信用卡吧。”
“现在只能这样啊,自然和那些男人划清界限以后所有的东西都要自己掏钱,可我一个月也就几千块,有时候还要出去吃饭唱歌,所以……危机咯。”
“那不买新款会死吗?”
“死是不会,可气质会变差。做人,特别是做女人,就要做优质女人,虽然几万块的名牌买不起,可换季新款还是要买的,要我穿去年的衣服过冬,我可做不到。”
“那你这不是做梦?又不肯出卖色相,又不肯拼命工作,钱会无穷无尽自己生出来吗?”
“所以来找你咯,拜托,让我这八万变十六万好不好?”
梓健觉得尤娜越来越滑稽,几乎是每多见一次就比上次更滑稽。这女人虚荣而无情,但却有着某个言不清的地方。
那地方……是哪儿呢?
美貌!
梓健顿悟,她可人的脸有着即便是毒素,也迷人的地方。就像明知会死也要跳下去的深邃洞穴,这种出自本能,与生俱来的优势,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无可抗拒。
“认真说哦尤娜,八万变十六万,半年时间也不能说不可能,但机会渺茫,和买双色球差不多吧。”
“是嘛,那我宁愿买双色球算了。”
“你的态度不对,这是投资理财,又不是赌博,像你这样还不如赌一把,就堵大小,两秒见输赢,赢了十六万,输了光屁股回家。”
这句话总算被她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