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有些委屈的气闷，不过很快也看开了。毕竟是名气不够，将来会越来越好的。他畅快的脱下队服，递给萧飒：“马上就要换季了，这件衣服我可以送给你。”
“我说着玩的，你留着自己穿吧。如果不嫌位置不好，就在这儿看球吧。”萧飒不是会夺人所爱的人，最多想一下。她自己不太喜欢运动服，有两套跑步的运动服就够穿了。对收藏也没什么兴趣，只会放在箱底落灰。
方舟自然是乐意的，他今天又不用商场，纯粹是跟着队伍来玩的。眼睛朝着场外休息座看了一下，跟关麟示意不过去了。
只见关麟本来是带着八卦的坏笑，而后在眼光扫到萧飒的时候却有些皱眉。方舟只当关麟是在心里不平衡，队里说不能谈恋爱，但没说不能有女性朋友啊。关麟就算是朋友缘也没有，会不平衡是正常的。
场上的曲龙君和柯继航，正在表演花式乒乓球，两人是真的能把乒乓球玩出花来。控球能力相当好，曲龙君正在原地喂球，柯继航左右甚至站上球台接球。打着打着，两人都换了羽毛球拍，用羽毛球拍打高空球。
帅气的动作引得现场尖叫连连，王教练高兴的在场边当起了不正经的解说。
“萧萧，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看他们训练吧。”方舟重提这个话题是因为萧飒看起来有点冷静，她的欢呼是会克制的。
“现在那么多喜欢乒乓球的姑娘，你带她们去吧。我最近很忙，暂时可能不会有空的。”看台上因为柯继航和曲龙君数十个回合的拉长线而欢呼，虽不是竞技状态，但也让人看的大呼过瘾。
“那你都忙什么啊。”方舟有些不信，认为是钟情妄想的心理作祟。
有很多清醒的妄想症患者，会因为害怕显示的落差而封闭自己。萧飒既然喜欢乒乓球也喜欢国家队的队员，曲龙君也好，柯继航也好，甚至关麟，哪怕是王瞎子，听见这种激动都会激动的吧。
“我被快客俱乐部录取了，虽然不是球队经理人，但面试官说可以从助理做起。明年夏季转会的时候，我有机会成为正式的经理人。但问题来了，年薪三十万变成了月薪五千，房租就是三千五。就算我有时间，也没钱。你带我去看国家队训练，总该要请你吃个饭吧。”
萧飒的回复是需要考虑一下，所以她并没有走马上任。毕竟留下来是长期的打算，有存款也不能倒贴着工作啊。工作养不活自己，还不如回老家。
方舟没有过这种经历，从小打球，体校、球队都有宿舍。衣食住行全部被承包，打比赛拿的奖金，都存在银行卡里。等退役的时候，教练会归还银行卡，没钱也去找教练要零花钱。他还从来没有有过自己租房子，从工资、房租和生活中精打细算的经历。
听萧飒这么一说，更加怜惜这个姑娘，一切都靠自己。
仅仅是生活，就已经让人精疲力尽。
在柯继航下场后，萧飒就转身往外走。接下来都是其他队员的表演，柯继航可能还会上场，但萧飒已经站的脚疼。
“萧萧，你为什么要去混足球届？来乒乓球届混多好的。”方舟特意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才知道快客俱乐部是个足球俱乐部。
“看足球的人多啊。”三流球队都有球迷，常年低迷也有粉丝追。不用操心广告、场地、门票，多好的。
“看乒乓球的人也很多啊。”方舟相信萧飒已经见识过了吧。
萧飒却只是淡淡的笑了起来，方舟的话并没什么错。但就是触动了心里的某根弦，心脏供血一下子输出太多，只冲脑子里。可这话并没什么错，萧飒也不想因此而失态。
在长椅上坐下来，萧飒好奇的问：“你在国家队工作？助理？陪练？厨师？还是器材管理之类的？”
见方舟没有回答，萧飒忽然伸手拉开方舟的手掌。掌心内有几个老茧，萧飒判断，估计就是陪练和厨师之类的。厨师要掌勺炒菜，陪练要挥舞球拍。就这两个职业，才能形成这样的茧。
“你不喜欢运动员吗？”方舟问。
“不是。”
否认也没用，方舟能感觉到萧飒对陪练、运动员这类的抗拒。就算是陪练也是运动员，从陪练打成世界冠军的人数不胜数。陪练在地方省队也可能是主力，并不是毫无价值。她已经猜到方舟的职业，却好像拒绝相信似的。
厨师才不会随队还穿一身国家队队服来现场看球呢。
有一缕风吹起，悠悠的吹散萧飒的头发。她从长椅上站起来笑着对方舟说：“我该走了。”
正在此刻，人山人海的恍惚从场馆内传来，慢慢的朝外扩散。通道内，观众簇拥着国家队的队员走上大巴车，他们一路握手、签名，笑着让这些年轻的球迷好好读书。不要浪费青春，多打乒乓球。
“我也该走了。”上车就会点名，方舟可不想被王瞎子吼上一天。
萧飒点点头，侧身让路。
“我给你发短信，你会回我吗？你想来看他们训练吗？我可以偷偷的把你塞进厨房买菜的菜篮子偷渡进去的。”
成功逗笑了萧飒，方舟心想当厨师就当厨师吧，又不是不会做饭。但又莫名的委屈，明明是运动员比较受欢迎，为什么现在要承认自己是个厨师？
“快走吧，要是想来看足球给我打电话。”可以送票，力所能及的范围给方舟找最好的位置。
方舟的笑容充满阳光，小跑几步，挤开粉丝和保安。三步两步上了大巴车，在王瞎子很不善的眼光下，找到座位若无其事的坐下。
拉开窗帘的时候，想和萧飒告个别，她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寻找几番后，仍然没有收获，方舟才有些落寞的关上窗帘。
“你死定了，王瞎子肯定会要你写检讨的。”关麟幸灾乐祸的低声说。
“我就去上了个厕所，不至于写检讨吧。”
除了关麟，应该没人会注意到方舟在哪儿，跟谁在一起吧。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确认关麟只是吓唬人，方舟的心情才好了起来。和关麟互相威胁一番，靠着椅背才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