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斌关机也是被逼无奈,他现在是被舒晓沁牢牢盯住,只要他的手机一响,她就追着他抢,非要看看是谁的电话。他怕慕宇打过来,只好关机。
舒晓沁的确缠人,以前没事就爱粘着他,无论他走到哪儿,她都愿意当跟班。现在他一回来就收拾行李,还坚决提离婚,甚至连净身出户都认了。舒晓沁宁死不肯离,杨雪斌无奈,想走父母路线,没料到父母也是坚决反对。舒晓沁就是“一哭二闹走天下,绅士流氓都得怕”。
舒晓沁坐在床上看着他收拾东西,说:“你走也没用,我不签字,你离不了婚,更娶不了别人。”
杨雪斌把行李都收拾好,说:“晓沁,你这样有意思吗,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你可以不受束缚,跟朋友出去玩,我也没管过。我们好聚好散吧,我只带走自己的东西,房子留给你,钱也都给你。”
“你以为我愿意那样吗?从始至终你就没正眼看过我,你当我愿意出去玩吗,我在家又能怎么样?你也不理会我,搞得我就像这个屋子里的摆设一样。难道我就必须摇尾乞怜,祈求你多看看我吗?我也是个人,我也有自尊。既然你不理我,我只能出去找能够把我当人看待的人。每次你出差,我都想像别人家的妻子一样帮你准备行李,可你往往都是一切收拾好之后,甚至是出发之前才会告诉我。就像现在一样,要不是我提前回家,恐怕都看不到你了,等到明天只能收到你一个简简单单的短信。我不会不让你走,我也不要你总是守着我,我就想让你把我当成你的妻子,这样过分吗?”
杨雪斌知道她又要哭了,这些话字字扎心,他非常不安,若芒刺在背。他关上箱子,说:“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没办法爱你,我也勉强过自己,最后还是做不到。我不想骗你,晓沁,你没有错,一直错的都是我。”
“哼,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你养的一只狗而已。我要的不是钱,而是感情。你应该知道感情是无法用钱来衡量的。你还怪我去把孩子做掉?幸亏我做了,要不然让孩子看我们吵架吗?我只要你这个人,不要房子,更不要你的钱!你想离婚是吧?我不同意!我也告诉你,一旦被我查出来那个破坏我们婚姻的狐狸精是谁,我一定饶不了她。”
杨雪斌也看清了,离婚这事真不是那么容易,他已经离开好几天,慕宇应该给他打过电话,却打不通。他锁好行李箱,说:“那等你想通了再说吧,我还有事,没空陪你耗下去。”
“你等等!”舒晓沁挡在他面前,“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狐狸精?”
“与你无关!”杨雪斌狠狠推开她,夺门而出。
舒晓沁刚要追,突然心生一计,抓着钥匙跑出去。杨雪斌驱车离开,舒晓沁搭了一辆出租车紧紧跟随,都跟到了高速收费口。司机说:“姑娘,你到底要去哪儿啊?再开可就到外地了。”
舒晓沁从皮夹里抽出一叠百元大钞甩到他面前,说:“你别管,跟紧前面那辆车,钱不会少你的。”
杨雪斌心里窝火,车速很快,出租车跟在后面也不容易,开了五个多小时,他把车停在慕宇的店外面,拖着行李箱上了阁楼。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根本就不是临时歇脚,这里虽然只是一个小店,但一定是他长住的地方。舒晓沁付完车费,就近找了一家酒店,打算躲在暗处监视他。
丽丽看到杨雪斌提着行李回来,就问:“你跟店长吵架了吗?”
“当然没有,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离开之后,店长也没回来过。我打她电话,她也总说忙,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既然没事就好。我知道我只是个局外人,不该插手你们的家务事,可我还想说一句,店长人挺好,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欺负她。”
“我回家办点事,刚回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做任何伤害她的事。”说完,杨雪斌回到阁楼简单收拾收拾,把手机打开。竟然一条短信都没有,想必她电话没打通,心也凉了吧。杨雪斌想马上就打给她,可就算打通了,又不知说什么好,难道能说婚没离成吗?他放下手机,扔到一边。慕宇那么一根筋,一旦他说了实话,好不容易挽回的一切恐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不由得担心,更不敢打电话说他无功而返。
慕宇也没想到他回来了,还泡在办公室里当工作狂。公司有个大活,她不用别人帮忙,二话不说就给接了,独自包揽过来。手边堆着厚厚的辞书和资料,电脑也陪着她一起加班。上司怕她太累,要让助理过来帮帮她,却被她婉言拒绝。助理乐得清闲,不过她还算有点人性,下班前帮慕宇买了一份晚餐才走。
慕宇把书和资料整齐地摞到旁边,终于能停下来歇歇了,她放松地伸懒腰,早就饿得麻木了,现在闻到诱人的香味,饥饿感更加强烈。风扫残云般吃完,她收拾好桌面,把垃圾扔到外面的垃圾桶。再走回办公桌前面时,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工作欲望,有点想回家。以前的家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归处,随时可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更可以长时间宅在家里,随心所欲。可现在不一样了,衣柜被杨雪斌分去将近一半,盥洗室的台子上排列着他的洗化用品,书桌上堆了好几本杂志,都是他喜欢看的,总之他的影子无处不在,只要回去,慕宇就会情不自禁地睹物思人,黯然神伤。所以她宁愿在公司里熬时间,身心俱疲,也不想再为他伤心了。
慕宇轻叹,又坐回去,把椅子往前拉,趴在桌子上看资料。懒得动手翻辞书,反正又不急着要,她就暂时放慢速度,随手把翻译不通的地方圈出来。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她眼睛也累得快睁不开了,就伏在书上闭目养神,很快就睡着了。熟睡的慕宇身陷如墨的黑暗,整个城市都在沉睡,只有霓虹灯在闪烁着彩色的光,整栋办公楼也只剩慕宇一个人在,陪着她的,是台灯的微光。
杨雪斌没有打电话,晚上直接到了慕宇家,屋里空无一人,更是乱得反常。慕宇常穿的衣服都没有挂好,而是散乱在沙发上。她可能是忙不过来,没时间收拾房间吧,他打开衣柜要整理的时候才发现,之前安勇放在这里的衣物都不见了。原来在他回家解决问题的时候,她也没有闲着。一想到这儿,他心里一沉,一边整理衣柜一边等她回来,等到深夜都不见慕宇回来。
杨雪斌打电话给丽丽,问她慕宇有没有回去,丽丽说根本没见店长的影子。他直接开车到公司,电梯已经停了,他只好爬楼梯上去。办公室的门没锁,他拉开门,看到慕宇趴在桌子上睡在一堆纸里面,不由得心疼。他无声地走过去,轻轻地把慕宇抱起来。
慕宇醒过来,环住他的脖子,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今天。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没提前告诉你。怎么不回家,睡这儿了?”
“工作比较多,想快点弄完再回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也没人叫我。”
“你除了工作还知道什么?这大半夜的,电梯都停了,除了守夜的,全楼也就剩你一个人。安勇一走,现在就剩我们俩相依为命,你放心吧,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再睡办公室。这次我把车开过来了,咱们家有车之后,我每天早上送你上班,晚上接你回家。今天电梯罢工,老公上岗,抱你下楼。”
看他一脸犯贱的表情,慕宇撇嘴说:“别趁机跟我套近乎,刚转正成男朋友就想直接晋级当我老公?你想得美。你不是回家了吗,家里怎么样,二老都好吗?”
“家里一切都好。”
“哦,那就好。”
杨雪斌一想到家里的事就心烦,虽然嘴上不说,却愁眉紧锁,把情绪都写在脸上了。慕宇伸出右手,用食指在他眉心轻轻地一点,问:“有烦心事吧?一脸的国仇家恨。”
“没什么,就是刚回来有点累。”怕她再追问下去,赶紧转移话题,“你饿了没,要不要去吃夜宵?”
慕宇摇头,说:“回家再说吧,不想在外面吃。你开车来的?”
“是啊,怎么了?”
“我明天可以晚一点来公司上班,带我出去兜兜风吧。”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