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答应于威海之后便不再哭闹。
两人的情绪渐渐安稳下来,于威海忽然想起与英子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于是看向背靠白色墙面神情呆滞的英子,然而见到英子如此模样也是不忍,毕竟是自己生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即便真的犯了天大的错,只要她改了不再犯,依旧是自己的好女儿。只是眼下发生的事着实令自己不能忍受,于威海叹息。但是,无论如何也要知道那个人是什么人,于是轻声试问:“英子,现在就咱们爷俩儿,你老实说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此时英子的心里只想着马三刀,并没有听见老爹于威海的话。
于威海见英子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又叫了一声英子的名字,这时的英子才缓缓地转过脸,看向一脸紧张的老爹,继而嗓子发出沙哑的声音:“爹,你叫我?”
见闺女英子如此的模样,于威海心下一紧,便不再问,随即说:“没什么没什么。”话音稍落,接着又说:“没什么事,你先睡吧!”
于威海心想:这个时候不应该提起那个人,否则只会让她更伤心,慢慢的自然就忘了。
英子听后,转身准备走进自己的屋里,却被眼前的门帘挡住。
于威海见状急忙上前解开了英子身上的绳子,但面上终究有担心之色。
英子头也不回地说:“爹,你放心,既然答应你,英子就不会再跑。”说完便走进屋里。
虽然英子这样说,但于威海仍旧害怕,于是转身走向门口,就地坐下,不一会儿便靠在门边睡着了。
芝福区人民医院。
两名护士刚刚将马三刀安置在床上,那护士正要离开,一直沉默的马三刀忽然沉声说:“之前陪我的女孩呢?”
那护士先是皱眉,因为疑惑马三刀为什么不说妻子或爱人,随后沉静地说:“不知道,自从你开始检查,就没有再见那个、女孩。”护士本想说爱人,但听马三刀说女孩,于是才随着说女孩。
“哦。”马三刀轻声应答。
那护士接着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马三刀轻笑。“您忙去吧!”
那护士刚走出病房不久,正当马三刀准备睡觉时,突然病房外传来敲门声,马三刀听后微微皱眉,继而轻声说:“请进。”
接着走进一位戴眼镜的医生,外表看显得文质彬彬,不等马三刀说话,那医生便轻笑着说:“底气很足,看来你恢复的很快。”
马三刀笑而不语。
那医生接着又说:“从各项资料上显示,你最近除了头部受创,身体上还有多处骨折。”
“你什么意思?”马三刀疑惑地问。
“别紧张。医者仁心,我的职责是治好你。”医生轻笑着说。
马三刀也知道自己身上有很多骨折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骨折的,每次回想都会伴随着头痛,便不再多想。
“不过你放心,骨折的事我们已经处理好,眼下只需要养伤。”医生淡淡地说。话毕,医生轻笑着说:“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身上的骨折是怎么回事?你可别说酒后自己摔的。”
“你的话太多了。”马三刀说完别过头去不理。
那医生无奈,随即转身走向门外,当医生走到门口时说:“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因为你失忆了。”说完,医生走出门并关上病房的门。
医生走后,马三刀轻轻地吐出:“失忆?”话毕,再次用力想之前的种种,只是越想头就越痛,慢慢地双手抱头,想着减缓疼痛,可非但不见缓解,反而更加厉害。
最终,马三刀便不敢再去想,疼痛自然慢慢缓解。
此时正看着监控器的医生轻笑着说:“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不过,确实很好奇。”
傍晚。
太阳渐渐落山,碍于睡姿极不舒服的于威海直到身子毫无征兆地躺在地上,人才醒来。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家,于是突然想起英子,继而正准备起身却发现半个身子已经麻木,随后等到麻木感渐渐减轻便急忙大步走进英子的屋里,只见此时的英子还在睡觉,顿时心下舒缓的于威海转身开始准备做晚饭。
他知道英子这两天在医院吃饭不规律,而且都没有什么营养,于是便准备为英子做一顿营养餐,恢复一下身子。
男人做饭毕竟不像女人,厨房里慢慢发出的声音很快便吵醒了熟睡中的英子。
英子睁开惺忪的睡眼,发觉自己在家里而不是在医院,瞬间急忙起身正准备向外屋外走,忽然想起自己答应老爹于威海,也要保住老爹的面子和声誉,不敢再重蹈母亲的覆辙。
此时的英子想着医院里没人照顾的马三刀,慢慢地便流下了两行清泪,她知道从今以后算是和马三刀彻底分开了。
为了老爹于威海,只能咬着牙说无悔。
很快,于威海便做好了饭菜。
英子也已经假装恢复心情,继而面带微笑地走出自己的屋子,然而刚好看见正忙得满头大汗老爹于威海在向饭桌上端菜,在于威海回过身后恰好对上英子的目光,于威海轻轻一笑什么也没说,接着继续端菜。
英子见状忙上前说:“爹,我来吧!”
听英子这么说,于威海便减缓了心头的紧张,继而轻笑着说:“好,好。”随后于威海便走进屋里,上炕,盘腿,轻轻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白酒,接着吃了一口青椒肉丝。
手脚麻利的英子很快便将饭菜全部端上了桌子,继而坐在于威海的外面,接着将各种好吃的夹到于威海的面前。
于威海感觉此时的画面与以往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各怀心事。
一顿晚饭,两人吃的很是愉快。
只是于威海还是不能忍受那个“陌生人”,于是看向英子说:“闺女,爹想了解一个人。”
英子知道老爹想问谁,于是沉声说:“那个男人叫马三刀,但是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
“什么意思?”于威海不解。
英子深呼一口气,继而沉声说:“记得爹五六天前去了一趟W市,那天明明天亮之前就可以回来,为什么你上午才回来?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经英子这么一问,于威海瞬间便想起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继而很自然地想到遍地尸体,虽然自己是屠夫,但那些都是人,不是牲口。别说是遍地尸体,就算当时只有一具尸体自己也会吓得半死,然而更加不敢忘记那个场景。
英子见老爹不做回答,于是便知道马三刀定然是老爹出车祸所致。
“果然,是你开车撞了他,这才导致他双目失明失去记忆。”瞬间,英子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哭腔。
于威海不明白英子说的是什么意思,随即疑惑地问:“我撞了他,怎么回事?”
“那天你之所以回来晚了,是因为出了车祸,把他撞了,导致他、导致他生活不能自理。”说到这的英子已经忍不住沁在眼底的泪水,瞬间倾泻而下。
“爹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我可以把那天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你。”于威海说完,急忙下地,继而急忙走出屋子,到外面查看了一下,随后又大步走进屋里,上锁。
英子不明白老爹这是什么意思,于是等待着老爹接下来的话。
于威海喘着粗气地走进屋里,继而上炕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看向英子沉声说:“那天夜里,爹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奔想抄近道能快一点,结果即将走上那条小路的路中间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整条路的中间响起,带着好奇心便慢慢靠近,你猜当我靠近并下车看到了什么?”
没等英子回答,于威海接着说:“遍地的尸体,全部都是人的尸体,当时爹就吓蒙了,紧接着向回跑,只是没跑两步就摔倒了,起来再跑,又摔倒,最后好不容易上了车,可怎么启车都打不着火,正在我急着挠头的时候,车总算启动了,随后就急忙往回赶。”说到这里的于威海急忙又倒了一杯酒,接着又是一饮而尽,随即接着说:“英子,这件事千万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估计那些人都是黑社会的。”
英子听后笑着说:“爹,从小到达你从来没有骗过我,不过这次一点都不真实。”话毕,英子接着又说:“如果按照你说的,马三刀肯定是那群黑社会中的一员,而且是在重伤的情况下趁你不注意偷偷地上了你车,就这样被你带回来了。”
“爹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人是坐咱们家车回来的,那我怎么不知道?”于威海疑惑地说。
英子冷笑,继而说:“爹,我觉得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话毕,英子转身走出屋子,回到自己的屋里。
英子走后,于威海忽然想到那晚的事,随即心想:如果真的按照英子所说,那么那个叫马三刀的人真的十有八九是黑社会的人。如果真的是黑社会中人,那么英子应该尽快嫁给刘大年。
于是于威海暗暗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