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也那的夏天温暖舒适,和煦的阳光总是那么迷人,是一年中最宜人的季节。
穿上最简单朴素的校服,行走在校园蜿蜒的大理石小径,韦尔不由得忧虑,现在已经是九月份了,卡齐帝国漫长的冬季将会降临,不知道会有多少孩子冻死在这样的寒冬里,这也是齐也那的人口无法快速增长的原因。
这样的气候只出现在齐也那里,如果壁炉的火在夜里熄灭了,第二天醒来就会看到孩子冻僵的尸体,所以齐也那的冬季也被称为“冬魔”。
穿过一处小树林,韦尔听到了整齐的呼喊声,随后又变成了嘈杂的自由搏击,是维特斯学院新生的特训。
学校里恐怕再也不能找出一个和韦尔一样悠闲的学生了,在上课的时间乱窜,他出现在操场上的时候,彰显出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正是这种散漫的感觉惊扰了凡多伦先生,他将目光从学生们身上挪开,放到韦尔的身上,有人看到他的脸部肌肉抖动了一下,对他的助手私语了几句。
为了在老人家面前献殷勤,穿着短靴皮鞋的年轻助手显得很有活力,他小跑到韦尔的身边,传达了凡多伦先生请他过去的话。
韦尔跟在年轻助手后面,走进了操场的中央。此刻凡多伦先生已经聚集了所有维特斯学院的新生,约莫上千人的队伍。不出所料,接下来就是漫长的训话,韦尔听得昏昏欲睡,全程没有他的事。
当韦尔认为就要以这种尴尬的姿态结束的时候,凡多伦先生似乎想起了他的存在,用其特有的慈祥口吻说:“孩子,站到前面来。”
听到凡多伦的话,韦尔本能地犹豫着,城门事件似乎还在发酵,接下来将会发生一些不可预见的事情。
“请站在这张凳子上。”凡多伦又指示道。
就这样,年轻助手搬来给凡多伦老先生休息的凳子被韦尔踩在脚下,遗憾的是凡多伦一次都没有坐下,宁愿拄着拐杖站立着。
凡多伦先生用他苍劲的声音大声道:“你们或许不认识他,不过不要紧。这位学生,在遇到不公正的对待的时候,他呼叫了卫兵,这是最正确的做法。”
韦尔知道自己没事了,于是就等着看戏。
“哈哈哈……”
“懦夫!下去吧。”
“滚——”
面对笑得乱七八糟的队伍,凡多伦先生罕见地没有制止。
韦尔苦苦地憋着笑意,眼尖的人已经从他极力掩藏的神态中看出了一句话:一群智障。
渐渐地,一些人感觉自己笑得太久了,周围越来越安静。
“维特斯学院的新生一年比一年浮躁,作为一位年长的老师,就需要在这个时候给年轻的孩子们指点一下方向,您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凡多伦轻声对韦尔说。
“虽然没有马上答应长者的请求显得很无礼,但是我还是需要先知道,是什么样的忙?”韦尔优雅地回答。
“量力而为也是一名学生应有的品德,您无需介怀。您只要挑战队伍里的其中一人,并将他打败就好了,这是您的报酬。”凡多伦将一张邀请函递给韦尔,是一场上层拍卖会的入场券,“年轻人多去见识见识。”
韦尔本来想要拒绝的,眼角突然瞥了一眼邀请函,上面分明是【帝器】阁的王者之剑标志,顿时有了兴趣,【帝器】阁在卡齐帝国,不是非法组织吗?
“第四排第五列。”韦尔随口说出来一个位置。
队伍里走出来一位棕红色短发的轻甲少女,对着凡多伦行礼。
维特斯学院的男生们都露出了鄙视的眼神,竟然恬不知耻地挑选一名女生当对手。
队伍中,夏音捂着额头哀叹,兄长又中奖了。
“怎么能让一名弱小的女生上场呢?不是嘲笑我们维特斯学院的男生不行吗?我来应战!”一名长相刚毅的强壮男生站出来反对道。
轻甲少女玩味地看了韦尔一眼,对于刚毅男的自告奋勇不以为然。
“老师,我可不可以认输。”韦尔认真地说。
凡多伦也为难了。
“你用枪,她用剑。”夏音建议道。
“不,我只用枪。”轻甲少女回答。
“要和我战一场吗?”夏音针锋相对道。
所有的学生都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们的哑语。直到有人提醒,一个是苍蓝王国公主,另一个是帕提亚的龙女,两个人都是【帝器】使。男生们才知道,维特斯学院真是卧虎藏龙之地,能够和两位【帝器】使同届,真是千年修来的福气。也有人眸中散发着异样的光彩,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而女生的负面情绪只有一种,那就是嫉妒。
好奇心在空气中弥漫,为什么苍蓝的公主会袒护素未谋生的少年?或者是故意找帕提亚龙女的茬。
韦尔暗道一声“不好”,恐怕自己无法轻易脱身了。
在胶着状态的时候,韦尔悄悄对凡多伦说:“老师,实不相瞒,我是从黑森来到卡齐帝国留学。宁愿认输,也不能和一位【帝器】使交手,那位挺身而出的男生很值得赞扬。”
事情没有按照自己的剧本走,凡多伦也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只好答应了韦尔的提议。
短暂的交手过后,韦尔就战胜了刚毅男。可惜其中的教育意义已经不大,学生们早已被【帝器】使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结果还算如意,韦尔并没有因为此事更加出名。
凡多伦先生的课题原本是,一位强者,在遇到霸凌的时候仍然能够遵循正义,才是我们所追求的道德至高点。
自己还是轻视这位老先生,韦尔暗道,能够看出自己是练家子,光是这份眼光就值得他警惕。
将要散会的时候,帕提亚龙女没有放过韦尔的意思,她径直地走了过来,丝毫不隐藏自己的兴趣。
“你就是在图书塔站了七天七夜的学生?”龙女平静地问。
她是怎么知道的?就算是周报刊登了他的事迹,也不可能画上一张大头照,看来自己对于情报一块有所疏忽了,韦尔懊恼着。
这个时候,一名穿着戒律院服饰的高年级学生走了过来,对韦尔说:“你就是霍格沃兹学院的新生?我们戒律院受到霍革院长的委托,已经找了你一整天了!”
戒律院学生的身后,跟着鼻青脸肿的比其尔。即使捂着脸,韦尔也能够认出他,关键时刻很给力的室友,救场很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