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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日飞升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一个人活着追求什么?

名?

利?

一切都是命运。

一切都是烟云。

我们在浩荡的宇宙中不过是再渺小不过的尘埃,即便仅在我们生活的世界里也只不过沧海一粟,不起波澜。那么命运又是什么?

命,时也。争,痛苦一时;顺,痛苦一世。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十日前,修仙大派太玄宗宗主--天一,作为神州浩土万年来第二个要证道飞升的修者,吸引来无数的修者观道。天一大道昭彰:“我心即宇宙,宇宙即吾心。”此言夹杂着无上道力,消弭无踪,去契合无形运转的天道。

晴空之下竟无数闪电飞驰,天一坦然不惧,口中喝道:“天怒因我,莫伤生灵。”说话间已踏空而起引五雷轰顶,又云:“心即道也,心外无道,心外无物,心外无事。”

天一以身证道,观道的修者莫不受启发,一些低阶修者竟感到多年未曾突破的境界壁垒隐隐有些松动,而一些道心不坚者早已在天道威严下颤栗。是以受天道所引突破境界瓶颈者有之,受天道所惩身死道消者亦有之。

天一抬手之间万千道法流转,无数流星碰撞迸发出击碎虚空的威力。大道至简,天一举手投足间皆有真意,只见其身形缥缈施展出太玄宗无上功法《太玄经》,竟能引天道为阶梯,以天地正气为利刃而分位面之壁垒。

轰隆隆~轰隆隆~

虚空破碎,天雷滚滚,天地之间破碎出一个巨大的黑洞,仿佛拥有吞噬一切的力量,黑洞背后虚无让所有的修者都感到了无力感。

天一沉重的步伐踏在天道之上,发出厚重的闷响。他的身旁浮现出已逝的亲人,不遗余力栽培他的恩师,曾经的红颜知己,乖巧的爱徒……这些人无一不是在挽留他。

亲人的慈爱,师父的威严,红颜的泪水,爱徒的涕零,这些都曾是是他的牵挂,遗憾和悔恨……但天一道心已坚,不为所动,仍艰难地一步步迈向那个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虚无的黑洞。

咚!

又是一声闷响……离大道所成仅仅似乎只剩一步之遥……

天玄宗门人和观道的修者都紧张的期待着这位不世出的奇才能证得大道。

修道之人是在与天夺命,以天地万物之灵充盈其身,借山河日月之力承载大道。身旁亲人早已化为尘土,却惟有自己仍在孤苦伶仃地修行,修行的尽头是什么,是无限的力量还是不死的躯壳?他们的道心深处皆有疑问,自己修道的初衷是什么,而天之上,又是否真的有仙。

咔嚓!

撕裂,破碎的声音响彻云霄。

天一的身形在虚空中颤栗,最后一步已不是与天命相博,而是要与自己所证的大道抗衡。

“人心之得其正者即道心;道心之失其正者即人心。”天一口溢鲜血,仍在证道。残血如虹,白衣飞舞,道法流转,天一仍在证道:“我即是天,天即是我,我所谓之理即是天理,我所证之道即是天道。”

天道威严之下,天一竟然已面有愤懑。

“不好,天一上人大道有缺,道心已失,必受天谴,快跑。”

万千观道的修者之中不知谁用道法咆哮了一句,引发一阵骚动。就在众修者将离未离之时,忽见天际金光大现。

锵锵……锵锵……锵锵……

凤鸣于九天之上,在天一九尺之前飞舞徘徊,凤凰之上恍惚有一个女子的身影。

咔……!嚓……!嚓……!

凤凰上的女子似乎击碎了天一面前的屏障,伸出一支芊芊玉手好像是要拉天一一把。

天幕破碎之后,女子的面目似乎明亮清楚了许多,却仍看不真切。但几乎所有的修者都惊呼:“辰仙子!?”

天一望着那虚无缥缈的女子,忽然一阵狂笑,言道:“夫唯不争故天下莫之与能争。不过如此……罢了~罢了~”

骑凤于九天之上的女子仿佛低低发出了一声叹息,美人惆怅,竟引的无数修者道心烦恼,慌忙之中赶紧施展道法坚定道心。

虚空中的天一,忽然施展出太玄宗无上功法《太玄经》去修补那个吞噬一切的,虚无的黑洞。望着渐渐弥合的黑洞,天一忽然狂笑不止,言道:“世事皆由命,半点不由人。”一些境界高远的修者已经感受到了天一即将陨落。

太玄宗继任掌门已兀自念起《往生咒》,太玄宗门人也响起了一阵恸哭,天一躯体化作萤火,归于虚无。

一时乌云密布,天雷滚滚,大雨滂沱三日,淹九城。

天一的身死道消纵然令无数的修道者扼腕叹息,却依然坚定了他们的道心——因为他们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辰仙子,虽然并不真切。

亘古以来,神州浩土便流传着一个传说,上古时有妖兽狩魂残害生灵,狩魂之大茫茫若山丘,妖法之深可撼动山河日月。生灵莫不受害,避无可避。

生灵怨愤惊动天地,遂以众生乞求救赎之望及怨愤之力,降凤凰栖于梧桐,化作一红衣女子。红衣女子削梧桐为琴,追狩魂于不周山,以古琴为引,借天道而囚狩魂。

狩魂被囚,海晏河清,随后红衣女子踏空裂宇而去,羽化成仙。

天意昭昭,不周山之下竟有一樵夫机缘得见红衣女子囚狩魂,证大道。于红衣女子大道昭彰之际竟也引动天地灵力充盈其身。

红衣女子证道飞升之后,他在红衣女子囚狩魂之处见古琴筝首篆刻着一个「辰」字,遂称红衣女子为辰仙子。

而后他席地而坐,参悟辰仙子所证之大道,六十日终有所获,破雪而出,创出一门道法。后于不周山开宗立派,是为修仙第一门派——寒宵宗。自号寒宵居士,尊辰仙子为祖师。

寒宵宗自辰仙子以后近万年再无人可证道飞升,以至于让无数修者怀疑,辰仙子是不是寒宵居士所杜撰的一个传说。

而且寒宵宗的修者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极少踏足修真界,不周山又终年寒冷,长年飘雪,非凡夫俗子所能徒步到达。修真者又惧于寒宵宗在不周山外所设的屠魔阵,也不敢随意接近。

据传太玄宗天一证道之前曾去不周山拜访,想借寒宵宗证道之地修行数日,但身困寒宵居士所设屠魔阵三日方出,最终无功而返。

是以寒宵宗越来越神秘,关于它的传说也越来越多。有人说,寒宵宗每于甲辰年都会派出长老游历修真界,寻找有缘人拜入寒宵宗。

太玄宗天一证道之时以天道为阶梯而载其身,天道不容,天一身死道消不解天怒,大雨三日,一千里山河破碎,五十万生灵涂炭。

太玄宗为消人怨,不敢居丧,整个宗门陷入一片悲凉气氛,但好在天一证道之前后事已安排妥帖,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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