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印夏从来不觉得自己聪明,即使在以前偏僻的乡镇初中,毫不费力的把自己的成绩搞得妥妥帖帖,父母老师都不用非常担心,但是她还是从不觉得自己聪明。她对自己了解至深,或者是从来都没去努力追求过,她就是固执的认为自己不聪明,具体表现在对物理、化学、数学的深恶痛绝和一次次考试过后的日月无光天昏地暗。但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恪敬一名学生的职守,上课认真听讲,认真笔记,但是其实有可能大脑正在天马行空,翻云覆雨。上次的月考排名惨不忍睹,所以这个月王印夏收紧了心思,张二哥的书店和电玩店已经几乎不去,只是每次路过学生街那片时,遇到开门做生意的张立志,仍是恭恭敬敬的叫声二哥,二哥也嘱咐两句好好学习之类的,王印夏行色匆匆的又赶过了一个月考季。不枉王印夏背个政治历史的昏天黑地,虽然第二次月考仍然不尽人意,仅仅排在文科英语虽然还是有些艰涩但是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每天上下学都塞住耳塞,不顾沿途风景仅仅专注walkman里面标准的伦敦音。一晃两个月考过去了,一中的传统是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早上7点早自习,到晚上10点下晚自习,等王印夏到家已经是11点了。每周一是例行的升旗仪式和训导主任讲话。只有这个时候,全校师生济济一堂,穿着蝙蝠衫式样丑到哭的校服,高中部按年级和班级挤在实验楼和教学楼之间的空地上,训导主任高高在上的站在实验楼最高楼的5楼,拿着麦,对着脚下高中部的2千名学习,做指点江山状:“同学们,今天我只讲三点啊,第一点第1、2、3、4、5、6、7小点BALABALA,第二点第1、2、3、4、5、6、7小点BALABALA……”总之还没讲到第三大点第1小点的时候,早会上已经有很多不给面子没吃早餐的的同学因为低血糖而陆续倒下,由于校医务室就在实验楼的三楼,于是你就会看见,如蚂蚁搬家一般的,三人一组,旁边的两个同学搀扶着中间那个脚步虚浮的病号从同学们的眼皮子下从实验楼的1楼缓缓挪动到二楼、三楼直到医务室。同学们肃穆而立,眼神凝重的注视着缓缓挪进医务室的同学,伴着训导主任锉砂纸一般的声音,仿佛昏倒的那几位简直就是刚下火线的战斗英雄。
此时的王印夏,真恨不得能昏过去,奈何从小在乡间练习的强健体魄,还真是不给她机会去一次医务室。她个子高,老是站在女生队伍的末端,十班已经是个角落了,现在她就站在角落的角落。李凝眉小小巧巧,如弱柳扶风般,摇曳生资的站在队首,只待万恶的训导主任一声令下,宣布解散,就笑意盈盈的走向前面一班的那两个少年,三个出色的少男少女在一群穿着校服分不清张三、李四、王五的学生里格外耀眼夺目。两个英俊少年,护着中间娇弱细嫩的女孩,看红了多少少女的眼睛。夏小米和王印夏跟着人潮往前移动,训导主任脑子里简直就是有个天然的生物钟,等他讲完三大点,若干小点,早自习的下课钟刚好敲响,学生们只有抓紧课间十分钟,吃早餐的吃早餐,上厕所的上厕所。此刻的夏小米两爪握拳,紧盯着前方的三只,口中念念有词:“不公平啊,不公平,帅哥为什么就只能配美女……”。王印夏无奈又有些好笑的戳了下夏小米的脑门,举手投足间只见清波流转,明眸善睐,健康明媚……
人潮缓缓移动,到了教学楼前分流,终于没有那么挤了,学生都挤在上楼的拐角处,呼吸相闻,有些顽皮的男生,在人堆里瞄到几个漂亮女生,故意打打闹闹鬼吼鬼叫吸引女孩子们的注意,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剩。王印夏一抬头就瞄到前面楼梯转折处的三人行,不知道什么加入了个何淼,不知道聊着什么,何淼看着楚非和彭骋,眼睛亮晶晶的,脸上大大的笑容,自然而不做作,发自内心的高兴。李凝眉微垂着头抓住彭骋的衣角,脸上红扑扑的,彭骋用身侧护着她。夏小米一副发现八卦的媒婆附体样,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
“印夏,上周的语文作业啥时候交啊?”后面的一个男生满头大汗的挤过来,大大咧咧的来了一嗓子。
“赵寻?”十班的班长。印夏被挤一下稍微有些歪掉,赵寻赶紧伸手拉了王印夏一把,听见后面的声音前面的同学回头。
“哦,没关系,白老师今天上午没课,等会儿第一节下课后我再收吧。”自从白健康老师被十班的文科生调戏以后,彻底变身,对文科生尤其是文科女生不假辞色。对话不怎么多,貌似认真做笔记的王印夏稍微不那么抵触,当然最主要的是印夏的语文成绩的出色,她平时闲书看得多也写得一笔好文章,于是也给王印夏一顶官帽语文课代表。
说完转头,不期然的撞上前面李凝眉、何淼一行人的目光,王印夏条件反射的微微颔首,扯出个清淡的笑容。李凝眉微笑回礼,何淼倒是从鼻腔里面冷哼一声,跟个骄傲的大公鸡一样转头挺胸往前。
王印夏无奈的低头哂笑,也不知道啥时候把何淼和大小姐给惹上啦,她确定开学以来她都没跟何淼说上一句话,按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节奏也没有在集体活动上的罪过她啊?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就是因为班上男生评选三大美女的时候,自己也位列其上,莫名其妙的怨气,难道还有嫉妒?不过别看王印夏来了一中是个不怎么吭声的主,其实原来在初中的时候因为父母亲放牛吃草的教育观念,再加上在学校成绩也算位列前茅养成了一个天真烂漫直来直去的个性,只是父亲过世后,懂事很多,不和人争强好胜,更不会轻易和别人做一些无所谓的口舌之争了,说白了小姑娘懂得藏了,不像以前轻易显山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