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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曾愈合的伤口是因为不停地舔舐

郦筱暑假回家过,班里举行了很多次同学聚会,她却一次也没有参加过,她都以打工为由推了所有的饭局和娱乐性活动。她真的打心底里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那帮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同学。太习惯和周子铭一同出入,骤然间曾经如此亲密的两个人要礼貌相处,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她选择了退却。更重要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同学那疑问的神情。但是每一次同学询问她是否有空的时候,她都是那么犹豫,她知道只要她去,她就有可能见到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她再也不能够站在他的身边了,剩下的只是无尽的奢望……

而事实上,郦筱的确是在兼职,卖护肤品。其实在大学前,她只因为军训买过一瓶防晒霜。不料,买护肤品的阿姨与她聊得投机,今年夏天她再去那家“米兰”日化店时,阿姨竟然立即就认出她了。当她说想在阿姨店里帮她时,钟琴自然是十分欣喜的。她一直觉得自己和这个女孩有眼缘,因为郦筱没有其他孩子那样的浮躁,看上去就很稳重。

日子过得一直平平淡淡的,钟琴的日化店就在苏静家边上,所以两个好朋友倒是会经常见面。尽管郦筱和苏静的学校离得比较近,但是苏静学的是播音专业,在日常的训练上显得格外的多,所以在学校里倒是见面稀少。虽然周子铭的家也就在这个小区,但筱知道周子铭不是外出旅游就是把自己关在家里的。所以,她的日子一直很平静。直到有一天,阿姨出去有事,她在店里整理账务。

“请问我妈妈去哪里了?”她微笑着抬头,笑容却僵在嘴角,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周子铭又是谁呢?原来,阿姨常挂在嘴边的又优秀又懂事的儿子竟然是他!过了很久以后,她反应过来:“哦,钟姨出去办事了,马上回来。”她又马上低头继续做帐,周子铭自己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玩手机。做完帐之后,郦筱起身,在饮水机上倒了一杯水,放在他身边。“谢谢。”周子铭终于又发出了点声音。放完水,郦筱依旧觉得自己的手在抖,也不敢多言语,害怕声音的颤抖让周子铭听出不对劲,于是她转身要坐回自己的位子。这时,钟琴回来了,微笑着说:“浩浩,你来了?”明显地,钟琴马上意识到现场的不对劲,于是马上拉过郦筱,说道:“筱筱,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周子铭!”“浩浩,这是郦……”钟阿姨的话还没有说完,周子铭便出声了:“妈,我和她是高中同学。”钟阿姨有点意识到眼前的两个人有些别扭,便假装不知情地问道:“她不会就是那个送你星星的女生吧?”筱筱惊出一身冷汗,周子铭也突然变得很不自在。眼看下班的时间到了,筱说:“阿姨,今晚我妈要带我去外婆家,我先走了。”说完,筱夺门而出了。

第二天,筱筱如自己所料看到周子铭在店里,见他对她笑笑,筱也报以微笑,内心却波澜不减,从前那么亲密的两个人,如今也演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小小的店中,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可是心却相距那么遥远。郦筱越发觉得难熬,幸好在店里待了半日,有几个顾客人进来,郦筱还可以转移点注意力到顾客身上。而周子铭对这些是什么也不懂,只能在一旁送个水,拿些说明书什么的。闲下来时,筱筱问:“钟姨什么时候回来?”

“我妈她说大约下午两点可以回来。”周子铭喝了口水说。”

“哦,等她回来,我就该走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周子铭突然变得有些懊恼了,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有所失。

“钟姨她……不过是只是朋友就最好了。”

“可我什么也帮不上我妈。”

“可是我真的有事啊。对了,还我那瓶星星吧。”郦筱此时背对着周子铭,闭上眼。

“我放在H城了,没带回来。”他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即使在酷热的夏天也足以让郦筱打了寒颤。敏感的郦筱觉得自己已经让他厌恶到了几点,已经再没有什么话对她讲了,于是她也沉默不语了。回到位置上,郦筱给苏静发了短信。

钟琴回来时,就只看见三个小孩坐在不同的角落,苏静一副老鹰护小鸡的架势,郦筱和周子铭干各自的事,一如昨天。她不禁纳闷,既然浩浩不是来找筱筱叙旧的,那他干嘛不像往常一样待在家里呢?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什么。

当筱以家里有事提出要辞职事,她听到周子铭的一声冷笑,钟姨不好强留,郦筱更不肯拿工资,只好送了些水、乳液。谢过钟阿姨后,夺门的瞬间她哭了。不知道是因为她接到电话:“外公病危,送到医院了。”还是因为那一声冷笑。最后,郦筱是被萧宁搀扶着到医院的。

几天后,周子铭在苏静口中得知郦筱的外公在几天前突然病变,几天后便去世了。周子铭和妈妈说了这件事,周妈妈一阵感慨,无非说筱筱是个好女孩。周子铭不知所措,想给郦筱发条短信,却在手机上编辑了又删。最后发出去的只有三个字“对不起”。但短信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无回应。

外公走的时候,郦筱哭得格外伤心,在她小时候住在外婆家,外婆很严厉,但是外公总是对她很慈祥。现在她上了大学,她以为自己终于快有能力回报外公的时候,却发现他永远地离开了自己。每一次,当她想到在这个世上,她再也找不到外公的时候,泪水就是那么不自觉地滑出眼眶。而当她看到周子铭的短信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复。那个“对不起”里包含了太多的意思,这个对不起,她原谅不了,因为她是那个放不下的人,所以只能自己来承担那份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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