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冷若冰霜的东西架在了我的脖子前,我使劲去看清楚,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类似匕首的轮廓,这一幕让我冷汗直流,有一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你……你想干什么?”我尽量把声音压低,并试图去平静我的内心。
“箫生!你在吗?怎么不说话?”师兄感觉很奇怪,听不见我回答又道了句:“箫生?”
“喂!老箫,你怎么站在那里?吓傻了?还没进去就这么害怕了?”老甲嘲笑道,“不对,我们附近有八个人在呼吸。”小鹰冷若冰霜道了一句,让我们所有人都起来一身子鸡皮疙瘩,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莫非……”金冰辰一下子就把手电筒的光照到了我的身上,我身后的人立马急了,道:“都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这声音,还有你脸上的刀疤,莫非你是……”老甲的话还没落地,我身后的神秘人突然就道了一句:“你是甲思鸠老弟?”
“噢!陆涛!放开他,自家兄弟。”老甲的话让我不敢相信,我可没记得要他叫人在这里给我准备这份大礼啊,此时我的心脏已是咚咚直跳。
“哦,话说你怎么在这里,”陆涛把架在我脖子前面的匕首给放了下去,道:“小兄弟,不好意思啊。”听到他这句话,我心里就舒服多了,但是我的后背已是冷汗直流,“干!我才还要问你来这里干什么。”老甲啐道,听老甲的回答,很显然这波人不是他叫来的,那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墓穴的呢?这一个个疑问很快就塞满了我的脑子。
“你们也出来吧,真的是自己人,”陆涛的话刚刚落地,有三个人就从一片黑暗里面走了出来,前头是一个高个子,很壮的比我大一点的男人,而后面的是两个一个比一个矮的男人,“噢,我介绍一下,这是高乐,这是学伟可以叫他驴子,这是聂风,可以叫他离邪。”陆涛分别向我们介绍了其他的三个人,“哦,关于你们怎么知道这里的事情可以跟我讲一讲吗?”金冰辰很好奇,因为他一直以为这个墓穴自有他自己有线索。
“你好,我是高乐。”剪着清爽短发的高乐首先过来和我握了握手,他那手掌的保养绝对不是干重活的农民,有着一个常年拿笔才会形成的老茧,标致玲珑约五官,穿着薄薄的红色长袖T恤,配以一条紧身牛仔裤、黑色的山地鞋子,给我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我们别浪费时间,边走边讲吧。”师兄边走边道,老甲也分别和陆涛的人介绍了我们。
“我就慢慢和你们说吧,我们也是受人之托,”陆涛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我们是不知道有这个墓穴的,因为有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一个神秘组织,让我们下来这里取一东西,我原来是不愿意的,但是……”我就走在陆涛的旁边,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湿润,把头抬上了天,眨了眨眼睛,愁眉锁眼地道:“五年前,我弟弟说,他要和一个名叫箫焱的老手下一个长沙山脉的肥墓,之后他就没消息了,而这个墓点也在我弟弟失踪的地点附近,我就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些关于弟弟的线索,所以我就拿着神秘组织给我的地图找到了这里。”“陆涛哥,别伤心,会有线索的。”高乐旁边离邪走了过来拍了拍陆涛的肩膀,看着他泛滥着不明显泪光的眼睛,我觉得他应该也是一位性情中人。
“你确定他和一个叫箫焱一起下的这个墓?”师兄突然停下了脚步,我们也跟着停了下来,“当然,他给我的信就是这样写的,因为他下墓的时候我在其他的地方倒斗,所以我就没能和他一起下墓,”陆涛说着就把一封信递给了师兄,道:“你认识箫焱?”
师兄看过信后,长叹了一声,道:“实不相瞒,他就是我的师傅,也是他的,”师兄说完就指了一下我。
“你们师傅也失踪了?”陆涛问了一句,“嗯,有五年了,最后一次应该就是和你弟弟下墓,但是我的师傅也在”金冰辰用悲伤的语气道。
谈到了这里,大家都不说话了,一个劲的往前走,一路上最开心的就属驴子了,一路上嬉皮笑脸的,驴子的侧脸轮廓长得很好,鼻梁直挺挺地将线条削切得干干净净。蓄着平头,鬓角切得有些刚刚硬硬的,露出底下一片明显青白青白的刮痕。而且眉毛又黑很浓,浓得微带霸气,但一双黑炯炯的眼睛却是笑意温柔的。师兄加快了脚步,而小鹰边嚼着自带的食物边面无表情的往前走,看上去很有嚼劲,但他明显就是一木头。而离邪和高乐没有这么乐观,一路上胆战心惊的,明显俩新兵蛋子,前面的温度越来越低,仿佛整个人就像进入了个冰库,苔藓也丝毫没有变少的迹象。
“前面有一片水潭!”走在最前方的师兄道,师兄用手电照了照了水潭周围,道:“这水潭不见底,但是想要继续走,就要入水潭了。”
“好!我先下去吧!”老甲大步向前跑了上去,可脚刚刚准备碰到水面,师兄突然地大声喊了一句:“慢!墓中设水,必有水鬼,你现在下去,不死都难!”
老甲的大脚指尖刚刚点到水面上,水底居然出现了一点又一点的白色亮光,在水底不停地闪烁,老甲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立马退了回来,使了劲地往岸上挪,哆哆嗦嗦地道:“这……这是什么?”
小鹰这时走了上去,半蹲在水面旁,将手指合成剑指状,插入水里,手腕露出水面,“这是干什么?”老甲不解地问了一句,金冰辰对老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又将目光望向小鹰,师兄和离邪、陆涛等人也安静地看着小鹰,他们应该也知道小鹰有两下子,估计是想看看小鹰又有什么发现吧。
时间在一秒一秒流逝,大概2分钟过去了,就连平时最爱闹的驴子也静静地看着小鹰,我不耐烦了,刚刚想问他在干什么,他立马不紧不慢地道出一句:“水深,河长,过河要有船,不然不能过。”小鹰还是维持着半蹲指插水里的姿势不变,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陆涛和驴子等人对小鹰也是半信半疑,谁会相信人靠手指都能测出水有多深,河有多长。
“手指,触浪测长短,感温预深浅。不简单啊。”师兄一副赞叹不已的表情,金冰辰看师兄这样说也不禁默默点了点头。“看你手指的长度与非一般的手指爆发力,你是发丘门的吧?”师兄又问了一句,我们一听马上转头看向他。但他却没有丝毫反应。
突然,小鹰将手瞬间插入更深的水里面,像是想要抓什么东西,不到一秒小鹰又将手迅速地抽出,水被小鹰拉成水花溅开,好像有什么东西也跟着水被抽了上来,在岸上不断挣扎——鱼,陆涛似乎是第一个发觉的人,一下子箭步向前,猛地一脚将这东西狠狠踩在脚下,小鹰这一举动让驴子还有离邪等新兵蛋子看得真是目瞪口呆。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鱼?”老甲不敢相信小鹰就这样徒手就抓出了一条鱼,而且在长相上面也很难让人说这是条鱼。
“这是白鳞鱼,也是食人鱼,铜牙利齿,能一口咬断人骨头,早在古代就没了踪迹,只要在水下有活物,不用一分钟你的皮肉就被啃个精光,”师兄拍了拍老甲的肩膀,又道:“想过去,恐怕很难啊。”看着这一长相极其难看,而且带有尖锐牙齿,背上满是刺的恐怖食人鱼大家绝对都是心惊胆颤的,鬼知道水里还会有多少类似这样的东西,很奇怪的一点就是这鱼居然没有眼睛。
我们大多人都在看着白鳞闪烁的潭水,而只有驴子不见了踪影,我正怀疑是不是走丢了,这洞怎么大而且还漆黑一片……
“有河一定会有桥。”小鹰冷冷地道了一句,“这里有条船!”驴子突然喊了一句,我们听到声音立即向驴子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漆黑一片的山洞隧道,就算有手电筒也是杯水车薪,只能看到照到的地方,就如黑夜里的一根火柴发出的光芒。驴子好眼力,居然发现了一个类似码头的地方。
我们走到了驴子的旁边,发现还真有一艘船,这码头和船藏得非常的隐蔽,不认真巡视还真找不着。而且还是被绳子给绑在木桩上的,可是很奇怪,有俩个木桩,为什么只有一条船,另一个木桩上的绳子已经断掉了一节,很显然之前有人用过一艘,现在只剩一艘了,不用说,一定是师傅们用掉了一艘。这船的外观一看就是战国至魏晋时代的船,又厚又长,让我觉得奇怪的就是为什么这船真要是战国至魏晋时代的船,为什么船还没有发霉烂掉呢,我用手敲了敲船,发现居然还很硬,我一拳打进去都没事,看来这船是特质加工的,放了这么久还没有烂或者被蚂蚁蛀满,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限的。
“大家集合,现在过河的唯一方法就是上船,下面的路会更凶险,上船后就自觉离水面远一点。”我和师兄等人陆续上了船,这艘船说真的还挺大,至少还能载那么七八个人。
上了船后,大家都在休息和入食,驴子在和离邪讲笑话,而小鹰则呆呆依靠在一旁,他的嘴在不停地嚼着什么东西,好像一进来就没停过,金冰辰、高乐和我还有老甲在一旁划船的木棍划船,而师兄一个人在前面用一根长长的类似竹竿的东西调整方向,真好奇这竹竿放这么久居然还没坏。
我虽然在划船,但是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水面,那些闪烁着银光的鱼一直围在我们的船的两侧,简直就是守株待兔。船的前方十分黑暗,好像进入了某个人的食道,我们只能靠着几把手电筒聚在一起照明,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头上,没想到上面全都是大大小小的钟乳石,如果没有这些钟乳石,我看这隧道的高度还可以再提高这么四、五米。
“箫爷,你吃不?”驴子向我递了块压缩饼干,“谢谢你啊。”我接过了压缩饼干,大口吃起来,比较走了这么久的路了,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箫爷,你说这些鱼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把我们的船给弄沉呢?”驴子明显也是个新兵蛋子,这都不懂,“这些鱼厉害是厉害,但是它们待在漆黑的山洞久了,眼睛早就给退化掉了,而且它们的鳃只能侦测水下的有生命体,而侦测不到水外,所以它们不会攻击,它们跟着我们也是因为我们的船触碰到了水,给他们发信号了。”我把压缩饼干嚼碎,吞了下去道。驴子给我投来一个服气的眼神,道:“箫爷不愧是箫爷。”
“切,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你甲爷爷也懂,有什么来问我!”老甲啐道,我知道,老甲又在吹牛了。老甲的话刚刚落下,“你要知道,刚刚居然还想下去游泳?”金冰辰这么一说弄得我和驴子、离邪都笑了。
“那只是开个玩笑,你甲爷爷我早就知道了。”我知道老甲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小鹰就突然快速地站了起来,脸色紧绷,眼神好像惧怕什么东西,快速道了句:“不好,弃船!”说完,船的前面的游来一大群白鳞鱼,而且非常急促,就像逃跑似的,紧接着原本伴同我们一起前行的白鳞鱼也跟着前面冲来的白鳞鱼跑了,我本以为它们要逆袭地把我们的船给弄沉了,没想到它们和我们反方向地逃跑,撞得我们的船是噼里啪啦的响,一晃一晃我差一点就整头插进水里了,待白鳞鱼的闪烁的光芒消失在船的后面时,洞里黑极了,手电筒莫名其妙地关闭了,接着“扑通”一声,小鹰就第一个跳了下去,连平时都淡定自如的小鹰居然这么紧急,好像在躲避什么东西到来似的。
“师兄,你怎么看……”我的话还没说完他也跳了下去,只剩下我和驴子还有其他的新兵蛋子了,师兄从水中探出了个头,道:“箫子!快下来,前面有阴兵借道!”我一听见是阴兵借道我就慌了,急忙拉着驴子跳了下去,只有铁青着脸双腿发抖的高乐还在上面傻傻地定着,似乎怕得都尿了,我准备跳下水里的时候和驴子急促的说了句:“要命地话就潜下水里,别出来,等它们走了就可以出来。”“它们……”驴子还没说完我就拉着他跳了下去。
阴兵借道我只在师傅的《寻龙四经》的诡经里面见过,里面说,大凶墓里时常会有阴兵在墓穴里游荡,而且阴兵非常恐怖,见鬼收鬼,见人收人,杀一切非人非鬼的生灵被收的人和鬼将永远成为他们的一员,要想活命就给它们让开路,躲起来,这就是阴兵借道。
我们潜下水没有多久,水就变得冷了起来,就像进入了冰库,少说也有个二三度,我能模糊地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些白色似幽灵的东西踩着水就像踩着地板地向我们缓缓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