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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陆家

男人一阵昏厥,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等他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身上压了三四具尸体,远方浩浩荡荡江面上漂浮着几十万具不成形的尸体,黑压压的,一群一群的飞禽在尸体上捡食。想吐,腹中却空无一物。

他唯一的想法是:要活着。想到自己死后慢慢的在这江边腐蚀,被万虫啃咬就一阵后怕。当你面临着恐惧的死亡,还有饥饿的威胁,你会怎么选择?

他把自己身边一个尸体的手,拿过来,慢慢的啃咬着。

天空的雪一直未停,寂静的夜里,阵阵的惨叫在寒冷的风雪中经久不息。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体力有点恢复,慢慢的爬出了尸体堆里,往岸上一望,半夜的天空被熊熊的烈火照的恍如白天,一个个城民被站成一排,几对士兵正在挥着战刀,比赛着人头收割,也许,你也跪在那,看着左右,或者前后的人的人头个个落地,当轮到你时,你会怎样?

他顺着尸体的斜坡慢慢的滑入到河水中,……

…………

这只是幸存下来的老人回忆,据当时统计,宁州南城,屠城死亡数目过三百万,有的被活活烧死,有的被凌辱致死,有的被活活坑埋。而熊熊的烈火在南城足足烧了半年才熄灭,往后的几十年里,岸边那累累的白骨和污黑的江水都说明着一切是发生过的。

故事便从这次南城大屠杀。

.“秦西哥哥,起床了,村里的人开始去进山打猎了。”一阵清脆如风铃般的声音传入了秦西的耳中。一个翻滚,秦西便起来了。看着比他小两岁的“妹妹”。道:净月,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又做以前的噩梦了,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净月笑道:秦西哥哥,都过了两年了,别怕,姐姐保护你。

秦西看着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妹妹,做着大人保护小孩的手势,道:呵呵,那谢谢小净月了。

秦西穿好衣服,便拿起挂在墙上,磨的铖亮的铁弓,箭袋往身上一套,九岁的小男孩已经像个大人一般熟稔这些动作。

秦西道:陆伯伯和陆婶婶呢?

净月露着可爱的小虎牙道:哦,爹和娘,在准备你的干粮呢,说秦西哥哥去山里打猎,估计也要个八九天天才会回来,天还没亮就起来做了。

秦西感觉到一切都好温暖,比起两年前那血腥的日子和夜晚天天不断的噩梦,让他心心阵阵安心。秦西拉着净月的小手,两个人现在还是差不多高的,天真无邪说说笑笑的来到了厨房。

秦西看着忙碌的陆伯伯和陆婶婶,由心的道:谢谢陆伯伯和婶婶。

陆伯伯是个典型的山村憨厚男人,笑嘻嘻的对秦西道:西儿,起来了啊,来,桌子上有些早餐,你和月儿好好吃,我和他娘给你弄点进山的干粮。

陆婶婶也个传统的勤劳农妇,关怀的道:西儿,进山了可要好好的跟紧大叔和哥哥们,要注意危险,别走丢了。

秦西心里暖暖的道:谢谢陆伯伯,陆婶婶。

这时,陆净月递来了一大块煎饼给秦西,道:秦西哥哥,吃早餐,记得进山了,帮我踩好看的花儿和抓会飞小野猫。

“嗯,放心,净月妹妹,顺便我再给你抓一只说话的小白兔,”秦西吃着香香煎饼道。

陆伯伯和陆婶婶看着这两个小孩子,心里欣喜很。

秦西突然问:嗯,陆伯伯,陆婶婶,倚梦姐姐呢?她怎么还没回来吃饭呢

小净月突然插嘴道:姐姐她陪霸气哥哥逛街了,嘻嘻,待会我又有糖果吃了。

陆伯伯看着陆净月,呵呵的道:小月儿,看你嘴馋的。

当陆伯伯和陆婶婶收拾妥当后,村里的猎人也慢慢的在村口集合了。陆伯伯和陆婶婶,陆净月还有她姐姐陆倚梦,四个人陪着秦西来到村口。

村里年纪稍长的大胡子叔叔憨厚的说:喲,我们的小神箭手又来了,乖乖,抱抱。

秦西看着憨厚的大胡子叔叔道:虎叔叔,你又来了,我是大人了,呵呵

村里的猎人团队里一阵阵哈哈大笑,不过只要每次秦西来,霸大胡子都会这么说和做,那就是因为秦西刚来这时,经常会像个小孩子般哭。

这时,猎人队里有个比秦西年龄长三岁的孩子走过来道:小秦西,来我这,我们现在出发吧。

大胡子霸叔叔大手一挥,道:大伙们,咱进山去咯。

秦西回头看着陆伯伯,陆婶婶,还有陆净月,陆倚梦,他们都在朝他挥手,秦西大声道:陆伯伯,陆婶婶,小净月,倚梦姐姐,别送了,你们回去吧。

这时秦西旁边的那个小青年也凑出来,朝他们挥手,说:陆叔叔,陆婶婶,小净月,倚梦小可人,别送了,秦西,我们帮你好好照顾他的。

说吧,秦西旁边的男孩把秦西拉过来,猎人队伍里面几个年长的开玩笑的道:霸气长大了呢,

叫霸气的男孩道:轻柔淑女,是人好逑。

又是一阵笑声在山谷里回荡着。

陆伯伯,陆婶婶还有小净月跟陆倚梦,看着他们消失在山脚的深谷里。才转身疼爱的摸着两个小女的头一起离开。

秦西随着大胡子霸虎一伙猎人团队,二十几个人吧,沿着峡谷的溪流向深处行去。

一般他们都要走上三天,才能到达目的地。像这些离人居住近的山沟或高山中,一般都是些普通的物种,拿到城里去卖也赚不了几个钱。再加之他们的猎人团队中每次都会带上几个药师,像一些稀有的药草更是要到深山老林中采取。有的时候运气好,挖个千年老蔘什么的,那可让村子里隔个一两个月不用去打猎的。

阳春三月,山谷里到处开满了红色的山石榴,满山的红色辉映着嫩绿的枝芽,时而野兽“悉悉索索”的走在林间,时而又是飞禽鸟兽的身影和声音参合,一路行来,斩荆披棘,亦满是情趣。如果哪天,你厌倦了城里的喧泄,山水间会是你的向往。

夜里的山风有点湿冷,山洞外那阵阵松涛或竹涛的声音“呼呼”直响,一波又是一波。山洞里升一堆巨大篝火,一群大汉们围着篝火拉着家常和些荤段子,时不时的是一群欢笑。

大胡子霸虎看着在洞口吹着山风的秦西,朝旁边的正在发呆的霸气说:霸气娃子,去,把你老爹这件厚袄子给西儿

发呆的霸气马上回过神来道:哦,爹,吃饭了啊

大胡子霸虎一把揉住小霸气的脸蛋,笑的气道:吃,还吃,你看你膀子上的肉,去,把我这件厚袄子给西儿。

霸气接过衣服临转身时,有点气嘟嘟的道:你不是在家里经常叫我多吃点么?才有霸气的样子,对的起老爹你起的名字么?

山洞内的人听着这话,又是一阵狂笑,气的大胡子霸虎直指霸气,道:你这个小崽子。

不过这样的画面很温馨。

霸气拿着袄子,秦西正望着远方起伏的山峦,怔怔出神。青峰连绵,万里无际,一轮皎洁的圆月冷悬高空,阵阵松涛或竹涛一波一波的涟漪到远方,涛声比山洞内更是响,偶尔还夹杂着飞禽走兽的吼叫,不过很快淹没在了风涛声中。

三月的寒风,带着冰雪的气息刺得秦西脸颊通红。霸气直接是把衣服套在了秦西身上,秦西才回过神来,谢谢的看着霸气,道:霸气大哥,谢谢了。

霸气憨厚的笑着:小西子,你是不是想小净月了呢?呵呵

秦西回头看着这个表面憨厚,内底却不老实的人,红着脸道:霸气大哥,我还小呢,我说,你是不是想倚梦姐姐了呢?

霸气摇着头,低头沉吟,装大人的声音道: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秦西看着山洞内亲切的叔叔伯伯们,内心似乎一下子变空旷了,也坐回到了篝火边,听他们说着故事,讲着神仙的传说。

这天半夜,秦西又被噩梦惊醒,梦里面那江面上漂浮的几十万具尸体,,城里面一片火海,生命在血海中哭泣……

惊醒的秦西,听着山洞外那阵阵的松涛或竹涛声,偶尔还夹杂着几声野狼的嘶吼或其它怪物的吼叫声,噩梦惊醒。梦外心有余悸,但听着身边那些叔叔伯伯的鼾声,比什么佛音道语都安心,才渐渐再次睡去。

次日天天微微亮,天空还有点星子,秦西就跟着大胡子他们再次朝更深的老林中走去。

越往深处走,地面的树叶已没人膝盖。时值初春,雨水繁多,路上还得提防些低洼沼泽之处。

“虎叔叔,看,山崖脚下有棵百日紫薰花,净月妹妹特喜欢这花了,你们等等,我去摘下,好么?”秦西兴奋的指着山崖,百日紫薰画在瑟瑟的寒风中,开放的异常艳丽,百日而不凋谢。

有那么个青春少年的时候,你是否也是如此过呢?

在药师的帮助下,秦西小心翼翼的把花收藏好。

一行人沿着峡谷,跋山涉水了三天多的功夫才来到了目的地。飞悬的瀑布从云端泄落,那震天的瀑布声显的山谷格外的寂静,四周群山高耸入天,深谷处望去,半山腰间布满间雨云,随意飘散。他们在离瀑布百丈的沙洲上,停下休憩。

休整一番后,二十二个人,分成了五队,不过秦西和霸气估计年龄尚小,由大胡子带着,他们这一队也就是6人了。他们约定着四天后回这里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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