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平米的小破房子里，我和苏菁菁坐在一个炭炉子边，抱着一白瓷缸热水暖手。救我们出来的女人还没回来，我们就在她家里呆着。
那个女人说，她住的房子尸气重，僵尸不会跑到这里来。
小屋子里挺安静的，但外面就是一团遭了。那个女人为了救我们，把那三只僵尸放了出来，而停尸间里那些个尸体也不太平。
原来有那三具厉害的僵尸镇压着，它们不敢动，现在那三具僵尸一走，它们纷纷地起尸是想作妖了。
不过那些还好，锁在底下到明天早上鸡一叫就安静了，那三具跑出去的比较危险，那个女人说医院里一早就知道要出事的，现在都各自锁着门，只要今晚上那三个东西不跑出去，明天会有人来处理。
也庆幸我们找了对讲机找女人救求，不然现在我们估计还是被僵尸撕了。
手里的白瓷缸传来一点温度，叫我们知道，我们现在还是活着的，只是呼吸上还有些难受。
女人的房间分在一层老平房的角落里，这里不只闻着有湿气，到处都有股霉味儿，闻着也有一股尸气，像是把停尸房里的气味带来了，难闻得要死。
苏菁菁嫌弃地闻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皱着脸问我，“是不是我身上沾着那里的味了，好难闻。”
我摇了摇头，小声说，“不是，这里本来就有味儿。”
苏菁菁疑惑地转了转眼睛问我，“那个女人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可能和那地方有关。”我打了个眼色，叫她不要乱问，这种事本来就忌讳，知道就好，问来问去的被那个女人听见可不好。
苏菁菁还算乖地点了一下头，抱着瓷缸要喝水，可杯子才要沾到口她突然反应过来，嫌弃地放下杯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女人从外面回来。我和苏菁菁正坐在凳子上打可磕睡，我听着声音就惊醒了，但是我抱着腿装睡没有动。
女人进来拿了点东西出去，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她再回来时，身上带着一股肥皂的气味。
她坐在炉子旁边，冷淡地说了一句，“没睡着就去洗个澡，那气味留久了很难去掉。”
我立即坐了起来，这时也看到对面的苏菁菁也抬起头，看来我们都醒了。这大半夜的外面有僵尸，谁心那么大敢去洗澡。
那女人似乎看出什么，冷冷地说，“怕什么，那些僵尸要咬你们早咬了。你们这俩小娃也不是普通人吧，年纪不大藏着的事都不少。”
她说话时低着头，湿哒哒的头发遮着脸，我也是这时才想起我一直没看到她的脸。我和苏菁菁又没有衣服换，说去洗澡有点不现实。
再说不换衣服的话，尸臭味还是会沾在脏衣服上，洗了也是白洗。
“没衣服。”我小声嘟囔。
那女人看了我一眼，转身去柜子里拿了两套衣服。
我接过来一看，那衣服居然很新，不过布料样式都是挺老的，像是老裁缝做的那种红军装。
苏菁拿出过来抖开一看，立即嫌弃地说，“我才不穿这么土气的衣服。”
那女人抬头瞪了我们一眼，也是这时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正脸，小屋子里的灯很暗，但也够我看清她半边脸都是黑色的。
苏菁菁惊叫了一声，“鬼啊！”
她几乎立即就躲到我背后，然后推我在前面当盾牌。我无奈翻了个白眼，其实我猛地一下看到那女人的脸时，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我很快冷静下来。
那女人脸上的那半边黑色是一种黑痣，原来爸爸队里也有这样的人，一般长成这样的人不好找正常工作，所以爸爸的队里其实也收了不少怪人。
这女人的脸上刚好是半边全被大块黑痣爬满，另半边是正常的，一般她这种长相被人叫做阴阳脸，她要是出生在老山村里，指不定一出生就会被丢弃了，活活烧死都有可能，即使走运活下来，也会被周围的人排斥。
其实这女人的五官看起来其实不错，要不是脸上爬着坑坑洼洼的黑痣，指不定也是美人。我听我爸说过，这种东西叫太田痣，一般是遗传来的。
一般人长的是青色的大小不一，她比较惨，青色加黑色的，斑驳坑洼盖了半张脸，苏菁菁叫她鬼，也是正常人的反应。
她那张脸确实是挺吓人的，幸亏她来救我们时，没有把脸露出来，不然不被僵尸吓死，也被她吓死了。
“看够没！？快去洗澡。”她不耐烦地吼着，赶我们出去。
这会儿苏菁菁倒是挺愿意离开屋子了，毕竟这女人长相的吓人程度和僵尸一个级别。
我们从那女人的房子出来，就看到旁边是个澡堂子，难怪她房间那么潮湿，这种地方哪能住人。
这会儿虽然半夜了，但澡堂里还是有热水，大概是那个女人烧剩下的。
我和苏菁菁分别进了男女澡堂，大半夜的这地方也吓人，我们只有隔着墙不停说话，这才能撑着胆子洗澡。
我其实想问苏菁菁为什么跟门卫老头子进太平间，进去后怎么被僵尸围观的。不过在空荡荡的澡堂子里问这些实在太刺激了，我只得捡些学校的无聊事和她说。
尸臭的气味非常重而且很难除掉，剐下三层皮也不一定洗得掉。那女人给我们的肥皂带着些药味，似乎是专门除尸臭的，即使用这，我也洗了半天才觉得身上的味儿淡了些。
“喂，我们的衣服要不要丢掉，上面好难闻。”苏菁菁隔墙喊着，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嫌弃。
我从小不浪费的人，听她这么说也不由的同意了，尸臭的气味真是很难去除的，我上回在陈家院子里沾了气味的衣服到现在还没洗干净。扔了也好，这气味比上回还浓，衣服是没法儿穿了。
我们俩洗了半天，总算是出来了。那两件衣服直接丢在旁边的垃圾堆里。
我俩穿着土土的红军装也不敢乱跑，只能再回到那女人的房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