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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财务会计理论重构(1)

衍生金融工具由于与传统财务会计理论在概念、原则等方面存在明显的差异,很难将其列入传统财务会计的核算范围,因而使之成为“表外项目”。作为“表外项目”其相关信息的提供就会出现不规范现象,甚至可以进行人为的操纵,导致财务会计信息造假和不对称。同时,又因衍生金融工具具有极大的风险,会增大决策者“逆向选择”的可能性。为了规范企业披露参与衍生金融工具交易的情况,各国家、地区和国际组织开始寻求制定相关会计准则。为了能够形成基本一致的概念体系,在制定衍生金融工具会计准则的过程中,这些组织不得不对原有的财务会计概念和原则等进行一些修订和完善。但是,传统会计理论无论进行怎样的完善,只要不触及构造传统财务会计理论的基本点———由各个参与市场交易的个体提供反映其现实情况的财务信息,就不会带来全面的理论变革,也就不可能从根本上消除财务会计信息失真和信息不对称问题,更无法达到会计的根本目的。相对于传统财务会计理论将信息的生产建立在一个个参与市场交易的主体内部的做法,笔者提出应从实现财务会计信息生产社会化的角度建立全新的财务会计理论———公共信息会计理论。关于公共信息会计理论的具体论证,作为财政部重点课题“网络条件下的会计模式研究”研究成果的主要内容,已提交财政部有关部门,以后会另行出版。为了方便本书读者的阅读,只将公共信息会计理论的基本结论在本章简要列出。

§§§第一节公共信息会计理论的提出

一、现行会计信息生产方式及其弊端

现行的公开财务会计信息生产模式是各有关方通过博弈制定公开财务会计信息生产准则,以法律等强制性方式要求或依靠财务会计人员的职业道德保证生产公开财务会计信息的主体遵循准则规定生产相应信息,由具有独立地位的注册会计师进行社会审计查验信息生产主体遵循准则的情况,获得审查通过的公开财务会计信息以主体的名义向外发布。

在这样的模式下,只要有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公开财务会计信息的可靠性将荡然无存。如准则本身的不完善、执法不力、会计人员缺乏职业道德、注册会计师的独立地位受损、注册会计师审计范围与方法不当等等,都会导致公开财务会计信息失真甚至造假。但是,在现有的社会政治经济环境中,无法保证现行公开财务会计信息生产模式的各环节均处于理想状态,所以,针对那些表面的外在原因所提出的对策也就均无法最终消除会计信息造假。

要改变这一模式,必须从会计系统功能和公开财务会计信息性质的分析出发,找出其存在的根本观念错误,才能有针对性地构建新的会计理论。

二、会计系统功能分析

不管对会计本质有着怎样的不同认识,会计是一个人造的提供经济信息的系统,这是一个不争的共识。所以从系统论的角度分析会计系统的功能及其实现方式,进一步明确会计理论体系、构建新的会计理论是必然的逻辑。

会计作为一个为了与其他系统协同起来实现更大系统功能的人造系统,其功能只能取决于大系统的要求。但是,会计这个子系统又有别于一般意义上的子系统,它从属于两个不同的大系统:一是企业大系统;二是社会经济大系统。

通过对企业大系统各子系统的协同运作分析可以得出:企业内部会计系统具有对内和对外两种功能。企业会计系统的对内功能是适应企业大系统的功能要求,反映各子系统的活动情况、监督各子系统的运行、参与对其他子系统的控制。而监督和控制是因其可以全面了解企业的各系统活动情况,由企业最高权力机构采用授权的方式赋予会计系统的。也正是由于企业内部的会计系统的监督控制功能源于企业最高管理机构的授权,所以导致现行的企业会计控制系统在企业最高管理机构的权力集中于某个人手中时的监督控制乏力,甚至迫使企业会计系统不得不沦为企业最高管理者的附庸。企业会计系统的对外功能是向外提供能够充分表明企业状况的可信的财务会计信息。这里要注意的是,我们说的是“表明企业状况的可信的财务会计信息”,而“可信”是指能够让信息获得者相信的信息,而非“可靠”的信息(即切实符合企业实际情况的信息)。虽然从理论上说,只有“可靠”的信息才是“可信”的,但并不绝对,因为信息获得者是否相信一个信息受多种因素的影响,而信息是否“可靠”也离不开信息获得者的判断,再加上人们固有的对所获信息按自己的情况进行选择所导致的“选择性接受”误差,就产生了信息获得者将具备一定表面条件的并不“真实可靠”的信息误认为“可信”信息的可能。正是由此使得企业会计系统可以通过某些技术手段,利用信息不对称来生产可以使信息获得者认为“可信”但并不“可靠”的信息,实现对企业的优势的夸大宣传。

通过对社会经济大系统的运行分析可以得出:社会经济大系统要求会计系统必须向社会经济活动决策者提供能够反映每个社会经济活动参与者的客观可靠情况的财务会计信息。这个要求表明,社会经济大系统需要会计系统提供的信息必须是切实反映每一个企业等社会经济参与者客观状况的财务会计信息。这种信息的质量要求是“客观可靠性”,是对社会经济活动参与者的客观状况的可靠反映,从而有别于企业会计系统基于对外功能所提供的具有“广告宣传”作用的“可信”的财务会计信息,故此笔者定义这种财务会计信息为“公共财务会计信息”。从这个角度看,会计系统的功能就是向社会经济活动决策者提供社会经济活动参与者的公共财务会计信息,而不再具备对社会经济活动参与者进行控制的功能。对社会经济活动参与者进行控制并对其违法行为进行处罚是社会其他职能部门的工作,会计系统只为这些社会职能部门提供相关信息。

可见,企业大系统和社会经济大系统对会计系统的要求是有差别的,也是有联系的,简单地将其间的联系混同,忽视企业大系统要求企业内部会计提供的信息和社会大系统要求会计系统提供的信息的性质差异,是不合适的。

三、公共财务会计信息性质分析

公共财务会计信息是财务会计工作的产品,无论从什么角度上说,都是公共产品。只是一般的公共产品提供者不会因为提供公共产品而获得除政府补偿外的收益,而企业提供公共财务会计信息可以获得宣传企业及其管理当局、吸收资金等好处。

四、公共信息会计概念的确立

传统会计理论由于未能科学分析企业大系统和社会经济大系统对会计系统的不同功能要求,而错误地将企业大系统对企业会计系统的对外功能要求和社会经济大系统对会计系统发布公共财务会计信息的要求混同,进而形成了由企业会计系统提供一套能够满足企业大系统要求的具有“广告宣传”意义的财务会计信息和能够同时满足社会经济大系统要求的“客观可靠”的财务会计信息的信息生产模式。这个模式虽然也注意到企业管理当局会基于个体利益对会计信息造假,但希望通过建立统一的会计规范、进行注册会计师的外部审计、加大对会计信息造假的处罚力度、加强会计从业人员和企业管理当局的道德教育等措施来克服。应该说,如果这些措施能够全部起作用,公共财务会计信息造假的问题也可以得到有效的遏制。但遗憾的是,诸多事实证明:通过外部制约来治理公共财务会计信息造假不能很好地达到我们的目的,在不改变现行公共财务会计信息生产方式的前提下治理公共财务会计信息造假只能是幻想。既然公共财务会计信息具有公共产品的性质,那么就必须依据公共产品生产理论来研究确定公共财务会计信息的生产方式。公共产品的生产有两种方式:一是政府直接组织生产;二是政府要求或委托私人生产。两种生产方式适用于不同公共产品的生产:对于产品本身不会给生产者带来额外好处又不属于国家机器的公共产品,可以由政府要求私人生产或委托私人生产;对于其他公共产品只能由政府直接组织生产,否则就会导致生产者占有超额经济利益或国家机器的私有化,因为现实社会还无法建立极有效的监督机制。公共财务会计信息属于公共产品,而且是能够给企业带来额外好处的公共产品,所以这种公共产品就不能由企业来进行生产。否则难以抑制企业为了通过提供并不“客观可靠”但仍能使信息获得者“可信”的财务会计信息来获取更多的降低社会经济活动总效用的私人效用的主观冲动,同时又由于暂时无法建立有效的外部机制消除企业生产虚假财务会计信息的主观冲动的监控体系,必然会导致公共财务会计信息失真。公共财务会计信息只能由政府组织生产。笔者将这种由政府组织公共财务会计信息生产的方式称为公共财务会计信息生产社会化。公共财务会计信息生产社会化是指由政府组织建立一个公共财务会计信息生产机构,通过法律强制要求企业向该机构提供其参与市场经济交易所形成的各种财务信息,由该机构对企业提供的信息进行查验、汇总后按用户级别向用户提供作为公共产品的公共财务会计信息的信息生产方式。归纳上述分析,由于忽视了社会经济系统为评价各个企业所需要的会计信息具有公共产品的属性,错误地将它和企业基于对外宣传需要而生产提供的信息混为一谈,沿用了生产规模非社会化情况下形成的会计信息个体化生产方式,又不能有效建立高效、无差错和遗漏的社会监察机构,是导致现行公共会计信息造假的理论根源。所以,根治公共会计信息造假,必须将生产公共会计信息的工作从企业内部的会计系统中分离出来,建立面向社会的生产用于反馈企业状况的公共会计信息生产系统,使之能够独立地从事公共会计信息的生产,并保证其生产信息的可靠性。这个系统就是公共信息会计系统。为此,笔者定义,公共信息会计就是生产用于社会对企业进行评价的公开会计信息的工作系统。其功能就是向社会提供可以用于评价企业各方面状况、又无损企业在市场中的竞争地位的可靠的公开会计信息。其工作对象就是企业在整个社会生产过程中从事生产经营等活动所产生的各种信息。其工作过程必然包括信息收集、验证、处理、存储、提供等环节。其行为规则就是公共信息会计准则。

§§§第二节公共信息会计的基本理论

一、公共信息会计的本质

关于会计本质,通行的观点有会计管理活动论、经济信息系统论、会计控制论、信息和管理控制系统论、综合论等。

上述关于会计本质的争论的根源在于未能有效地区分所争论的会计是属于企业大系统的会计系统还是属于社会经济大系统的会计系统。从企业大系统来看,企业会计系统不仅具有客观反映企业大系统各子系统运行状况和对外宣传整个企业大系统状态的功能,而且基于企业最高管理当局的授权具有对企业大系统内部各子系统进行监控和管理的功能,致使企业会计系统成为一个信息服务系统、管理控制系统兼具的工作系统。经济信息系统论从企业会计系统要为企业内外决策者提供信息服务的视角出发,认定企业会计系统是一个提供信息的工作系统,却忽视了其基于授权而进行的各项管理和控制工作;管理活动和控制系统论看到了会计的管理和控制功能,但却忽视了这一功能只能依据授权进行,从而将会计系统的工作无限扩大化了。而从社会经济大系统的要求出发去分析会计系统的本质是上述研究均忽略了的,或将它与企业大系统要求的会计系统对外宣传企业的功能混同了,导致现行会计本质理论有了遗漏。

公共信息会计是在会计主体之外,满足社会经济大系统对了解会计主体状况而组建的一个工作系统。其功能要求是向社会经济大系统提供各个主体营运状况的信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参与市场活动的各个主体都是独立的经济法人,社会经济管理部门不能直接对其进行管理和指挥,只能通过法律对其进行约束和控制,运用经济手段对其进行引导,所以,即使是作为社会经济管理最高机构的国家政府机关也不能授权公共信息会计系统对社会经济活动的主体进行管理与控制,对社会经济活动主体进行处罚的只能是社会执法机关。在这种情况下,公共信息会计只能是一个社会经济信息服务系统,它既向参与和管理社会经济活动的主体提供经济信息服务,为其作经济决策提供依据;又向社会执法机关提供信息,为其对违法主体进行查处提供依据。

二、公共信息会计的对象

目前,关于会计对象的传统提法有资金运动论、价值运动论、经济活动论等等。但是,这些理论研究无一例外地认为,会计(工作和理论)都是建立在会计主体之内的,会计对象理所当然的是来自会计主体的经济活动,或经济活动的某种属性方面。在这种基本理论的基础之上形成的会计模式是:会计人员只能站在所属企业的角度来处理本企业与其他单位组织之间发生的经济业务,生产和报告关于经济业务对企业自身影响的会计信息,这样的信息反映的只能是某一特定会计主体的经济情况,无法反映经济业务的交易联系链和网,无法反映双方经济交易的会计信息联系,因此在缺少了鉴别信息的情况下,无法保证会计信息的可验证性,也就无法保证其可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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