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把这个给我干什么?”慕宇翻开结婚证,里面是杨雪斌的名字。
“如果你不想要就给他。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觉得你可能会需要这个。虽然主人不是你,但总能让你安心些。”其实舒晓沁也是想用结婚证来给慕宇提个醒。
明知道是打击,慕宇依然面带微笑,说:“既然你给我,我就收着了。妻子的名分就给你,其实我有他就够了,总好过你只能看着这个睹物思人。”她看一眼墙上的钟,“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上班,就不送了。”说着,从皮夹里抽出钱来交给服务生,径直走进安全通道。
如果他知道了事实,结果会怎么样呢?慕宇不由得心疼他。如果他们的人生都是残缺不全的,那么拼在一起,虽然不能算完美,但总好过各自飘零。
等电梯的时候,慕宇把刚才编辑好的短信发给杨雪斌。今天跟舒晓沁的交谈,她一个字都不会提,那本鲜红的结婚证被她藏进背包的夹层里。她相信,经过这次过招,舒晓沁应该会自动消失了。
晚上从西餐厅回家,杨雪斌把车挺稳,下车绕到副驾驶一侧,彬彬有礼地为慕宇开车门。慕宇特意看了一眼后视镜,路灯下只有小树,她舒了一口气,欣然投入他的怀抱。
回到家,慕宇让杨雪斌先去洗澡,听到浴室的水声,她把那本结婚证拿出来,悄悄夹进日记本里。趁着他还没有洗完澡,慕宇就给他准备好睡衣,把沙发上的抱枕都拿开,帮他铺床。杨雪斌洗完澡出来,换上睡衣,趁慕宇不注意时走进卧室,很自然地掀开被子就躺下。慕宇给他铺完床就进浴室洗澡去了,根本没注意,等出来的时候就懵了。
慕宇站在床边,说:“哎,你走错屋了吧?沙发上都给你铺好了,出去吧。”
“我才不出去呢。你看看,我这手长脚长的,总睡沙发还不得关节炎啊?我要是真性命不保,你可就成寡妇了,还得背上谋杀亲夫的罪名,得不偿失。反正咱俩都住在同一屋檐下了,就算分开住,别人也会认定我们同床共枕。与其被冤枉,倒不如把罪名坐实,你说呢?”
“你不出去是吧?那行,我睡沙发。”
还没等她转过身,杨雪斌就用力一拽,让她顺势倒在床上,然后不由分说压在她身上,一点反抗的余地都不留给她。
情急之下,慕宇抓紧了被子,说:“干嘛呀,你别闹。”
“听话,别动。”他吻住慕宇,手伸进她的睡衣里,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弋。她的挣扎都无效,反而令他更加放肆。她还清醒,可是理智却被吞噬殆尽,留下的只有感性。
朝阳的金色光芒洒落,枕头底下的手机振动,杨雪斌赶紧按了,起床洗漱,准备去上班。慕宇也醒过来,披上睡衣坐起来。他已经穿上了笔挺的西装,走到她面前,问:“怎么样,你老公很帅吧?”
“我只想说四个字,衣冠禽兽。”
他听了,扑过来环住她的腰,坏笑说:“还敢惹我?后果严重,只怕你承担不起。”轻轻捏着她下巴,“我赶时间,先不陪你玩了,你再睡一会儿吧,睡够了再起来。”
听到微弱的关门声,慕宇看一眼表,果断起床上班。反正不赶时间,她下了公交车就悠然地往公司走,路过药房就进去买了一瓶避孕药,拿到办公室偷偷按剂量吃了,然后小心翼翼地塞进背包夹层,她不打算让杨雪斌知道这瓶药,自然要藏起来。
从此以后,杨雪斌就得到了睡床的权利。慕宇没法把他推出去睡沙发,只好专注于保护自己仅剩的一半床。她习惯睡前看书,窗外夜色浓浓,慕宇借着台灯的光翻看着一本小说。杨雪斌洗完澡进来,绕到慕宇这边,一言不发就把小说夺过来,按灭了台灯。
“你干什么呀?”
“报仇啊,你早上骂我是衣冠禽兽,还不许我报复啊?”他故意挨着慕宇躺下,挤得她连翻身的空间都没有。他还搂住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这样他每次呼吸都喷在她身上。借着月色,他能清楚地看到她脸色的恐惧。
“慕小宇,你在怕什么?”
“我才没怕呢。”
他一手撑在床上,俯身与她面对面,几乎都要鼻尖相碰了,她闭上眼睛,他却突然停下来,又躺回自己的枕头上,笑着说:“你那个表情,以为我要干什么?”
慕宇翻身背对着他,嗔怒道:“没什么。”
“慕小宇,你是漂亮,可我也是有原则的。上一次是我主动,下次就不会了。我就等着你主动送上门,免得你再骂我衣冠禽兽。”
“切,我才不会那么贱呢。”
慕宇说到做到,逼得杨雪斌后来不得不自毁原则。
舒晓沁回家之后,跟没事人一样,依然孝敬杨雪斌的父母。自从因为离婚的事跟父母闹翻,杨雪斌就再也没回来看看,连电话都没打。舒晓沁恨的是慕宇,心里还是护着自己的丈夫,就说杨雪斌被公司调到外地工作,根本没提他和慕宇同居的事。
秋高气爽,慕宇收集了一些枫叶,在家闲着没事,就坐在窗台上看落叶纷飞。她下班比杨雪斌早,所以她常常先回家做好饭,然后坐在窗台上一边看景一边等,只要他的车子一进入她视野,她就不紧不慢地往门口走,为他开门。
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找到最爱的人,就找到了自己的人生轨迹,然后生活就变成了一件愉快的事,每天都在重复一样的等待,却还是在夜幕降临时,期待着明天,以及之后的无数个日子。
吃晚饭时,齐墨溪打来电话,一张嘴就说:“慕姐姐,我想死你了,你最近怎么样啊?”
话机音量有点大,齐墨溪的话一字不漏地公放出来,杨雪斌扑哧一声乐了,慕宇瞪了他一眼,降低音量说:“我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现在我是工作稳定,生活无忧。好久不见,我都想你了。你结婚了吗?”
“还没呢,不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哎,你堂姐过得怎么样?”
“你可不用为她担心,人家现在是享受青春每一天,身边的男朋友一打一打的。她的人生啊,堪比偶像剧,我现在埋头奋斗中,跟她玩不起。我忙着赚钱呢,要不然以后结婚可就难了。”
慕宇心里一纠,眉头紧蹙,说:“你真是成熟了。不过你也别太累了,量力而行吧,适当的也该享受生活。齐媛的生活方式未必就错了,人生得意须尽欢嘛,她喜欢就好。”
杨雪斌悄无声息地把手伸到电话旁,趁慕宇不注意就一把夺过来,说:“小溪啊,我是雪斌哥。”
“雪斌哥,你跟慕姐姐在一起吗?”
“那是当然了,现在她是我的未婚妻。”
“啊?原来你们俩是一对儿,也不早说。”
看慕宇急着把电话抢回去,他赶忙说:“小溪,我这边现在有点事,改天有空再打给你。”听到齐墨溪肯定的回答,他按了挂机键,把手机放到慕宇面前。
慕宇皱眉,不高兴地说:“她一个小孩子,你跟她说那么多干吗?要是她跟齐媛说了我们的事,我看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实话实说呗,我可是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其实在我们之间,齐媛是个比晓沁更加尴尬的存在,我们都不提,可并不代表她不存在。我早就跟她说清楚了,她不会继续夹在我们中间。”
“你刚才也听见小溪的话了,齐媛——”
“她就是因为已经把我忘了才会那样活。”
“你错了,她就是因为忘不了才会那样糟践自己。”
“那你准备怎么样,难不成要把我装进礼盒送给她吗?慕小宇,你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齐媛的生活由她自己决定,想怎么过是她自己的事,是好是坏与你无关,用不着你揪心,懂吗?”
慕宇不言,拿起筷子继续吃饭,眼泪却吧嗒吧嗒滴下来。
杨雪斌把她揽在怀里,轻轻地拍她的背,说:“你就是太善良了。行了,别哭了。我刚刚故意告诉小溪,压根就没想瞒着,我不希望你再因为齐媛左右为难,也想让她彻底放弃。让小溪去说吧,总好过我们亲口告诉她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总有一天她会找到自己的幸福。慕小宇啊,小溪为什么叫你慕姐姐啊?听着感觉像是黄蓉叫穆念慈似的,有点怪怪的,等下次我让她改叫你小宇姐。”
慕宇破涕为笑,说:“我的名字官方版本,在身份证和户口本上写的名字都是两个字,也就是到你嘴里平白无故就成了三个字。我要是穆念慈,那你是杨康啊?”
“你怎么骂人呢?哎,不对,这么说你是有心嫁给我啊。没关系,要是真能娶你,我宁可是那贪恋荣华富贵的杨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