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弋曾经也是一名运动员，从快客成立后，就一直在教练组任职。可以说是有经验，也有感情，元老中的一员。虽然没有知名教练的光环，但萧飒认为，霍弋更懂得球员的状态。对于国内球员，本土比赛的间接，也不是外国教练可以企及的。
赛后总结什么的，大家并没有刻意的提起前锋的事。
按照平时的规则来，有什么不足，有什么值得表扬的地方，需要交流的就交流。萧飒看上去云淡风轻，但谁也无法知道她是怎样度过这一天的。
散会之后，想张罗吃饭的事。不过萧飒还有报告要写，让小甜甜去了。
想了想找来苏哲：“我就不跟着一起去了，你带曲龙君跟你们一起去吃饭吧。”
苏哲点点头同意了，谨慎的问：“你没事吧？”
“我有事，在想报告怎么写。今天闹成这样，下了一个前锋和教练，我总得给上面一个交代吧。”
苏哲想说他问的不是这个，看见萧飒一脸的疲惫后还是乖乖闭嘴。把曲龙君从房间里喊出来，跟着一起去吃饭。
过了春节的哈尔滨，还是很冷。萧飒没有开空调，坐在电脑前，草草打了几个字，删掉。又打，又删掉，来来回回删了好几次。看来这个报告，今天晚上是出不来了。
坐在飘窗的台子上，点了一颗烟。
“为什么你要纠缠我儿子和我女儿？”柯母毫无不掩饰自己愤恨的表情，她大概也忘记了，萧飒也是她的女儿。
开赛前，萧飒很意外是什么人会找她。打开会客室的门，看到柯母，心里一沉，但还是做出无所谓的样子：“请问，您是那个公司的？我们俱乐部，目前的广告位并不多。”
柯母讽刺的笑笑：“别装的好像不认识一样，我可是连你化成灰也认得出来。”
“话都是这么说的，但恐怕你连骨灰是黑色，还是灰色，还是白色都不知道吧？”言尽于此，萧飒也不必再装：“我只是想给你留点脸面，也给我自己留点体面。”
体面，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为萧飒的人生信条。无论是工作还是谈恋爱，她都想要留点体面，有体面，也就有空间一些。
“你还有脸面？你还有体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天生就是一个下贱胚子。长得这么难看，有什么资格靠近我的儿子和女儿？”
萧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柯母，上一次见她该有二十年了。那年萧飒六岁，浑身脏兮兮的，穿破旧的衣服，身体上都是被打出来的伤痕。因为饥一顿饱一顿，面黄肌瘦，简直不能看。如今，再有几个月，萧飒就二十六岁。一瞬间，好像她仍然是那个战战兢兢生活的小姑娘。六岁的萧飒，十六岁的萧飒，二十六岁的萧飒，好像没什么区别。
“说的好像不是你生的。”萧飒也开了嘲讽，就算是个下贱胚子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不是，你绝对不是我生的。我才生不出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你没资格当我女儿。”
柯母是想来刺激萧飒的，却没成想被萧飒给刺激了。激动的面红耳赤，声声的否认萧飒是她生的。
“不是就不是吧，是也没关系。因为无论是与不是，我和柯继航都没有血缘关系。不过为了大家放心，我和柯继航约好了，将来领证之前会去做一个血缘鉴定的。”萧飒无辜的看了一眼柯母，面露了然的说：“该不会是真的吧？柯继航可比我大两岁呢，我们同父异母？”
“你放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那就是没有啰。”像是进行过一场艰难的胜利，萧飒笑的很得意。
柯母意识到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她没意料到会被萧飒牵着鼻子走。对比二十年前，这位母亲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依然穿着得体，宛如高贵的美妇人。整理一下仪态，柯母露出笑意说：“我的儿子我了解，他才不会是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外面的传闻，我是不会信的。你也不过是想刺激我罢了，想报复我们家。但那是不可能的，就凭你的出身和大逆不道的行为，没人会看好你们的。你和柯继航，最终都会明白，就算现在是真情实意，不过也是一段孽缘罢了。你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儿子是天之骄子，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而你，不够是村子里走出来的苦命丫头。指望攀亲情也好，攀姻缘也好，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
萧飒面对柯母的趾高气昂，选择静默。
她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告诉萧飒，柯继航是个有怎样高度的人。而萧飒，什么也不是，一生叛逆的小丫头而已。
“本来那些传闻，我是不放在心上的，也并不想因此打扰我儿子训练。他是拿过世界冠军的人，家里的奖牌都可以挂满一座墙，为这点事让他不高兴，不值得。可你染指我的女儿，就是不对。你会打扰她学习，你会让她跟你一样染上一身的不良风气。我女儿那么乖，我是绝对不会让她走上我二十年前轻看你的错误，你带坏我儿子一次，绝对不允许你带坏我的女儿。”柯母的怒火喷发，像是要烧毁一切。她眼里的恨，似乎想要将萧飒就地焚化：“你要是识趣点，就离我家远远的。否则，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砰的一声，柯母怒气冲冲的甩上门。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该有的立场已经明确的表达给萧飒。
萧飒讽刺的想，这种个性，还真是有点像是母女了。
可心底无法压抑的委屈，还是让人想哭。柯母那么竭尽全力的维护的女儿，不是萧飒。她从未维护过萧飒半句，没有给她半点关爱。否认萧飒的出生无可厚非，萧飒只是想问问她，是怎么骗得过自己的？
“萧经理，出事了。”小甜甜急匆匆的打开会议室，左右一看没人。
萧飒立刻收拾脸上的表情，问道：“什么事？”
“去年来过那个女的，又来了。还带着一个孩子，她说刚出月子，去俱乐部没人就跟到哈尔滨来了。”小甜甜挺无语的，处理感情纠纷什么的最讨厌了。
“知道了，带我去吧。”萧飒保持冷静，她刚上任，还有很多事需要做需要学。无人可以撼动，她的理性和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