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信阿秋先去了颗扔进嘴里,而后又硬塞进他嘴里。
一咬,这玩意儿汁味浓郁,浓郁到呛鼻呛气管,几乎要当场吐出。可阿秋死捂着嘴不让他吐,硬着头皮嚼完一颗,那感觉简直比吞了芥末丸还难受。
“这叫巴巴拉,印度来的,印度人可是用香料的专家,早上嚼粒这个不光清洁牙齿口腔,而且如果晚上没睡饱也就立马醒了。
这倒是真的,这家伙和氨水的功效一样,病危的人也能从床上熏起来。梓健受不了这余味绕唇的感觉,还是用水漱了口,随后吃阿秋买来的早饭。
炸蛤肉饼,类似葱油饼,只不过加了蛤肉及海带,除了偏油外味道不错。
吃完饭阿秋又嚼了粒巴巴拉,问梓健要不,梓健客气的道了声“谢谢你全家。”
“你要在这里生活不习惯这个可不行,而且你要去的还是港镇,那里可真叫什么也没有啊。”
阿秋头一次讲的认真,像苦口婆心劝孩子的母亲。梓健用两指夹出一粒放入口中,味道依旧,唾液爆炸式分泌,还伴有轻微耳鸣,不过比第一次好些了。嚼过后齿上残留红色的汁液。
看来这儿人都有嚼巴巴拉的习惯。
“哦邝梓健昨天我拿你钱付了按摩费。”
“哦。”
“你们灵修的人可都有钱,没钱人连饭也吃不饱怎么可能来灵修。”
“灵修?是什么?”
“你不知道嘛?”阿秋望一眼外面的太阳,忽然一拍黝黑的脑门:“啊呀不好,差点把正事忘了。”
她跳起来,“邝梓健快把钱全给我,我去买船票,错过这班船要下星期才到得了港镇,而且改在这五月的季节天气变化多端,要碰上台风来了,就不止一个星期了。”
“哦!”梓健抽出妻子的照片,将钱全扔给对方。
“你也收拾收拾,等我回来我们就走。”
火急火燎的讲完,阿秋晃着长的有点恶心的头发冲下楼。梓健套上衣服用毛巾洗了脸,但没东西要收拾,行李包中的睡袋等杂物一动未动。
他在房里背上包,在硬梆梆的床边坐下。南国的暖风由窗外吹来,那是与梓健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城市完全不同的空气。
他垂下脸,看着妻子照片。
“小喻如果你能和我一起来就好了,你也该尝尝这巴巴拉。”
他想象妻子吃巴巴拉冲鼻冲眼的模样,不禁笑了,但又立马扭曲了脸。
照片上在玉米林中天真烂漫的妻子也看着他,真实的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一样。
………
“邝梓健!邝梓健!”楼下传来喊声,跑到窗前一看阿秋招着手。
梓健小心收起照片跑下楼,和她会合阿秋交还钱包后在前带路。梓健发觉这浮城的外地游客不算多,但为何有这样一条旅馆街呢?即使这里的按摩手艺再好,怕也不会有多少人为了按上一次而特地乘七个小时火车。
热闹的路段很短,一如快乐的时光转瞬即逝。慢慢的人行道边显出萧条景象,温度不高但太阳火辣,可以明显感受到紫外线刺入皮肤时那反射出的轻微灼烧感,南国的树、南国的风、南国的女人,无一不流溢着一份新奇却又叫人失望的情怀。
阿秋熟门熟路在前面领路,她早已习惯如此的阳光,她这身丑陋的皮肤应该就是为这阳光所生的。
渐渐的望见了码头,风平浪静的宝蓝海面一路铺展开去。背负行囊,提着大布袋的船客靠在被海风吹烂的护栏,抽着自己手卷的香烟。那烟带有淡淡咖啡香,怕是味道不会好。
阿秋背过身来两手一摊,示意等着吧。
“那不是船嘛。”梓健指着艘百米长的游船说。
“是啊那是船,我又没瞎,可开船的人没来,大概昨天喝多了。”
“喝多了?喝多了船就不开了?”
“那是,要不开到菲律宾去你受得了?”
梓健无语,对这的风土人情一头雾水。
“船是私人承包的,老板想开就开,一周一次,不过放心最晚最晚中午十二点一定能走,不然到了晚上风浪太大,这么小的船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