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对生命延续的渴望,带着对命运不公的愤慨,南诏国逍遥谷的少年柳尘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忘我阅览群书、苦练功夫。
在大雪纷飞的冬季,他在读书,在烈日酷嗮的夏天,他在读书,在暖风徐来的春天,他在读书,在黄叶飘落的秋天,他在读书,在山崖上,他在练剑,在明月下,他在练剑,在桂花树旁,他在练剑,在阳光明媚的白天,他在练剑,在漆黑无光的晚上,他在挑灯练剑、、、、、、
但是,他仍然觉得时间不够,光阴紧迫,他恨不得一天能够有48个小时,好让他能够读更多的书习练更多的武功,----他对自己几乎已经到了残忍的地步!不过,所有这些难以想象的努力,全是因为他的心中始终有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崇高目标:天啸国金界凌云状元。
光阴似箭!这样披星戴月、勤学苦练,寒来暑往的日子转眼间又过了五度春秋,柳尘也终于来到了他的15岁----不过,这一天也终于来了!是的,柳尘必须离开逍遥谷前去天啸国寻求改变命运的这一天到来了。
这天黄昏,终于习练完一套逍遥剑法的柳尘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竟然发现师傅正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旁边出神地思考着什么。
他轻轻叫了声:“师傅!”
天航大师抬起头来,对他十分温和地微笑道:“尘儿回来了。”
随即又问他:“今天的剑法练得如何?”
“这套剑法的招式和剑决,徒儿认为自己都已经把握得十分精纯了,只是可惜徒儿仍然使不出半分内力----始终发挥不出这套剑法的威力。”
“嗯!现在也只能够这样了。你和为师都已经尽力了!”
接下来,师徒二人相顾无言,突然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聪明的徒弟似乎已经明白了师傅接下来要对自己说些什么,而此时,师傅却感觉自己一时难以开口,师徒两个人的心中突然都有了一种十分难受的忧伤感觉。
最后,还是天航大师打破了这令人伤感的沉默,他轻声对柳尘说:“尘儿,你今年就15岁了。是到了你离开逍遥谷前去天啸国的这一天了。因为你身体里面的毒如果得不到天啸国狂刀皇帝的独门内功心法化解,你就会毒发身亡。虽然为师也不知道你此去会遭遇到何种凶险坎坷,但是为师相信你一定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必能够战胜命运对你的不公逆天改命,最终成就一番不世的伟业!----天生你材必有用!”
虽然已经在心中无数次地预感过这一天的到来,但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柳尘的心中还是犹如被针刺般的剧烈疼痛。他向着师傅张了张嘴,却什麼都没有说出来。
又沉默了片刻,天航大师转身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兽皮剑囊,他像拿着一件无比珍贵的瑰宝一般郑重地交给柳尘,同时对柳尘说:“这个剑囊里面有一把宝剑,它本来应该属于你的父亲,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要像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对待它。你把它带到天啸国,在你报名参加天啸国金界凌云状元时作为你的身份证明出示给赛会。但是,之前,你绝对不要把它显现给其他人看到----因为那样很可能会给你带来难以想象和预测的灾难和麻烦。”
“师傅,我能够问一问这是一把什么剑吗?我为什么要用它向天啸国证明我的身份?”
“这把剑名叫衡天剑,是现在已经被天啸国奉为国教的衡天教教主的信物。两百年前,天啸国的开国皇帝、一代文武奇才崔真子为了获取和考察天啸国、中土大陆,南方各国以及魔界的各个著名的武林大家和门派那些杰出青年的文武修为,特别创设了一个金界凌云状元的比赛。他规定参加这个比赛的选手只能是20岁以下的青少年,而且必须是出自天啸国和中土大陆,南方各国以及魔界内的各个著名武林大家和门派----故而这项竟赛被取名为金界凌云状元竟赛。因此,凡去参加这项竟赛的年轻人,都必须向赛会证明自己出自名门大派的身份。”
“哦!是这样啊。但是它为什么会给我带来危险呢?”
“这把衡天剑在天啸国已经失踪多年,正是由于没有衡天剑作为教主的信物,致使现在已经被天啸国奉为国教拥有教徒数十万的衡天教,一直只有一个代掌教而已。因此,如果发现衡天剑再现人间,可以想象到时一定会在天啸国和中土大陆甚至魔界产生怎样你争我夺的血雨腥风!世事复杂,江湖凶险。尘儿,你切记一定不可在你参加金界凌云状元竟赛之前向他人显露了这把衡天剑。”
“徒儿知道了!师傅,您还有什么话要向徒儿交代吗?”
“嗯!最后,尘儿,记住,以后无论你遭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凶险,处于何种艰难绝望的处境,你都决不能够----放弃!答应为师!”
“是,师傅,徒儿任何时候绝不会放弃!”
“好!那么,你这就去和师兄姐们话别吧。我会让琳儿送你出谷的。”
柳尘眼含热泪朝师傅跪下来,向师傅重重地叩了九个响头:“师傅,您对徒儿的大恩,徒儿即使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徒儿走后,您请多保重!”
“去吧!”
随即,柳尘来到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房间,和两个师兄告别。毕竟都是心地纯真的朴实少年,虽然平时因为师傅师妹对柳尘的特别关爱而让两个师兄对柳尘生出了一些妒嫉之心,但是在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分别之际,三兄弟还是同时流下了依依不舍的眼泪。
之后,柳尘又来到三师姐的房间,此时,三师姐已经静静地坐在她的房间里面等着柳尘了----今天一早,师傅就已经告诉了她柳尘要离开逍遥谷前往天啸国的事,并且还特地吩咐她要送师弟出谷。
在西沉的太阳昏黄的夕照之下,柳尘和三师姐像两个难以割舍的亲人般怀着难以名状的痛苦,默默地并肩走在逍遥谷出谷的道上。
送到天峰崖、再送到望云峰,再送到十八梯,又送到追云岩,最后三师姐一直把柳尘送到了八十里外的逍遥谷谷口。
师姐轻轻地细致地抚摸着柳尘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好像抚摸着一件极易破碎的珍贵瓷器。之后她默默地取下自己脖子上戴着的一块金镶玉观音,然后将其戴到柳尘的脖子上:“这是师姐一直戴了十八年的护身符,她一定会保佑我的师弟顺利平安、从天啸国再次回到我的身边的----好好戴着吧。想师姐的时候你就看看她摸摸她吧!”
此时的柳尘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末了,他只是把师姐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就像一个初初懂事的小孩子抱住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一般舍不得放手。
此时,柳尘才发现自己已经比师姐高出了半个头了,十八岁的师姐也越发出落得美丽标致,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身材傲人美艳无比的大姑娘了。
他真希望就这样紧紧抱住师姐十年、五十年、一百年、、、、、
此时的三师姐何尝不是和柳尘同样的心境!-----她的内心深出更是有如母亲失去了自己未成年的孩子般撕心裂肺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