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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旧屋叙温情

西夏的风雨还未让大宋知晓,但内部的一些势力已经嗅到了点点风声,各个家族都在思量着“站队”的问题,拓跋、野利等大家族都在思考往何处去的问题,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皇帝到底为何如此疯狂,相比现在的沉迷酒色,他们更怀念当年李元昊驰骋疆场的豪迈,谈起那段在马上和宋人打仗的事情,往往都是他们最自豪的往昔。

自称臣之后,大多数的战士都已经收藏起了弓箭、长矛,进入农耕,相比于宋人,西夏更早期是以游牧为主,连年的战争让他们习惯了风餐露宿,但是当那些贵族尝到了安居乐业的甜头之后,便放弃了游牧的生活,都选择了“地主”这个享福的职业。

没藏一族就是其中之一,幸运的是他们族中的女子没藏氏和皇帝有着些许的牵连,不幸的是没藏氏被野利氏责令戒坛寺出家为尼,虽然皇帝经常到寺中幽会,但是却名不正言不顺,而且诞下的孩童甚至连皇子的名分都未给予,这也是没藏氏最大的痛楚。

如今野利氏失宠,宁令哥又是目前唯一的皇子,如果皇上和太子挑起事端,那么没藏一族将是最大的赢家,他们甚至有可能将年幼的孩子立为储君。

此时,没藏讹庞正在戒坛寺和没藏氏嘀咕着目前的局面。

“妹妹,我想我们的机会来了。”

“真的有机会吗?”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无论是太子或者皇上,只要他们动手,我们就是最大的获益者。”没藏讹庞笑盈盈的摸着自己杂乱的胡须,这位西夏当朝三大将之一,目前可以说是境内最有权力的人之一。“他们必将有冲突,只是爆发的时机未到,只要爆发,我们将坚定的站在皇上的后面,只要稳住了局势,没藏一族将站在西夏所有大族的最前面。”

“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如果宁令哥取得胜利,没藏一族将万劫不复。”

“这本身就是一场赌博,我的妹妹。如果宁令哥即位,我可怜的外甥怕也难逃一死,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夭折吗?”说着,顺便摸了摸身旁男孩的脸颊。男孩只有一两岁,黝黑的大眼睛转了转,表示他没有听懂两个大人在说什么,即使是关系到自己生死的事情。

没藏讹庞简单的几局反问,彻底击溃了没藏氏最后的坚持。“好吧,我们一起等待机会的出现。”

“我想机会已经不远了,只要保住皇上,日后我的外甥继承了皇位,我想我们的父辈也会以此为荣。我已经联络好了几个家族,如果我们能取得初步的成果,他们将成为我们最坚定的支持者。可惜的是野利一族或许有可能消失在西夏,即使没藏一族和他们的关系还不错。不过和整个西夏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没藏氏早已厌倦了偷偷摸摸的私会,听完自己哥哥勾画的美景,她也陷入了憧憬之中。早已恨透了野利氏的她,听到野利氏要被废的消息后,高兴了好一阵子。不过听到没移氏要当皇后的消息,却又让她有些烦闷。

…………

青云镇,黄昏。

楚千叶缓缓的走在路上,看着自己生活了二十余年的地方,熟悉的街道,能记得住所有道路的青云山,都那样的亲切,但是心情却有些起伏。虽说武林中生死乃常事,每每说起来都风清云淡,但真正到自己头上,却又不那么让人轻松。

死去的二三十人中,很多人在楚千叶年少的时候都是抱过他的,他还记得王川带他在青云上采过野果子,卢白选带他上街买棉花糖,王明红喜欢吃巷口那家的炸酱面。一幕幕的往事在脑海中不断的反复。在他的印象中,庆云镇中的人感情都是很好的,这也是大家能够和睦相处,效忠如一的原因。

“唉,年纪轻轻,居然有了老头子的感觉,真是让人难受”,楚千叶扔出了手中的铜钱,分发给一帮乞丐,到此时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这个地方他很熟,粉巷,青云镇里面的风月场所,那些无人照看的孤儿,每到傍晚便早早的蹲在巷口,等待进去的嫖客能够施舍一二。

这些标榜侠士或者大盗的人,出手往往很阔绰,侠士将他们看作自己拯救的对象,大盗们则是带着鄙视的眼神扔下一锭锭白银。但这并不影响这些乞丐的心情,只要有钱,你对我的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做出让你开心的谄媚表情。

“小六子,你笑的可真难看。”楚千叶没好气的打了一下那个叫做小六子乞丐的脑袋。

“叶哥,咱可拿你当朋友,你可别这样,我很受伤的。”

“别恶心着我。”

“哈哈哈。”边上一帮小乞丐爽朗的笑着。

楚千叶不是没想过把这些乞丐弄回家中让他们吃喝更有着落,奈何这些乞丐们天生一副硬骨头,他们更喜欢在街头乞讨,但楚千叶却明白这些孤儿,他们想活得更有尊严,那种不寄人篱下的尊严。

这些孤儿的父母大多是江湖人士,在某一天死去,无依无靠便聚在一起。镇外一所破烂的旧屋,成了他们最后的倚靠,不知道修了多少回,仍然挡不住风雨。在这样的日子里,厚厚的稻草中藏着不少瘦弱的身躯。

“呀,叶哥哥来了。”眼尖的一个小乞丐发现了楚千叶,其他在破屋中的老乞丐也转了过来,朝楚千叶善意的笑着。很明显,楚千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还是小梅眼尖,一下就看到我了。”拍了拍这个小丫头,楚千叶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这会留在破屋之中的,都是行动不便的老乞丐和这个四五岁的小丫头。

屋中的几个瓦罐中煮着地瓜和野菜,还没进门的时候楚千叶已经闻到了味道。走近一看,有个瓦罐中还煮着平时不多见的几块猪肉。

“小梅,是谁受了伤吗?”楚千叶的印象里,只有受伤的乞丐才有机会享受猪肉汤的福利。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里也有人不测,眼睛不由自主的朝那几位老乞丐身上瞅去。

“叶哥哥,你的记性也太差了,今天可是我的生日。”

“哎呀!”楚千叶一拍脑袋,才想起来今天是小梅的生日,不过这个日子早已不太清楚,他们干脆把小梅加入他们“队伍”的日子作为了她的生日。旧屋中的乞丐们都把小梅当作明珠,只要有好东西都会留给她,到了她的生日自然不会吝啬。小梅的生日,也是破庙里所有人过得唯一的生日,其他人早已忘记了自己的生日,或者主动忘记,他们不想再记起以前的日子,只想快乐的活在当下。

“幸亏今天来了,不然错过了小梅的生日,我可要后悔好几天呢。”楚千叶难得的做了一个和小六子一样谄媚的笑容,讨好着这位“小公主”。

说起来,小六子还是小梅哥哥,但是生得却大相径庭。小梅一副童真模样,清澈的眼神,细细的眉毛,五官比例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只是双颊经常会被弄的有些污泥。但如果仔细看的话,绝对有美女的潜质。但是小六子却天生尖嘴猴腮,一看就不像好人。关于他们是否亲兄妹的事,也是破屋里经常调侃的事情,楚千叶早已见怪不怪,偶尔还会参与其中,挖苦几句小六子。

“今日二更天那些小厮就会回来了,叶哥你先坐,我出去唤唤他们。”小六子放下那些楚千叶买来的物件,便起身准备去交哪些同伴回来享受今晚的“美味”了。

“记得带几张荷叶饼回来,”楚千叶扔了块碎银子个小六子,忽然想起那位和他朝夕相处几个月的怪老头,除了留给他一本江湖中都不知晓的九天剑法剑谱之外,自己还真拿不出什么纪念他的东西,唯一记得的大概就是这个老头喜欢吃荷叶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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