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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请大仙、八仙阵

爷爷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下子遇到大麻烦了,狐妖是最世间难缠的妖怪之一,况且这只狐妖的修为过高,已成为千年狐妖,着实令人难办,地上的神仙是斗不过它了,不知天上的神仙能否收了它?看来,只能赌一把了。”

话音刚落,爷爷深邃而沧桑的眼睛舍不得我一般地看了看我,哀声地说道:“唉!这小子上辈子造得什么孽啊!竟然把千年狐妖招来了。”爷爷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世界的神仙分三种:鬼仙、地仙和天仙。鬼仙就是指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等索命勾魂的鬼差,他们并不是大恶人,天地自有定数,万物皆会生老病死,他们只不过是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地仙就是指土地爷、城隍、狐仙等在人间当差的神仙。天仙就是天上的神仙,长生不老,法力无边,是众神中的佼佼者。

思忖了一会儿,爷爷摸了摸我的额头,已经烫得冒热气,全身不停地抽搐,浑身冰凉无比,像一座冰雕。

爷爷拍了拍大腿,道:“不好,那孽障逐渐地吸食我乖孙的三魂七魄,照这样下去,不出三日必定魂飞魄散。”

人的三魂指天魂、地魂和命魂。人的七魄指天冲魄、灵慧魄、气魄、力魄、中枢魄、精魄和英魄。三魂七魄在体内维持着生老病死,是人之根本。因此,人只要生病后,就会散去一魄,有时会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妖魔鬼怪。生病后,为了防止魄的散去和蒸发,那就必须用药物阻止,但如果是鬼怪作祟,专门勾你三魂七魄,那就必须另想他法了。

爷爷从抽屉里取出一沓黄标纸、一支狼毫笔和一盒胭脂似的红朱砂,然后又拿出三个干干净净的陶瓷碗、一瓶醇厚、浓烈的老白干、一捆祭神用的上好的香、一块有点陈旧的牌位、一个铜制香炉和一些小蛇一般的竹条。

爷爷首先把竹条编制成一个小人偶,再用狼毫笔沾点朱砂,鬼画符一般地在黄标纸上乱七八糟地画了一些看不懂的符文。他把牌位立在小方桌上,下面摆了一个香炉,香炉里插满了香。他又在香炉前摆了三个陶瓷碗,碗里倒满了酒,然后取出一张黄符来,在空中轻轻一挥舞,一团蓝色的烈火迅速把符纸燃烧起来、火化成灰,爷爷分别在三碗酒里撒了符灰。最后爷爷在小人偶的额头上贴了一张符,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上面,然后放在碗前面。

完成这些基本工作后,爷爷手握神杖,围着方桌旋转起来,边唱边跳,就像彝族过火把节一样。不过,唱得什么我无从知道,那种声音就像哑巴要饭的“咦咦呀呀”声;跳得也什么紊乱,有时像蒙古族摔跤,有时像精神病院刚刚出来的疯子,总之,样子甭提有多搞笑了。

就这样围着桌子转了两三圈,转完后,爷爷把神杖放在陶瓷碗的上边,然后像信徒一样跪在地上虔诚地磕了几个响头。

多年以后,我终于知道了这种仪式叫做――请大仙。请大仙跟跳大神不同,但本质差不多,都是请神仙附体帮忙,不过,也有些区别。请大仙指的是请天上的神仙来帮忙,人体不能承受天神强大的仙气,因此会折寿;跳大神则多指请狐仙、土地等地仙来帮忙。

按道教说法“心诚则灵,拜神时要心如止水,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能睁眼,这也许是神的考验。”因此,拜神时必须闭眼相拜。

爷爷像被中了定身术一样,僵直地跪在地上拜神,据说,请大仙要拜上两个小时呢!

不久后,房梁上蹿下来一只大肥鼠,饥肠辘辘,饿得“唧唧歪歪”怪叫唤,声音异常刺耳,听起来如同用刀磨钢板的声音。

这只大肥鼠目中无人,在屋子里一个劲地乱窜,四处觅食,像抄家一样翻箱倒柜,把家里弄得一团乱麻。尤其是大肥鼠啃咬木柜子的声音,比电锯砍树的声音还要难听,幸好那会儿我晕了,不然指定受不了,彻头彻尾地疯了。

爷爷如同聋子一般,当成什么也没听见,但是打心眼里高兴,认为这是神的考验。

由于大肥鼠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竟然引来了一只大花猫。这只大花猫叫“虎子”,是邻家大妈的小猫,它生性勇猛,就没有它抓不到的老鼠。遇到陌生人又抓又咬,吓得得没有多少人人敢接近他了。最重要的是这只猫通人性,能听懂人说得话,而且还可以简单地说上几句。

这猫身上还有一个秘密,这猫是邻家大妈从坟地里捡的,那是它还太小,瘦骨嶙峋的,大妈觉得它可怜兮兮的,就把它收养了。据说,它原本是有主人的,由于它是阴年阴月出生的,刚刚出生,那家人的丈夫就死了,说是八字不和,克死的。在男子头七那天,竟然跳进棺材里咬掉了男子的一只耳朵,然后叼着耳朵逃跑了,人们发现棺材里冒出一阵冲天的白烟,再次看棺材时,男子已经变成了一具皮囊,骷髅上绷着一层枯黄的干皮,随后散成一堆白骨。人们一致认为这猫不吉利,于是把它丢到万葬岗自生自灭,谁知这猫机灵得很,吃人们祭祖时留下的东西或是死人身上的腐肉。这猫被捡回后,与大妈生活得十分融洽,大妈也十分喜欢。有一天,一个道士路过他们讨碗水喝,看见了这只猫,说是“幽灵猫”,可以看见鬼怪并与之对决。到了鬼节那天,幽灵猫的心脏可以开启通往人间和地狱的大门,也正是因为他们家地脉属阴,所以有了这只猫,才会招财进宝、财源滚滚。那道士说得一点儿也不错,近些年,他们家确实发了一点小财。但是他们膝下无子,视这猫为掌上明珠。

虎子如同飞贼一样从屋檐上窜进了屋,看见了一只老鼠在我家放肆,而且还是一只大肥鼠,这简直就是到嘴的肥肉,虎子不禁贪婪起来。它用敏锐的眼神恶狠狠地看准了老鼠,迅速一个虎扑,老鼠措手不及,立刻跳到了方桌上,虎子怪叫了一声,如同**一般,那鼠竟然动弹不得,立在原地不动,虎子跳到了方桌上,那鼠依旧不能动弹,任凭虎子处置,虎子尖锐的爪子把老鼠撕得粉碎,然后一口一口地食用老鼠。

方桌上的东西被打翻了,“嘭”地一声摔得片甲不留,爷爷这才意识到不妙,立刻睁开眼睛。

爷爷气得肺都要炸了,抄起一根棍子把虎子撵走了。爷爷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是上天注定呀!乖孙啊!我也无能为力啊!”

一个人如果多次请大仙,超过了寿命限制,那就会在地狱里多次轮回,饱受酷刑,且下辈子还会成为短命鬼。

爷爷再次看了看小方桌,轻微地摇摇头,道:“罢了,罢了,那就再用一次吧!我豁出去了。”爷爷准备再次施法。

随后,爷爷一边捋他那两撇花白的胡子,一边眉开眼笑,道:“哈哈!天助我也,此乃‘七星连珠,八仙过海’之兆。我的乖孙,你命不该绝啊!”小方桌上的东西摆出了一个圆圈,再加上现在是巳时,形成了一个环环相扣的八仙阵,因此,爷爷只要简单施法即可请出大仙。

这八仙阵乃千古绝阵,里面暗含天道,数百年才出现一次。相闻,西楚霸王项羽出生前夕,他叔父项梁到寺里烧香祈福,一不小心打翻了寺里的香炉,被寺里的一个小沙弥看破了玄机,说是开启了“八仙阵”,其中蕴藏帝王之气,若是出生之人名叫项羽,将来必定有万夫不敌之勇,会成就一番大事业。第二天一早,龙凤成双成对地在他家屋子上盘旋,不久后诞下了项羽。项羽长大后,成为一代勇将,打下了一片天地,虽然最终还是失败了,但是他的勇猛过人、举世无双的英勇事迹将永远留在史册上永垂不朽。

想不到,我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居然开启了八仙阵,也许以后,我的命运将会三百六十度大旋转,麻雀会变成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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