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秋,空气中有了一丝凉意,泛黄树叶随着一阵阵的秋风飘飘而落,整个萧落城都弥漫在了一股丰收的喜悦当中。萧落城极大,大到可容纳六十多万人在此居住,但其实真正居住在此的不过三四十万,而更多的人是来朝拜这方圆百里的唯一霸主“苏氏”家族。这时正值苏家举办“五年聚武”的重大日子,所以人口多达上百万也不足为奇了。
苏氏城府在萧落城中占地极广,正门日日夜夜都是大敞四开的,府邸正门宽阔无比,能够七八人并肩同时入内,大门两侧站着身着黑色兵甲值守的威猛大汉,这两名大汉如雕刻的石柱般站在原地只是用冷峻的目光打量着过往的人群,手中紧握着比大汉人还高的长戟,漆黑的戟刃上闪着凌冽的冷光,让人丝毫不怀疑它的锋利程度。
过路的行人都是怀着敬畏的目光远看着苏氏城府的大门,并远远就绕开了,他们可不想被当作是冒犯苏氏威严的典型。不光是平民,连萧落城中的豪族贵族都皆是如此。
一小孩子蹦蹦跳跳的朝苏氏城府大门走去,仅仅十一二岁的模样,嘴上哼着儿歌,手中抓着两药包,药包中散发着一种奇异的药香,懂行的人都能清楚这恐怕是几种昂贵的药物,当这小孩子经过的时候,两边行人都会敬畏的目送着他前行。
“哟,这不是苏浩辰,苏大少爷吗?”
一声奇异的呼唤让小男孩孩停下脚步,他抬起头来看着刚刚叫自己的名字的人,一队刚刚从苏氏城府大门出来的人便映入小男孩眼中,那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孩,这个男孩正站在苏氏城府的大门口满脸笑意看着他,而他身后跟着几个穿灰衣的仆从,仆从站在主子背后,神情或多或少有些倨傲,看向周围行人的目光充满这不屑。
尽管小男孩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这个叫苏浩辰的小男孩莫名的感觉一些阴冷,也许是因为秋天到了,天气转凉的缘故吧,苏浩辰自言自语的说道。既然别人先给自己打招呼了,那么自己也一定要礼貌的招呼别人,只是娘交给自己的礼仪。苏浩辰笑着说:“啊,原来是苏安哥哥啊,今天怎么来本族了?”
尽管苏浩辰并不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什么病诟,但这句话落在苏安耳中便是另一番话语了。无他,苏安出身于支部,而苏辰是嫡系的长子。
苏安眼中流露出些许的狰狞,但脸上仍然满是笑意:“我父亲近日到了萧落城,让我来拜见一下族长。顺便缴纳一些贡品。”
这句话刚一出口,便是让值守在门口的守卫眼皮一跳,看向苏安的目光多了一些无情,你父亲和族长乃平辈相交,而族长乃上位,你父亲来到萧落城不来拜见族长反而让你一个刚过十岁的小辈来拜见族长是什么意思?
“咳,咳”站在苏安身后的一个仆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苏安立刻脸色变了,似乎知道了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便马上改口说道:“好了,我要回去修炼了,而且马上就要炼体七层了,我们武会上见吧,苏大天才!”
苏安说完便带着仆从们离去,留下一脸不知所然的苏浩辰站在原地。
苏浩辰有些莫名其妙,刚刚谈的好好的,怎么转身就走了?他纠结的用空着的左手抠了抠头发,然后有看看了右手提着的药包:“管他呢,我还得赶紧给妹妹送药去。”
苏浩辰想到这里变快步走过大门,将药包丢给早已在此等候的下人,自己朝自己的小院走去,要知道自己今天的功课还没完成呢,要是让父亲知道了,又得受罚了。
苏氏城府内面积极大,几乎所有的嫡系子弟都有着自己的一套小院,身为嫡系平辈的长子,苏浩辰也不例外的拥有着自己的小院。当苏浩辰一路走过,和往常一样遇人便打招呼,尽管人们都笑着回礼,但苏辰怎么感觉大家笑的有些幸灾乐祸。
“奇怪,今天是怎么了?”苏浩辰刚和一个憋不住笑意的长辈打了招呼,有些摸不着脑门。“他们笑啥?”
“我。。”但苏浩辰走到自己门前时,看着自己门前猛然头皮有些发麻:父亲的侍卫在自己门前。怪不得自己今天遇到的人都莫名的对着自己笑,原来自己偷偷跑出去又被发现了。
苏浩辰小脸一红,想到自己又要被罚扎马步,他转身就想跑,去姑姑哪里避避难吧。希望姑姑能帮帮自己,他是这么想的。
“苏浩辰,怎么?到了自己家门前,门都不进了?”一声粗狂的吼声从小院传出,打断了苏辰转身就跑的念头。
苏浩辰小脸由红转黑:差点忘记自己父亲是着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高手,这么简单的听声闻气感知简直是手到擒来。
得,自己的处罚看来是躲不掉了,苏浩辰只能硬着头皮在守卫有些怜悯得目光走进自己的院子。
苏氏城府内的小院格局大同小异,几乎都是一个不大的庭院,和一栋房屋,节俭又不失去大气,当苏浩辰推开小院的大门,一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身着黑色布衣的中年男子坐在庭院中那唯一的两座石凳上,石桌上放着半盏仍冒着热气的茶,茶壶被男子放在了一边。庭院内没有像其他子弟一样摆放假山,赏鱼池之内的,而是仅仅中上几根竹子,竹子一年常青象征着挺拔,出众,这是娘对自己的期望,也是自己对自己的要求。
秋风习习,吹动着竹叶哗哗作响。坐在石凳上的中年男子除了叫了苏浩辰一声后便再无动静,只是漠然的看着竹子,品着用竹叶泡的茶水。那茶水是苏浩辰出门之前自己泡的,竹叶茶是娘给自己的手艺,苏浩辰当然极尽真爱,每天都要泡着。
苏浩辰见父亲并不理会自己,便默默的关上大门,走到庭院中双腿扎开,小退和大退折成了直角,腰力下沉,双臂前伸和大腿平行,他看向自己的父亲。
“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中年男子感慨一声,“这茶仅仅只是比你娘少了一丝韵味,那是时间的韵味,你现在的确泡不出来。”
中年男子起身朝大门走去:“你族弟苏游比你小一岁,今天刚刚进阶炼体五层,你五岁步入炼体境,八岁炼体五层,十岁炼体六层,现在你十二岁了,在炼体七层停留了一年,也该往前走了。”
苏浩辰听着心中一跳,自己的小九九原来早就被父亲看的一清二楚,自己本来还打算瞒着族人自己炼体七层,然后武会的时候说出来,这样自己又可以偷懒一年。但是没想到早就被父亲识破了。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知道?”中年男子背对着苏浩辰笑着问道:“浩辰,我的孩子啊,想想你的母亲!当初我被誉为千里万中无一的天才,比起你娘来不过沧海一栗。她和我养育出来的孩子再不济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这是父亲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谈论母亲,没想到母亲母亲在父亲眼中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这时的苏浩辰露出不同于他这般年龄的成熟:“父亲,母亲还没有消息吗?”
“没,”中年男子轻声叹了一口气,“不过你不用担心,连青州府的几个老家伙都拿你娘没辙,这天下之大,她都可闯得!”
“是,我知道了。”苏浩辰扎着马步回答道:“今天我回来的时候遇见了苏安。”
“哦?有何看法”中年男子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儿子,果然啊,自己不诈一诈他,自己一直还满在鼓里,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多亏了他娘的一封信啊。
“狼子野心”苏浩辰眼中不再是童真的眼眸,而是冷峻凛冽的目光,眼前之人是自己亲生父亲,既然被识破。那就没必要隐藏了,他漠然说道:“但,不足为虑。”
“哈哈,好!好!好一个不足为虑。”中年男子仰天大笑,身上的一股抑郁之气风吹而散:“这才是我苏浩天的儿子,说的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在武会上给他点颜色瞧瞧吧。”
“我是主族”苏浩辰冷漠的说道:“我会让他知道的,不过父亲还是小心一点,毕竟他的父亲。。”
苏浩天笑着大手一挥,毫不在意的说:“这是大人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今天我很满意,好好练习吧!”说完,大门无风自开,苏浩天大步流星得走了出去,门也悄然而关。
啊,底细快被暴漏完了啊。。苏浩辰无奈的摇着头,眼中的凌冽变回了原来的童真。
而与屋内完全不同屋外,苏浩天仰望着天空,嘴里喃喃道:“这就是你族人血脉的特点吗,云烟?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族的血脉吗?只可惜。。”苏浩天说到这里,目光看向了另一方向,目光所及也是一座庭院,哪里是苏浩辰妹妹,苏溪儿的庭院。“溪儿她快要坚持不住了,云烟,你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