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温馨至极的咖啡馆内,骆子云优雅而淡然地翘起二郎腿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时而看看窗外形色匆匆的行人,时而瞧瞧室内各种交头接耳的情侣们。她摘下墨镜,抬起手臂瞥了一眼腕表,顿时眸底开始涌出些许的不甘寂寞了。
正当她准备抬脚撤退的时候,远远传来的一声轻唤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才过了一刻钟,就不耐烦了?”来人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长发飘逸,唇红齿白,然而同时戴着一个大大的雷朋墨镜早已将半张脸面都遮的严严实实。
“呃——您是?”
骆子云不敢好奇地环顾她上下。
“哈哈哈!”女子丝毫不惧旁人侧目,爽朗大笑。“我说,骆子云,才这么点功夫就不认得我啦?看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儿啊!”女子撩了撩脖颈,露出脖子上挂着的莹白发亮的项链。
“我还以为谁那么神秘约我见面呢,原来是你呀!”骆子云毫不示弱,她甩了甩头发,露出了耳垂的珍珠耳环,而眼尖的女子也不让她失望,她成功注意到了骆子云那亮丽晶莹的珍珠了。
“好久不见,你是越发的有女人味儿了!”女子边说着边单手扯下墨镜,发梢也因为夹着墨镜框架而显得有些许的磕绊,然而总算完美亮相了。
“哪里,也就马马虎虎吧,和朋友一起开了家贸易公司罢了。”骆子云拉开座椅又温文尔雅般落座,“倒是你,越来越醇熟有范儿呢!如果没有记错,你的大名应该是叫——汪晨蕊吧!”
汪晨蕊自顾自地微笑,显然自己已经被下了一城,然而向来没有向谁卑躬屈膝过的她,又岂会轻易对骆子云认怂呢!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虽然情场失意,好在乖儿子深得我心,这两年也算没白活吧!”既然比不了财富,那我就跟你比母爱咯,汪晨蕊似乎又掰回了一局。
“那是!现在的小孩儿啊,都特别的精灵可爱,比当年的我们聪明百万倍呢!然而,我却不想跟你一样,过早就被孩子束缚住手脚,毫无自由可言。”骆子云浅笑几声,顺手扬起召来了侍应。
原本以为自己挫了她的锐气,殊不知被别人煞了个回马枪,汪晨蕊刚想驳斥什么,不巧此时,侍者已来到了身旁,汪晨蕊的话头便硬生生堵在胸口,犹如有鲠在喉般憋得难受,然而,她也只能悄无声息地回以微笑,眸子闪烁着激灵的寒意。
“麻烦给我续一杯卡布奇洛,你呢?”吩咐完侍者,骆子云转眼望着对座,款款深情地问道。
许是对方才被呛声还耿耿于怀,汪晨蕊此时正盯着骆子云手上的钻戒出了神。见她毫无反应,骆子云有意无意地抬起指尖点了点汪晨蕊的手背,“哎,问你话呢?你喝什么呢?”
“噢,哦!”汪晨蕊手背一疼,这才发觉自己出糗了,瞬间煞红了脸。“给我来杯柚子茶吧!”她随意应付着。
“怎么,孩子上学了?开始空虚寂寞冷了吧?”还是骆子云先开口找话题,显然,在如今风生水起的骆子云面前,汪晨蕊明摆着是被甩了一整条街那么远。
方才还傲气腾腾呢,这一秒却收敛了不少。“是的呢,这不,孩子全托了,我就有点私人空间了。”汪晨蕊搅动着陶瓷咖啡勺。
“听说,前一阵子林桐语可是被你搞得够呛呢,工作连连失利呀!”骆子云朝着汪晨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要怪只能怪天公不作美,偏偏在我儿子准备入读的全托班上撞见了她,我哪儿能将宝贝儿子交与她之手?也就那么抖了抖手指头,她就倒下了。只怪她战斗力太弱了吧!”说起上次向韦伯氏主任告发林桐语授课期间刷空间一事,汪晨蕊尤其意气风发,俨然忘记了方才的不快。
“嗯,林桐语当然不是你的对手。”骆子云抿了一口咖啡,也不忘赞许一下汪晨蕊。
“可我怎么听说,全拜你所赐,她才被迫离开淳臻,委身去到小小的幼儿外语培训中心呢,看来她也不是你的对手嘛!”汪晨蕊举起咖啡也呷了两口。放下杯子,她的眼神异常犀利地回视骆子云。
“你约我出来,不会是想咱们互相戴高帽吧?”骆子云若有所思地淡笑,那眼眸坚硬无比。
“不能够哇!难得见你一面,哪能这么没有创意呢!”汪晨蕊从包里拿出一张相片。
骆子云眉头一蹙,脸色一僵,身子前倾准备身手去拿那张相片。谁知,就在她准备到手的时候,汪晨蕊又倏地将相片缩了回去。
“嗯?别急呀!就不猜猜上面的主角是谁?”汪晨蕊挑眉暗笑。
骆子云顿觉脸面大失,似乎生气地缩回了手,臭臭地回了一句,“哼,没有兴趣!”
见似乎没有挑起骆子云的兴起,汪晨蕊赶紧赔笑,“别介呀,我不就是卖个关子罢了,得得得,给你看还不成吗?”说着,汪晨蕊实诚地将相片递了过来。
看骆子云拿着相片的手瑟瑟抖动,虽然她的表情依然淡漠,然而,仅凭自己的阅人无数,汪晨蕊断定,骆子云受刺激了。
“照片是2012年最后一天拍摄的。目测应该是在广州四季酒店哟!环境高雅,日式料理,多么温馨浪漫啊!没想到,张晓这小子,穷是穷吧,好在他舍得在林桐语这贱皮身上花费呀!比起你我,最幸福怕是她咯。”汪晨蕊脸上一脸的羡慕,然而话里有话自然不用猜。
骆子云斯文地将相片轻放回桌面,双手抱于胸前,“我不明白,你给我看这照片,什么意思?”
见骆子云撇清如此,汪晨蕊不禁一阵冷笑。“子云,当年你对张晓那小子动了芳心,你以为瞒得了林桐语那闷包,瞒得了我的双眼么?”
骆子云不动声色地端着杯壁,开始咚咚咚地敲击着。“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
汪晨蕊听这话的时候,脸上终于露出了完胜的霸气,一脸的不屑。
“正如你所知,那是当年发生的事情。当年的我,年少无知,青春烂漫,自然憧憬美好的爱恋,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我对爱情的定义是,挥霍不尽的自由与财富。就张晓目前而言,显然已不是我的菜了。相对而言,景越比他有意思多了。”
话已至此,骆子云分明看见汪晨蕊脸上闪过沉重的愁容,虽然很快又被淡漠掉了,然而却怎么也没有骗得了她。
“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看来,我今天又受教了。”汪晨蕊自嘲道。她开始摆弄手腕上的珠串。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曾发觉自己一贯以来紧张的象征,然而善于洞察的骆子云早已尽收眼底。
“你,紧张了?”骆子云并不打算帮她伪装。
“没!不能够呀!”汪晨蕊表情极不自然,指尖开始微微颤抖。
“看来,你心里依然藏着一段让人难以启齿的**之恋呢!”骆子云可谓一语中的。
“骆子云,你别口不择言啊!”汪晨蕊激动地打断骆子云的话语,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想去直面,又何谈从别人嘴里道出,而这个人竟还是骆子云。
“别激动嘛,如今的景越,已经不是过去傻得可怜的景越,他已经化身成为我的护花使者,这,也是我为什么愿意放手张晓的缘故,怎么,这么剖白,你该满意了吧?”
骆子云又抿了两口咖啡,咣当地将被子放下。她扬了扬手再次召来侍应。
“将账记在你们总裁莫哈马德名上,就说是伊丽莎白.骆消费的。”她优雅地吩咐一声,起身怜悯地望了一眼呆坐的汪晨蕊,然后大摇大摆地蹬着恨天高妖娆地离开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