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阖家团圆的中秋,天气越发冷了下来。
行云将尚衣局新送来的斗篷给凤凰歌换上,笑着看凤凰歌原地转了个圈。
“殿下的身段,真是穿什么都好看。”她轻轻把凤凰歌的裙边捋平,“这身银鼠短绒斗篷衬得殿下气色都明艳了几分,胭脂都不用上了。”
秋灵在一边搭腔:“殿下本来就气色好,就是没有这斗篷这胭脂,也明艳动人。”
凤凰歌被这二人给逗笑了:“你们二人惯会说些乖话儿逗我开心。”
“哪儿呀,奴婢这分明是实话实说。”秋灵给凤凰歌递来一杯热茶,“殿下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再出门吧,外头实在是太冷了。”
凤凰歌没有接过,只是就着秋灵的手喝了一口。
这几日皇后几乎天天都要拉着她去凤栖宫。
即便她知道她们二人都不愿意看见彼此,但还是得每天扬着笑脸去请安,和皇后闲话家常。
今日是拿着帖子去赴灵玉郡主陈露的邀约。
骁勇公府世代忠良,手握兵权却一直坚持的站在保皇派,哪怕因为二十年前的一次遭遇敌袭损失了一座城池,骁勇公府被降为候府,也无损其在世家中的威望。
骁勇候府嫡子年幼无法大做文章,嫡女陈露被破格封为郡主,是其即将恢复公爵的预兆。
淮都世家的人都是人精,从来不会因为一时失势而轻举妄动。
更何况,谁都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马车悠悠然停了下来,凤凰歌脚刚落地,就有一穿着藏青色常服的年轻男子领着仆从迎了上来。
“草民陈智渊,拜见七公主殿下。”
“起吧,我只是来访友,无需多礼。”凤凰歌虽然对眼前跪倒的男子毫无印象,但是还是很快交了平身。
“谢殿下。”男子起身,“草民是骁勇候府的庶长子陈智渊,是灵玉郡主的庶兄。”他如是道。
“今日得知殿下前来,特意出府迎接,若有招待不周,还望殿下海涵。”陈智渊又抱拳行了一礼,他的眼神从方才见到凤凰歌的惊艳到现在慢慢归于平静。
可是凤凰歌还是看出来了,他深藏眼底的贪婪与渴望,这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她不怕有野心的人,相反,往往是这种人,最好懂,也最好控制。
“殿下这边请。”陈智渊见她不说话,便继续引路。
骁勇候府不大,不过片刻,就来到了陈露的闺房。
待见到了陈露,凤凰歌着实吃了一惊。
“你怎的如此消瘦了。”她握住陈露的手,那手冰凉而纤弱,皮包着骨头,抓在手中都嫌隔着慌。
“我无事。”陈露抽回手,给她倒了一杯茶,“你都回来一个月了,我想着大大小小的事儿也该差不多忙完了,我进宫太麻烦,这才邀你过来。不会埋怨我吧。”她和以前一样笑,可是那笑勉强而生涩,看着凤凰歌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到底是怎么了,三年了,萧风弘为何还不迎你过门?”凤凰歌冷下脸,开口就是一针见血,字字珠玑,让陈露措不及防。
“我也想问,他为何还不迎我过门?”陈露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
订亲至今三年,她已经十八了,他也弱冠,为何婚事还一拖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