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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衣秘云

夜色无边,秋夜草黄,牛八宝对三位黑衣人抱拳道:“各位前辈,晚辈不知有何得罪之处,竟让前辈恼怒将舍妹撸去,轻前辈高抬贵手,将舍妹还回,晚辈一定备全厚礼,以谢前辈大恩。”牛八宝虽初涉江湖,当老听慧能大师诉说江湖事,对江湖上一些说辞,自然不会陌生。

“那女娃娃没事,我都说了,要她做我的婆娘,怎舍得伤她。”一黑衣人轻笑一声

“还是办正事要紧。”另一黑衣人颤声道

“前辈,你我前世无怨,后世无仇,行走江湖全凭一个义字,前辈要如何才将舍妹还回。”这回字还未出口,一黑衣人已飘到牛八宝身前,一拳朝他胸口打来,道:“只要你胜了我们三人,我就将舍妹原封不动的送回。”

牛八宝单拳化掌,生生挡下这一拳,这拳过于生猛,生生被震退了三步,他抱了抱拳道:“好,晚辈就来领教领教前辈的高招。”随即一拉架势,架好马步,双拳临胸。

“达摩罗汉拳,不错不错,架势不错。”黑衣人咄咄的说

牛八宝左脚迈出,左手握拳在腹,气运丹田,一掌顺势打出,这是达摩罗汉拳的一招倒海排山,这一招以刚猛见长。牛八宝出手极快,黑衣人茫然间接了这一掌,只感觉掌力刚猛异常,延绵不绝,牛八宝暴喝一声,黑依人赫然被震退了三步

“哎哟……不能吧”黑衣人两眼露出了诧异之色

牛八宝不等他站稳,再打出一招独贯三台,这招也是刚猛的路子,黑衣人混乱间又接了一掌,又退了三步。只觉得体内血气翻滚,只见牛八宝头上冒着丝丝白雾

“你还成精了,我不信。”黑衣人大喝一声,双手化掌为拳,脚下生风,牛八宝之见漫天拳影,只见出处不见来处,只能见招就挡,突然间有点慌乱无措,渐落下风

“中”黑衣人爆怒一吼,牛八宝久守必失,丹田重重的挨了一拳,他不由的退了一步,几欲摔倒,感觉体内气血翻腾,喉咙一甜,几欲喷血,他想不能在这时候示了弱,一咬牙,活生生把这口淤血吞了下去。他强弩之末,用尽力气打出一招双手擎天。

黑衣人想不到他内力如此雄厚,竟然没倒,更没想到他如此短的时间内能双拳还击,不由一愣,还来不急聚气,胸口和小腹重重挨了一拳,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弹了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鲜血喷射而去,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牛八宝稍稍调息,气血方定,一道寒光朝他胸口射了,他霎时一惊,只见一黑衣人手持一把利剑,寒光闪闪,朝他胸口的檀中穴刺来。牛八宝惊魂未定,随手在地上抓了把泥土朝黑衣人郑去。这黑衣人以为是甚么暗器,在半空中转了三圈,稳稳的落在他不远处,身上未沾半点泥污。

牛八宝暗道:“好俊美的身手。”捡了根树枝道:“我来领教下阁下的剑招,请赐教。”

黑衣人“嗯”的一声,倚剑攻来。她剑招奇慢,软弱无力,攻到身边,扫腿,便快一分,步伐也快一分,力道也强一分,削臂,又再快一分,刺目,比先前又快一分,又强一分,步伐亦跟进一分。牛八宝大吃一惊,感觉此人剑法奇异无常,犹如雨前柳树,风吹杨柳,毫无章法,看似人畜无害却又步步杀机。牛八宝被她剑招弄得手忙脚乱,无法跟上其节奏,慌忙应招,“嘶”的一声,左手袖口被拉出一个一寸来长的口子。

牛八宝向后一跃,退到三丈之外,暗思道:“这样下去我必死无疑,得想个法子,自己送了性命倒不打紧,最后倒害了柳妹,这可如何是好?”他突然想起竹林醉酒前辈所使的三招剑招,既然暂无破解之法,索性不去想它,不管她是快是慢,一招飞花式使将开来。

牛八宝本无使剑经验,这剑招使来全靠内力雄厚,只具其形,不具其神。效果却出奇的好,黑衣人欲攻不能,欲守不行,攻处要守,守处更要守,处处受制,牛八宝临空刺了一十六剑,黑衣人卸去十剑,中了六剑,只是牛八宝剑术未精,每个穴道都偏了一分。

黑衣人目光呆滞的看着对面的少年,感受着身上的刺伤,思绪良久,然后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这剑招我破不了,我输了。”

牛八宝抱拳答道:“承让了。”然后转向最后一位黑衣人,面色凝重道:“前辈,请赐教。”

黑衣人缓缓站起,沉思了半响,道:“能文争就无需武斗,我请少侠听我一曲,安然听完我定会把舍妹交回。”

牛八宝暗思道:“有这等好事,听他一曲不会有甚么伤害吧。”他席地而坐,道:“我就来听听前辈天外神音。”

牛八宝哪里知道,武林中有两种以音杀人的功夫,一种是以音的高低起伏调动人之七情,时而疯笑,时而悲伤,时而烦闷,时而惶恐,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关乎五脏,喜伤心,怒伤肝,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乐极生悲就是这样一个例子,乐极暴毙,毫无伤痕。另一种是以深厚的内力渗于琴音之中,以音伤人,取人五感,三尺之外,取人性命。

黑衣人转身背对着他,取下面罩,从腰间取下一支竹笛,夜色蜚然,秋风拂面,笛声徐徐飘然而至。

笛声低沉缓慢,悠长缠绵,一曲悲笛与周围的竹声、虫鸣、皓月相映成画,仿佛诉说着伤心往事,悲惨异常。牛八宝深受其感染,悲从中来,想起这些年与父亲漂泊落魄,冷暖无人问,境遇历历在目,两行热泪不经意的流下,竟慢慢的抽泣起来。笛声越来越沉,越来越悲,牛八宝的抽泣也越来越慢,换气的时间就越长。笛声每沉一分,他心跳就慢一分,越来越慢,心口竟然隐隐发痛。牛八宝暗惊:“如果任由这样下去,心跳不久非绝不可。”当即运动内力,真气在五脏内走动,这心悸才慢慢缓过来,但笛声依然不觉于耳,牛八宝依然稍显吃力。

笛声突然由低沉转为高亢,又显杂乱无章,犹如泼妇骂街,骂声滔天。牛八宝不由的血脉喷张,脉搏加快,太阳穴隐隐作痛,几次想起身对骂,但气充于脑,站没站起,几欲摔倒。他暗暗吃惊:“这样下去非血管爆裂不可,这笛声有问题,他常听说,厉鬼勾魂,无常索命,这黑衣人必是厉鬼来索他性命,这笛声就是他的勾魂曲。”

牛八宝稍稍静了静,他想起父亲常对他说碰到鬼怪可以心念静心咒,心静如水鬼怪就不会看到你,他索性念起静心咒:“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有行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境由心生。”牛八宝不断的诵念着静心咒,因为过于害怕,竟大声的诵出声来。静,以不动制万动。静,则心清,体则凉。喜、怒、哀、惊、乱、静全由心生。片刻,牛八宝心静一分,影响就减一分,半响功夫,他心静如水,对笛声可以做到充耳不闻,笛声悠长起伏对他再无半点作用,他本不懂音律,对笛声的免疫也快。

“罢了罢了,我这七情勾魂音算是碰到克星了,这小子内力不行,连江湖经验也不足,情也不足,没法勾呀。”黑衣人收音把一银笛插在腰间。原来这七情勾魂音勾人七情,阅历越多,情就越重,音伤人越深。内力越雄厚,运气抗音就越强,拉锯就越久,伤害就越大。牛八宝内力刚恢复,再加上他七岁后就在牛家庄,生活平淡无奇,无情可勾。

牛八宝缓缓站起,恭敬道:“一曲听完,还请把舍妹放回。”一句话还没说完,黑一人一转身,着实把牛八宝吓了一跳。

“爹,你这是……”牛八宝张大嘴巴,另外两位黑衣人也取下了面罩

“柳妹,张掌柜,怎么是你们?”牛八宝再次惊得说不出话来

“宝儿,勿许再问,回去我再慢慢向你道来。”黑衣人脸色凝重道,一架马车一路飞尘瞬间到了几人面前。

“牛大叔……”牛八宝看到赶车之人正是牛大叔,不由的叫出声来。

“八宝你今晚受苦了,掌门,一切都已经妥当,我们还是到那地方再说吧。”牛大对牛八宝笑了笑,转脸对黑衣人说道

“嗯”黑一人应了一声,与张掌柜、柳月娥、牛八宝一行四人坐进了马车,一路向北,离城区越来越远。

约摸半柱香的功夫,牛八宝觉得马车停了下来,黑衣人道:“都下车吧。”

牛八宝一行人下了车,他伸了伸懒腰,发觉繁星点点,皓月当空,不远处灯火点点,三三两两,他们已经到了城郊,停在一家郊外农家门口

“农家,我们是赶路的商队,错过了宿头,特来借宿,不知道是否可行个方便。”牛大敲了敲门,共三声,一长两短,急切道。门缓缓打开,开门的是一农妇,麻衣连裙,头戴一布花蝴蝶。

“那就进来吧,只要客官你不嫌弃。”麻衣农妇把一行人引进房内,缓缓的关上了门。

“都准备好了吗?”牛大问道,显然他们认识

“都准备好了,进里屋吧。”麻衣农妇答道

牛八宝一行人进了里屋,只见一张方桌立在中间,几张椅子围绕,正堂的中央供奉着两块先人的神主牌位,左边牌位写着“先夫秦公讳红英君之位”,右边牌位写着“故男秦长秀故女秦霜之位”,牌前摆着两支红烛和一个香炉,红烛已经燃烧殆尽,香炉里布满香灰,炉壁外却擦拭得格外干净。牛八宝暗暗感叹道:“这也是个苦命之人,连年征战,民不聊生,这一大家子也就只剩她一个了。”

牛大用手把香炉往右转了转,牌位的墙突然向右移动了几分,露出一个诧一尺来宽的石门,牛八宝大吃一惊:“这里竟有个暗阁。”当下环视一下,更是惊讶,原来这民屋靠山而建,其建造之人竟然把山给挖空,形成这一暗格,当真精妙异常。

“你们在外面守着,八宝跟我进去。”黑依人道

黑衣人拿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支蜡烛,径直向暗阁深处走去,牛八宝不敢怠慢,匆匆跟了上去,他进去后,突然听到“嘶”的一声,石门豁然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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