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只知道再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萧眉就满十六周岁;按照教廷的新规,就必须接受教廷官长的“赐法”。
袁方不知道的是,在正式“赐法”之前,却是有一个“选拔分级”的程序,以便确定那些年满十六周岁的少女们可以接受哪级官长的“赐法”------自然是越美越纯越出众的优先安排给教廷的高层,由他们“亲自赐法”,其余的才由下面各级官长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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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那栋精巧的竹楼里,巡防使万允武带着几个手下正在盛气凌人地逼迫萧家------值此“赐法”前夕大忙之季,巡防使也被派到各处执行“首要任务”!
“我说萧老爷子啊,该说的我已经都说过了,要是再拖延下去的话,可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巡防使万允武威胁道。
“巡防使且请息怒,麻烦再宽限几天......”萧老爷子一夜间像是苍老了许多,变得面色苍白起来,显得非常地无奈。
“你们一不是教中家眷、二拿不起纹银千两,你们还有什么好等的、还有什么可盼的?”万允武不以为然地高声说道,“再说早一天、晚一天都是那样,必须接受赐法。喂,我说那小子,你赶快把那菜刀放下,小心我把你小子抓起来!”
“只要你们敢动我阿姐一下,我就与你们拼命!”萧虎紧握手中的菜刀护在萧眉身前毫不退缩,虎视眈眈地盯着万允武他们几个。
“小家伙,你以为弄把破菜刀就胆敢抗法造反了不成!”巡防使身边的一位壮汉刷地一下抽出了雪亮的佩刀朝萧虎晃了晃,恶狠狠地瞪着萧虎说,“识相的赶快放下菜刀滚远点儿,不然马上就治你个暴/力/抗/法之罪!”
“小虎你走开!”萧虎身后的萧眉一见弟弟顷刻就有危险临头,立即趁其不备夺下了萧虎手中的菜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处,“你们要是硬逼我去的话,也就只能带走一具尸体罢了!”
说罢,萧眉凄婉地眼睛一闭,就要挥刀自杀!
“小眉!”萧老爷子见状立即惊叫起来,“别犯傻啊,孩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爷爷我在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你的爹娘和奶奶!”
“爷爷......”萧眉闻言停了下来,握刀的手颤抖不已------因为她明白,自己若是横刀自杀的话,爷爷肯定不会苟活于世。
如果爷爷不在了,那么弟弟小虎他,他又如何能活?
死虽可怕,但最可怕的则是生不如死、却又不能去死!
萧眉清泪两行、悲苦不已,恨只恨自己错生成了女儿身,恨只恨这天杀的教廷新规!
萧虎眉头紧皱、极为愤恨痛苦,而萧老爷子见自己无力保护他们,则是老泪纵横、白须抖动......
“且慢动手!”万允武见到这个架势,知道稍有不慎就会造成萧家家破人亡!
萧家的家破人亡并不足惜,但萧眉这个俏佳人若是香消玉殒的话,自己的升迁之路恐怕又要曲折很多。
所以万允武一见萧眉的利刀紧贴在她那雪白的脖颈之上,随时都有可能喷溅出红花一朵,立即就势利导,“我说萧眉啊,你这是何苦呢,你纵不怕一死,但你忍心看着白发苍苍的爷爷陪你去死吗?你能忍心看着年幼的弟弟独活于世吗?”
巡防使的一番话正中萧眉的芳心要害!
萧眉手中的菜刀无力地低垂下来,脸色却是更加苍白如纸!
“咳,所以说嘛,如果萧眉你能够听我良言、嫁给县令黄大人为妾的话,咳咳,不但你萧眉作为教中家眷不用接受赐法,而且萧家可以从此......”此时的万允武完全像一个急人所急、想人所想的一个好心人,绝对不会说如果这事儿成了的话,老子我就能再高升一步。
“住口!那黄县令年已近百、妻妾成群,我萧眉断不可能与其作妾的!”萧眉闻言,更加悲痛,手中的菜刀再次架到了脖子上......
萧家老少无能为力、徒有悲伤!
万允武他们几个却也不敢近前相逼!
小小的竹楼正堂里,顿时空气紧张、鸦雀无声!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老人家,我回来了,小眉、小虎在家吗?”
来者正是袁方,见无人应答,背着个大包袱的袁方就大踏步走了进去,正好看到萧眉梨花带雨、玉颈横刀......
“快放下、快放下!你这是怎么了,小眉?!”袁方大吃一惊,急切地叫了起来。
“袁大哥!”萧虎无助地叫了一声。
“袁大哥......”萧眉悲哀地回头看了看袁方,却是并没有放下手中的菜刀,只怕一不小心就会被巡防使他们带走一样。
“小袁,你,你回来了......”萧老爷子动了动嘴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招呼了一声。
“小眉你听我的,先把刀放下!”袁方先解燃眉之急,再冲着萧虎问道,“小虎,这是怎么回事儿?”
“巡防使他们,他们要抓我阿姐去......”萧虎简单地向袁方说了一下情况。
“什么叫抓?这叫请,懂不懂?赐法之前必须接受分级选拔.......”万允武转而看着袁方问道,“你是何人?”
“我叫袁方,是他家的亲戚,”袁方知道自己的身份比较尴尬,于是转而说道,“咳,我是他表哥!你们这不是要逼死人家么!”
“我警告你啊,小子,说话注意着点儿!”万允武指着袁方正色说道,“接受官长赐法是我归真教的恩赐新规,任何胆敢胡言乱语者均犯诽谤之罪!”
“别忘了上缴一些银两也是可以避免的!”袁方觉得真是有些可笑,世上竟然有这种恩赐,老百姓不想接受的话,还得上缴重金才能避免,这叫他娘的哪门子恩赐啊?!
“没错,上缴千两纹银是可以不用接受赐法的,”万允武他们几个瞅了瞅袁方,见他风尘仆仆的身边连个佣人也没有,而且自己在肩上背了个粗布包袱,横看竖看也不像个有钱人的样子,于是冷冷地问道,“莫非你能拿出千两纹银替她免赐不成?”
萧家三人也是不约而同地看了看袁方,自然不会相信他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能够赚得到千两纹银!
特别是萧老人家更是如此!
要知道那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够出得起的巨资啊!
“银子么,我倒是没有......”袁方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