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老夫更是难解其谜啊,”老者听后喃喃地说,“既然对方想要帮你,为何却又不肯露面?这里面必有隐曲------依老夫拙见,问题会不会出在小袁你所说的那个小晴姑娘身上呢?”
“老人家的意思是,小晴姑娘有可能就是你们这儿的人?”袁方相当惊疑,突然想起当初小晴所说的那句话来-----萍水相逢造化定,梅花香时君自明。
可是,虽然有缘萍水相逢,但那梅花在哪儿?伊人又在何方?我又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小晴姑娘问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袁方心里面是一阵迷茫。
“不,应该也没有那种可能!”老者思忖片刻又摇了摇头,肯定地说,“因为我们这里的人根本不愿意、教廷也绝不允许有人到你们那里去!至于你的无恙落地么,咳咳,有可是我们这里的人恰好路过,暗中施以援手而已......”
“嗯,也有这个可能,只是为什么小晴她坠崖后就踪迹全无啊?”袁方一头雾水、深感迷惑。
前来续茶的萧眉插嘴说道,自己当时立在船头、面向东方,确实只看到一个黑影从崖上落下,应该没有第二个人坠至谷底。
“可是,小晴姑娘的坠崖是我亲眼所见、绝对不假的啊!”袁方肯定地表示。
“会不会那个小晴姑娘是被悬崖上的树枝所挡,并没有坠下来?”老者问道。
“不可能!那个地方只有枯草荒藤并没有树,根本挡不住人的,”袁方摇了摇头,“再说我就是顺着她坠落的地方下来的,真是想不通......”
老者抚了抚长须若有所思地说:“既然你和小眉并未发现她摔伤在地,说明她定是安然无恙,或许她和你一样被人救下,只是因故带她离开了而已-----这样的话你们应有相见之日的......”
袁方默默地点了点头,觉得也只有这样才能勉强说得过去。
只是,小晴她究竟被什么人给救下带走、又把她带往何方了呢?
正在这时,只听一声“爷爷,我回来了!”,就看到一位虎头虎脑的少年大步流星地跨了进来。
“哦,这是小眉的弟弟小虎;这是外客小袁,”老者给双方介绍道,“小虎,你就叫他袁大哥吧。”
袁方立即是起身相迎。
“袁大哥不必客气,且请就座看茶----我卖鱼刚刚回来。”萧虎颇为好奇地瞧了瞧袁方,倒也爽快热情。
萧虎既称自己为“袁大哥”,袁方也不矫情,于是就以“小虎兄弟”相称。
萧虎虽然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龄,却是生得细腰大背、手脚粗大,浓眉大眼之间颇有仗义之气,丝毫没有因为袁方身着异服而排外,反而很是热情好客的样子。
三人闲聊一会儿,萧眉已经做好了饭菜待客。
林下草菇、湖中肥鱼,再加上几味山野之菜、一坛米酒,倒是滋味十足......
空气清新景色美、酒淳菜香人热情,但袁方的脸上却难掩丝丝忧郁之色!
毕竟是此间虽好身是客、欢宴难掩思乡愁,更何况女友小晴至今仍是下落不明呢!
席间谈到袁方的事情,萧虎却是爽朗洒脱、直言相告:“袁大哥,以小弟之见,你不妨在此暂且住下。一是万一碰到他人,袁大哥与我们萧家均免不了大祸临头;二是恕我直言,你体虚气弱、手足无力,根本没有办法沿原路返回的。”
袁方早已见识了萧眉的身手,自己确实不如人家一个苗苗条条的小姑娘,如今见萧虎这样说,虽然稍显尴尬,却也不得不服。
“那,有没有其它出口可以出去呢?”袁方不甘心地问道。
“悬崖绝壁处,只不过有少数几个巡防使看守而已,以免有外客混入;而其它坦途大道,可是有很多兵丁把守的,”萧虎认真地说,“而且那些人一旦碰到你们这些外客,一律是格杀勿论、绝不手软!”
“是啊,小袁你就暂且安心住在这里吧,尽量不要外出,”老者点了点头,肯定了萧虎的说法,“就算你换成我们的衣着打扮,仍然一眼就可以看出你身虚气短、是个外客。”
“住在这里终究不是个办法,而且听那巡防使说,若是有人发现我在这儿的话,可是会给你们带来大祸的!”袁方表示自己并不愿给萧家招灾引祸。
“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呀,再说这附近并无人家,只要你不远去乱跑,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萧眉表示自己可以负担起袁方的衣食问题,“至于如何回去么,理当从长计议。袁大哥你可以在此慢慢想办法去加入教廷,若是跟他们学得一些仙术皮毛,自然可以越崖而回......”
萧虎已称袁方为“大哥”,萧眉也只得如此称呼。
“可是袁大哥他一个外客,毫无根基、气浊体弱,怎么可能加入教廷啊!”萧虎摇头表示此路甚难。
“阿弟虽然说的是实际情况,不过,也并非绝对无路可走......”萧眉抬头看了看爷爷和小弟萧虎,却并没有把话说完。
“咳,吃饭吃饭,这事儿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老者并没有理会萧眉的打算。
“姐姐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萧虎面露难色,也并没有把话说完。
“请恕我冒昧,请问......”袁方的意思是,你们祖孙三人均是身手不凡,若是能够教我一点功夫道术的话,我就可以攀崖而返,又何必大费周折地加入什么教廷?
“咳,小袁你有所不知,”老者真诚地解释说,“我们这里的平民百姓,只不过会些吐纳炼气之术,聊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而已-----教廷可不愿意传给我们高深道术,特别是那御器飞行、霞举飞升之法,那更是不可能的......”
原来,这个政教合一的秘境国度,教廷除了拥有治世俗权以外,而且掌握着上乘仙术,只是非门人弟子决不外传。
他们所授给平民百姓的,也只不过是些益寿延年之术罢了。
而且教廷收纳弟子门人极为严格,没有过人之处、天赋异禀,他们是不会外泄秘法仙术的......
“这样看来,他们教廷之所以传给百姓强身益寿之术,分明是把百姓当成纳税上贡的机器而已!”袁方皱眉叹息道。
“咳,确实如此!以前教廷对我等百姓还轻徭薄赋、愿授修炼之法,只是近几十年来教廷日渐苛刻,多出渔肉百姓之规。为了避免有乱,他们更是不愿传授那些高深仙术了......”老者点头认可、若有所思。
原来,自从归真教鼻祖南宫异羽化飞升以后,门下弟子一代不如一代,特别是近百年来,他们更是依仗仙术变本加厉、盘剥乡民......
“唉,这可怎么办呢,我要是长时间不回去,学校肯定会判我实习不及格,毕业时会很麻烦的!”袁方很是焦急忧虑。
“其实,其实我们要是传给袁大哥吐纳炼气之心诀,再助他一臂之力的话,他加入教廷也是有可能的。”萧眉瞄了一眼那个有情有义、愿为一女子而冒生命之险的袁方,怯怯地看着爷爷,小声说道。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的!”老者果断地摆了摆手,却又稍显尴尬地补充道,“这个,咳,这个么,除了私传功法与外客是罪当杀头不说,主要是小袁你没有根基,短时间内很难有什么效果的。”
“爷爷----”萧眉撒娇似的看着老者,鼓起勇气说道,“反正窝藏外客已是灭门大罪,又何必在意多上一条呢,你说是不是嘛,爷爷?再说您老人家不是常常教导我和小虎,要我们善念长存、日行一善的嘛!至于快慢问题,那就看袁大哥的造化呗!”
“咳咳......”老者被萧眉如此当场将军,好像喝呛了一般咳嗽了一阵,最后只得笑了笑说,“呵呵,好好好,我家小眉心眼儿好、品行高,爷爷我怎么会反对呢,这样吧,那就让小虎教给他吐纳炼气之法吧!”
“阿弟他尚年幼,自己又刚刚入门,怎么可以为人之师呢,爷爷,还是辛苦爷爷你亲自传给袁大哥吧!”萧眉得寸进尺地看着老者。
“呵呵,爷爷人老易错,小眉你最聪明,我看还是你来传授给小袁吧!”老者颇有深意地看了看萧眉,“我家小眉真是长大了啊!”
“哼,爷爷真懒!”萧眉脸上一红娇嗔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传就我传嘛!”
袁方自然是再三表示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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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袁方沐浴过后,萧眉早已腾出竹楼上的一间净室并收拾妥当,安排袁方在此暂住。
夜静更深、星月灿烂,竹楼内只有萧眉房间的灯仍在亮着......
第二天早上,老者代替萧眉划船打渔,萧虎仍旧去镇上卖鱼,只留萧眉在家传授修炼之法给袁方。
“袁大哥,这是我匆忙之中赶出来的,你试试合身不合身-----总得有个换洗衣服呀你。”来到袁方的住处,萧眉先是拿出一套淡蓝色衣衫递给袁方。
“真是太辛苦你了,小妹!”袁方看到萧眉美眸中隐隐有血丝,知道小姑娘是连夜帮自己做了身衣衫,自然是深感过意不去。
“你先换上试试吧,我待会儿再来教你炼气之法!”萧眉见袁方直直地打量着自己,俏脸一红、将身一扭走下楼去。
等到袁方换好衣衫后,萧眉再次进来,非常耐心地将吐纳修炼之心诀一一讲给袁方,教给袁方以意领气、以气强身之法,从足底涌泉穴驱气上升,经中庭、玉堂、天突等穴位到达百会穴,然后下沉至肩井穴,分左右灌入双臂,直达中冲穴,最后返回至丹田气海之处......
袁方毫无修炼基础,当然对此难入其门,根本找不到感觉,一时很是着急尴尬。
“袁大哥,你,你闭目平躺下......”萧眉犹豫了一会儿,很是踌躇为难的样子,最后咬了咬樱唇,默默低下头来伸出纤纤玉掌,驱动自己体内的真气,引导袁方慢慢体会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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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方急于学习道术回返家乡,所以修习起来格外用心,却是忘记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如此过了数天,当袁方平躺竹床之上以意领气进行修炼之时,突然发现丹田气海处发热沸腾,而且不是像萧眉所说的状如涓涓细流,反而呈现出大江奔腾、惊涛拍岸之势,更重要的是,那股滔滔真气根本不受意念控制......
“坏事儿,这下子急火攻心、走火入魔了!”袁方暗暗心惊,十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