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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你知道洛杉矶每天早上四点是什么样子吗?”我坐在床头,望着窗外一片漆黑的的古城身影,凌晨四点的古城,天空已经有点泛蓝了,寥落的几颗星星还在孤独的守候。夜很静,我数着自

己的呼吸声,问自己这个问题。“No,因为我没有去过洛杉矶,因为我还不够努力!”我对自己说。这一切的最后,我到底拥有了什么,只剩下揣着粗气的身体和未完待续的纸巾。谁曾见过

风,你我都不曾,但看万棰梢首,便晓风吹过。听着外面呼啸而过的夏夜清风,吹动着被汗水侵湿的毛发,如同洪流漫过草地,海浪抚拍沙滩。如果你清晨感到片刻的清凉,那便是我深夜淡

淡的忧伤。

即使一丝不挂,我也要留给这世界:微风拂过你的脸颊,上扬嘴角,让我看到你的笑。

此刻的脑子里早已乱成一团,如同路边行人避而践踏的泥浆。重庆的初春,气候还有些阴冷!鲜花还未在春光下怒放,野草却已在雨水中疯长。峭岩上的黄角树开始缓缓退去冬日的旧叶,湿润的枝干上等待着发出新芽!街道上的人不多,我低着头边走边看石板上的青苔。“快一点,我敢说树上的蜗牛都比你快。”橘子已经走得离我很远了。我快走了几步赶了上去。“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橘子翘着小嘴对我撒娇道。“正好,前面有一家吃的。”橘子说着就要前往,我叫住了她,指着对面的一家餐厅说:“去那家吧!”橘子问:“为什么?这样还要过马路!”。我笑着对橘子说:“这样我就可以牵你的手了。”橘子也笑了,那笑容在阳光下就像是漫山遍野的油菜花,芬芳袭人!也像花丛蜜蜂叮过的伤口,甜蜜带着痛!橘子大方的伸出手,我握紧了。两人慢慢的走过了人行横道。过了马路,橘子调皮的问:“为什么你还牵着我的手?”我没有理会,只是深吸了一口冷空气,说:“橘子,明年的春天,你就可以在东京看樱花飞扬了!“什么意思?”聪明的橘子此刻的表情已经变得一本正经。依然陪我静静的走!“我昨天收到了你梦寐以求的日本文化设计学院通知书。你,被录取了!”说完,我紧握着橘子的手,不知道怎么过这个十字路口!

四月的古城,气候还算凉爽!

我一大早就起床,把昨天晚上换的脏衣服洗了!毕竟已不是在自己家那样了,毕竟自己家已是那样子了,又怎么好意思!

二姨开始做早饭了,姨父也起来了,在一旁点燃了今天一天的第一根烟,二姨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说:“好呛!”

姨父皱起眉头,说:“怎么?排风扇不排烟了吗?”二姨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吃早饭的时候,二姨说:“今天还出去找工作吗?要不在家里休息一天!”说着顺手把剥了壳的鸡蛋递给我。

我没有客气,接过鸡蛋说:“不了,老在屋里待着也不是个事,还是去外面再看看吧,而且待在这也怪无聊的!”

走二十分钟的路,再坐二十分钟的公交,就到天桥,城里最繁华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我已来过几次,今天我准备向东门方向去看看,结果沿着大马路我一直走到了东门城门口,也没瞧见合适的,我想找一个短期的,不太累的工作!但是我又什么也不会!所以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找什么工作才合适。

转悠了半天,感觉有些乏了,看见步行街旁的长椅便坐了下了,看时间,已是下午两点,肚子也饿了,我又不得不起身看哪里有吃的。

街角虽然有卖面条的小摊,但早上吃的已是面条,现在便不想再吃了,走出步行街,右边是老南门广场,左边是个十字路口,拐两个弯便是东门,我就是从那边走过来的,不过左边对面有一条与到东门平行的路,我没有走过,地面也有些特殊,不是柏油路或是水泥路,而是用大条条石铺设的青石板路。

于是我来了兴致,朝左边走去。

在等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时,我竟突然有些尿意,没办法,我又只好跑我刚才看见的一个公共厕所里去尿尿!

尿完出来抬头一看,竟看见在我对面的四星级宾馆旁有个通道,里面正对这一家包子店。

咦,有包子,还不错哦!

我直径走了过去,店铺很冷清,门口也没有摆包子。

我走进店里,看见有几个员工模样的人正在吃饭。

请问……我还没说完,一个穿着女士休闲西装,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女领班问道:

“你是来应聘的吗?”

“应聘?我是要应聘,可是……我是说有包子吗?”

“包子?放心,包子管够!”

我就这样被忽悠进了包子店!

王鑫是我在包子店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那天我第一天上班,本来是说下午三点上班的,我一点多就到了,见到的却是另外两个人,一个穿着休闲服饰的中年妇女,和一个看起来有六七十岁的老太太,那老太太,嘴上来叼着烟。

那个中年妇女看见我就说:“你是昨天那个来应聘的吧?”

我感到好像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答道:“嗯,算是吧!”

那个中年妇女不以为然的回道说:“哦,东西先放在里面去,等晚上下班后在搬回宿舍吧!你来得太早了,菜还没有做好,你先坐一会儿吧。”

说得我好像是赶午饭才来这么早的似的。

我只好像个白痴一样回到:“嗯。”其实干坐到那里不说话,真的想个白痴。于是我挑起了话头,其实也是我心中的一个困惑:“你们这包子店怎么没看见包子呀?昨天我来,就是来买包子的!怎么一个包子也没看见呀?”

那个中年妇女看我问这么傻x的问题,得意的说:“我们是做夜市,只卖晚上的,白天也卖的话就太忙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包子,大半夜的还有人来买呀?

虽然心中还是很困惑,但我还是做出我懂了的表情,不然别人真的把我当傻x看了。

说话间,店里进来了一个和我年龄相当的小伙,当时我急于表现自己,以为他是像我昨天那样来买包子的,没等他开口我就说道:“包子要晚上才有,你来早了。”

那小伙没有说话,感觉到很莫名其妙,还在我旁边坐下了,我看了看那中年妇女和那老太太的表情,我知道,我又犯二了。

“张姐,他是?”那个小伙对中年妇女问道。

中年妇女答道:“他是新来的服务员,以后你就不用一个人拖整个包房和大厅了。”

然后对我说:“他也是服务员,刚来没几天。”

我和那小伙相互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他,就是王鑫。

吃了饭,我和王鑫就上楼去拖地了,我也没想到这包子店还有二楼和包间。

听王鑫说这家包子店不是光卖包子的,还有各种卤菜和炒菜,晚上的时候还要在店门口的广场上摆大排档,只是特色是牛肉包,所以店名叫包子店。

果然,下午5点多的时候,一位姓毛的经理,叫我们把柜台下的收缩桌椅都摆到外面广场上去,领班和嫂子们也来了,在个自忙着个的,往茶壶里到水,端卤菜等!我摆完了桌子一数,光外面就有大小二十三张桌子,再加上店里和楼上的,应该不下四五十桌了。我现在才知道我当时是多小瞧这包子店的了。

八点到九点那会是最忙的时候,客人点完菜后,我都是一路小跑把单子交到吧台和厨房的。王鑫看我这样,便过来说道我:“你不用这么忙的,客人催菜,下的单子叫平常速度来就可以了,没位子的客人就叫他等着就是,别帮老板挣钱,累坏了自己。”

因为客人特别多的原因,我们晚饭十点多才吃!刚拿起碗我突然想起,不是可以随意吃包子吗?果断放下碗,去讨了五个包子来吃,包子是中等大小,牛肉馅的,有点辣,总之味道还不错!

吃完包子,差不多要到十一点了,还有稀稀拉拉几桌客人,我们就在一边聊天,一边偷吃凉菜、泡鸡爪、还有客人没打包带走的卤菜。

现在才发现其实当餐馆服务员还是一份满惬意的工作。

我曾经幻想过,如果有一天叫我去演古装剧,我最想演的就是客栈里的店小二,上来就说:几位爷里边请,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呀,哈腰勾背的也不觉得委屈。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奴性思维太重了?

夜里一点下班后,还可以在店里吃一次夜宵,毛经理和包子房的员工在一起喝酒,服务员里嫂子们都走了,王鑫因为不住在宿舍,也没吃宵夜,也走了。

毛经理叫我一起吃夜宵,等下用他的五羊本田载我回宿舍,我不知道宿舍的路,不好推辞,但我真的不太会喝酒。幸好厨房里有员工赶着去上网,也不吃夜宵,正好可以带我回宿舍,让毛经理载我回去,我怕太晚了。

他们也算爽快,帮我拿了一些行李,一起回宿舍,他们上网的地方离店里的宿舍也不远。

爬了六层楼,总算是到了,一个三室一厅的宿舍,住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客厅和厨房还各有一张床,我果断选了厨房,至少半夜不会渴死、、、呵呵!

在店里厨房打杂,叫随国雷的哥们洗完澡后叫我一起去上网刷夜,我说太晚了,不想去为由,婉拒了。

不过他这姓氏还真是挺雷人的,头一回听说。还有叫:“随”的!还真是随便!

结果他和另一位在包子房包包子的胖子一起去网吧刷夜去了。

厨房里的二厨王永勤和包子房的曹爽还在店里吃夜宵,现在宿舍里就只有我和厨房里配菜的杨涛。

话说曹爽这名字也是够奇葩的了,大家好,我叫曹爽,曹操的曹,曹爽的爽、、、、呵呵!

洗完澡,我去涛涛的房间坐了一会,在聊天中了解到原来他是陕西人,也是跟我一样远离故土来这边工作的,厨房里的厨师长是他的姐夫。

虽然现在还在厨房里当配菜师,但还是可以跟着姐夫学一些厨艺的,比如现在的晚餐和夜宵都是他在边学边弄。

聊了没多久,我就回厨房了、、、、、我睡的房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凌晨一点四十九分,这一天是过去了呢还是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呢?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一看时间,八点不到,我到厕所刷牙的时候,随国雷和胖子刚好从网吧刷夜回来,一脸的憔悴,我快速洗漱后,把厕所让给他们洗澡,无事可做,于是下了楼,想一个人在附近转转,昨晚下班后来的时候太黑,没注意脚下,从居民楼出来外面的这条马路是用青石板铺成的。

斜对面有一个菜市场叫:钟鼓楼菜市场。

原来这里面就是我上次找工作那天想走的那条路,我还在遗憾没走这条青石板路里面来看看,现在好了,天天都要走这条上下班。

我朝包子店相反的方向走去,没走多远,又是一个十字路口,右拐上去,我想上面就是去东门的方向了,因为古城这边地势平坦,路都是很直的,好辨认方向,不像重庆那二次元的世界,一个弯下去,你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果然,走了不到五分钟的脚程,我就走到了主公路上,转身就能看见东门了,而且我还在这不到五分钟的脚程中,注意到了一家网吧,我想这就是店里人经常上网的那家网吧吧!

我朝东门的反方向走去,一直走,又走了十余分钟,又是一个十字路口,而且下面三十余米处又是一个十字路口,就是我上次找工作时没过的那个十字路口,我绕着这公路走了一个横着的梯形。

我在想,我上次没有过这个十字路口,是因为我的那一泡没忍住的尿吗?

我和包子店的缘分是因为那一抛尿?我怎么会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想尿尿呢?

这是天意吗?

后来我仔细的想了想,用科学的逻辑思维模式去思考这件事情,发现,这不是天意,而是那个公共厕所让我和包子店接的缘,那天当我看见那个公共厕所的时候,哪怕是我眼睛瞟了一眼,我的潜意识就向我的大脑发出了信号。

我需要上厕所吗?

我需要上厕所吗?

当我走到十字路口的等红绿灯时,我的泌尿系统终于向我的大脑发出了肯定的信号!

我才回去上厕所的,才有了之后的事情发生,这不是天意,或者说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天意,这是一次综合了各种学术知识的天意,这是一次科学的天意。

一个月以后,我便和大家打成了一片,我们这个团伙为首的当然是毛经理,当然,我现在直接叫他毛子,这个称号只有我和老板娘这么叫他,其他人都亲切的叫他毛逼,店里也新来了一个叫邓月欣的女服务员,个子不高、其貌不扬、但也是一个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就再也无法忘掉你的容颜的二十来岁姑娘,身高看不出她是二十几的,相貌看上去,我觉得她现在应该还是一个姑娘吧!

有些人的模样是小天使用小银锤锻造出来的,有些人的模样是魔鬼用斧头砍出来的。

可能就是这个相貌的原因,我们大家(特别是我们这群单身小伙子们)都不怎么爱搭理邓月欣,不过俗话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又名:情人眼里出西施!

店里传菜的龙哥对邓月欣可谓是一见钟情。

不久,爱的攻势如潮水般的向邓月欣涌来。

岂料邓月欣是一座不化的冰山,任你的风浪有多高,她始终漂浮在潮水之上,冰气凌人。

把邓月欣比作冰山,其实并不是她对龙哥的穷追猛打,视若不见,没有任何的回应和反应,而是像海上漂浮的冰山,始终有一部分被海水淹没着,不过任你大海有多深,海浪有多高,也不能把它完全的淹没掉。

邓月欣把龙哥对她的爱就是这样,总是留一半,扔一半,并严厉而明确指出了现在不接受你,是因为你还做的不够好,希望下次示爱时能给她带来惊喜,其实就是有点把龙哥当猴耍的感觉。

我心里经常为龙哥抱不平,想我龙哥也是身高1米73以上,体形壮如牦牛,即使是他的相貌暴露了他的智商,(在相貌与智商的关系上,男女是不同的,如果这么形容女生,那绝对是夸她)不过其实憨憨的样子在重庆是很吃得开,为什么还要饱受邓月欣精神和肉体上的凌辱,但就像周瑜打黄盖一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管不着。

店里其他人倒是对这件事喜闻乐见,成了店里经久不衰的娱乐话题,也是,当一个极品遇上另一个极品,就能擦出极品般的火花来。在店里闹剧的天天有新意,精彩各不同!

所以莎士比亚说:爱情是事外人所不能理解的。

这天,刚过了凌晨十二点,龙哥就早早的倒掉了店里的垃圾,以前都是十二点半,甚至是十二点四十才去倒的,目的就是下班后能和邓月欣一起回家,或者是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虽然他们住的地方连方向都不一样,但龙哥以条条大路通罗马为由坚持要当护花使者。

其科学依据就是其实地球是圆的。

龙哥的精诚所至,邓月欣还是没有金石为开,理由是谁知道他是护花使者还是采花大盗?

面对这个尴尬问题,我们立刻给龙哥的人品做了担保,专家指出:一个长相犯罪的人,他的犯罪几率并不大。

理由嘛,可能还是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就再也无法忘掉你的容颜。

被通缉后很容易让人给认出来呗。

龙哥对我们这样的解释很是满意,看来他是明白了我们这明贬暗扬的良苦用心。

我们好说歹说,从古城的社会风气、小巷治安到蒲松龄的聊斋志异,邓月欣终于是同意了让他像护送慈禧太后一样,护送她回家。

龙哥自然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临行前毛子还不忘嘱咐龙哥说到:“要善于把握机会,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我们只能帮到这里了,还有什么故事发生,就靠你了。”

可能大家都觉得邓月欣的相貌已经可以让所有的脏东西避而远之,(避邪)但我觉得她的容貌已经可以达到开灯不用避孕套的境界了。而且在时间上还有延迟的功效。(可能在bo起上也要花些时间)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之神器(对于一个不育不孕的长相,我还能说什么呢?)

龙哥和邓月欣走后,厨房里的夜宵也好了,是油闷大虾和重庆烤鱼,难得有两个主菜,这要归功于这几天客人没怎么点油闷大虾,虾子就算在冰箱里冷藏着,时间长了,还是会坏掉的,

而厨房水池里的草鱼也十分懂事的在没有被我们的涛涛同学开膛破肚之前就自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死有轻于鸿毛,死有重于泰山!

这条二斤八两重的草鱼让我们看见了它生命的重量,生命的价值。

无私奉献、舍己为人。宁可自行了断,也不为苟活一时,向恶势力低头,这种梅兰菊竹四君子才有的高尚气势就连老板娘看见了也是十分的惋惜,看到眼里,痛到心里。虽然都是亚健康的食物,不过我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我从不抱怨这鱼肉太老了,口感不好、不新鲜等!因为就像某些事物一样,太好了,便轮不到自己了。

吃了夜宵,我和其他人一起回了宿舍,随国雷和胖子不说也是要去上网的,只是今天杨涛也要去上网,让我有些诧异,他还叫我一起去上网,由于他的以身作则,我也不还在推却,只好同意,其实我对上网,特别是晚上上通宵是不怎么感兴趣的。

但基于我白天睡醒后实在无聊,还是和大家保持统一的作息时间好了。

去的网吧就是我上次路过的那个网吧,随国雷还在和收银的小妹聊天,看来已是常客了,我走上去对那收银妹子说:

“包夜多少钱?”

她回答得很麻木又不失专业:

“十二点以后五块。”

我想这就是收银和卖yin的区别吧,关键是你上的东西不一样。

不过有多少人上上网的目的是能在网上上。

胖子已经找好了位置,随国雷也过来了,我挨着杨涛坐下了,胖子叫我和他们一起玩游戏,和他们一起玩游戏的还有这网吧的网管,也坐在他们傍边。

随国雷给我介绍说“这是网吧的网管,我们在一起玩游戏。”

我微笑的跟那网管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

其实我对游戏不是很上瘾,但不表示我不会玩,也不表示我玩得不好。

对于二十出头的男人们,有三个他们共同感兴趣的话题:游戏、女人!所以游戏也有麻将的隐形功能,那就是社交。

当然我对麻将还是挺感兴趣的,也很上瘾。

杨涛没有和我们同流合污,在一旁独自看着各种餐饮视频,这也让我很咂舌。

四点刚过,杨涛便说要走,问我有无想走的意图,我着实为难,要说,开始是杨涛叫我来,我还有些不情愿,勉强来的,现在不走,不仅真的同流合污了,而且还让人觉得我是一个虚伪的人,不过现在刚玩得尽兴,实在不愿意现在就走,于是我厚着脸皮,已不想浪费那包夜的五块大洋为由,表达了我的真实想法。

杨涛露出没所谓的表情,一个人回来宿舍。

大概是太久没有通宵上网了,六点不到,我就有了浓浓的睡意,看窗户外,天还没怎么亮,不过我已没了要玩任何游戏的兴致。

起身问胖子要宿舍的钥匙,胖子只顾着手指敲打着键盘,可能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并没有做声,一旁的随国雷对着显示屏说:

“钥匙在防盗门旁的烂纸箱里,你开门后还把钥匙丢在那里。”

我“哦”了一声,关了电脑。

走出网吧,暴露在空气外的手臂立即起来鸡皮疙瘩,这才感受到内外温差的不同,不巧,又是一阵冷风,不但没有把我的大脑吹清醒,还差点把我吹到了墙壁上。

我定了定神,身体也适应了外面的温度,走着,发现天其实已经放亮了,刚才我隔着窗户,加上网吧里面的开着灯,所以没看出来。大街旁卖早餐的店铺已经忙开了,煮面的大锅和蒸馒

发糕的蒸笼冒着白白的热气飘进了清晨的晨雾中。晚上一定是下雨了,街灯下的蜘蛛网上挂着晶莹的水珠,两旁的行道树下还有一些小水坑,青石板的马路被雨水沐浴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当然这也少不了环卫工人的功劳。

我走在这样的巷子中,也感到了片刻的清凉,疲倦也少了很多,不过却更想睡觉了。

爬上六楼,一眼就看见了门外的纸箱,钥匙果然就在里面,开门进去,屋里也是像外面一样,很静,但还是马上就能感到与外面的不一样,如果说,早上的空气最新鲜,那绝对是外面的空气,早上房间里的空气是最污浊的。

人在里面呼出了一夜的二氧化碳,加上人睡在床上就像一个三十七度的加湿器,把自己一晚上流失的汗液,混淆到本就不怎么流通的空气中,让空气变得十分湿热,这样的生存环境让你头下枕头里螨虫笑弯了腰,虽然螨虫没有腰。

我拿起牙刷去了厕所洗漱,也顺便洗了个澡,洗之前我还担心洗澡后会不会让我变得清醒了,不能马上入睡,洗完后,我才知道自己想多了,确实是清醒了不少,不过清醒着入睡更舒适,所以很快我就睡着了。

醒来,已是下午一点,洗漱后,看见胖子和随国雷还没有醒,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涛和炒菜的王永勤不知所踪,房间里没有人。

倒是包子房的曹爽突然从他的房间里窜出来,把我吓了一跳。

他叫我和他一起去包子店,我说会不会太早了,离吃午饭还早呢,他说闲着也是闲着。

我一想也是,宿舍远比店里无聊多了,便一同和他去了店里。

张姐和真正的老板娘依旧还是坐在橱窗前聊天,张姐是老板娘的亲妹妹,平时负责店里的原材料采购和白天的日常打理,做午饭也算。

而坐在她旁边的老板娘就是老板的娘,不过不是丈母娘,是老板娘的亲娘,当然,也是张姐的亲娘。

她和张姐会在坐到吧台等毛子来店里才离开。

因为午饭还没有坐好,我无事便去了楼上打扫卫生,刚把第一个包房打扫完,曹爽又突然冲了进来,手上还提着黑色的塑料袋,连忙用眼神提示我把门关上,不过嘴上又叫我去外面拿两瓶啤酒进来,我大概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从外面拿了一瓶啤酒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曹爽已经把黑色塑料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切好的卤藕和猪耳朵,分别用两个白色的塑料袋装着,看见我只拿了一瓶啤酒,便问我:

“自己不喝吗?”

我拿过来一个一次性杯子,说:“喝不了那么多,在你那里倒一杯就可以了。”

曹爽白了我一眼,自己又从外面拿了一瓶啤酒进来,用牙齿开了酒,给我倒了一杯,看来他是打算喝一瓶半的啤酒,不过我脑子里正在回忆,他刚才在宿舍有没有刷牙?

不过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讲究的。

因为我喝的酒比较少,我的理解是:那我就应该多吃点菜,这样彼此的嘴巴才不会停歇,气氛才不会尴尬。

后来才意识到我的这个想法是错误的,这次以后曹爽再也没有这样请我喝过酒,(虽然这些都没要钱)因为在曹爽刚打开第二瓶啤酒不久,我就已经把所有的卤藕、猪耳朵吃光光了。

最后他就着作料里面的大蒜颗粒,才把酒喝完。

曹爽喝完酒后就跑到最大的那间包房的沙发上睡下了,我把空啤酒瓶拿到外面去,楼上的啤酒没有清数,喝多少也不会发现,倒是楼下的卤菜不好拿,张姐和老佛爷虽然经常坐在橱窗那聊天,但视线刚好可以看见楼梯口,有时还要去厨房看一下午饭做好了没有,卤好没摆的卤菜正是放在厨房里的,所以要偷到楼上包房来吃是很有风险的。

不久,王鑫在楼下吃了午饭,就上来了,看见我把楼上所有的包房和地面都打扫了,便客气的问我,

“吃饭了没有?”

我随口答道:“吃了。”其实我是吃卤菜吃饱了,也相当于吃饭了。

他“哦”了一声。

坐下拿出了试卷来做,我看着好奇,问他怎么会有试卷,他一脸茫然,才知道其实他是一个在校的大学生,还是学医的,以后出来直接是划开肚子拿钱包的,来这里上班是想利用下学期的时间上个驾校,现在还在凑上驾校的那几千块钱。

想我也是读过一年大学,不过学的是什么市场营销,这个看起来外表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专业,整天研究和我们毫不相干又近在眼前的市场,就好想每天晚上七点到七点半的电视新闻,看得见的幸福和我们始终隔着一个显示屏,看着火热的专业摸上去总是冰凉的,有好多学了四年的市场营销,最后连自己都没有营销出去,觉得在校门口摊煎饼果子的大娘都比我们懂市场需求。

所以顿时对他肃然起敬,不免夸他几句:“这么有出息,还是半工半读。”

他一脸的不好意思,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把我爸给我上驾校的钱全部赌老虎机输掉了,如果让我老爸知道的话非把我揍死不可,都怪我,那一次我玩得比较大,一激动,手抖了一下就按早了,不然我可以赢好多钱,何至于来这里上班纳?”

听了王鑫的话,我不禁感慨万千,这以后给人做手术的时候,一激动就错割了病人的大动脉,开车的时候,一激动把刹车错踩成油门、、、、想想,还是市场营销比较没有风险,至少不会害国害民,伤及无辜人民的性命吧,而且市场营销还是很有用的,大学里的老师就最懂市场营销,起码他把我们给营销进来了。

等到下午出摊的时候,龙哥打电话给毛子说他今天请假不来了,我们正担心是不是跟邓月欣私奔的时候,邓月欣正好来了,大家都一窝蜂的围了上去,想问问怎么回事?

因为龙哥做为我们这里的考勤狂魔,经常一个月不请假,就是为了多领三十块人民币的全勤奖,现在在这个特殊时期请假,特别是还加上昨晚当护花使者的情节,不得不让我们引发猜想。

邓月欣在面对大家的种种疑问时,面不改色的回答到:“不知道!他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大家听后只好扫兴散场,都以为会有什么劲爆的消息纳!

不过嫂子们还是在一旁议论开来,猜想是不是龙哥尽兴之时,忘了次数,一时吃不消,以至于现在连端菜的力气都没有了,有可能,非常有可能。

大家越说越逼真,我不禁佩服起来嫂子们的想象力来,比我们年轻人的想象力还要丰富,可是想象归想象,今天这菜谁来传呀?

毛子的意思是叫我来传,我没有什么意见,因为我想到还可以在厨房里偷吃一些烧的好菜。

就在我传了第一次菜后,邓月欣对我表达了她来传菜的意思,我也没什么异议,这摆明了来接龙哥的班,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更让我想入非非,难道昨晚真的有什么故事发生吗?

其实是邓月欣对点菜有些畏惧了,经常数错客人点单的桌号,因为外面的桌子都没有桌号,都是靠数的,不过都是一排一排的摆的,很有规律的,所以每天都是那几号,几天就背熟了,邓月欣已来了十天半个月,加上以前也是在其他地方做服务员的(我只知道以前是服务员,不知道是服务什么?)还是经常数不清桌号。

客人结账时发现只是吃了几个包子,就是几百块钱,不禁为旁边胡吃海吃汗颜,不过人家可能是吃公款。

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多了,顾客不免就会吵起来,一些有法律意识的客人还扬言要打给电视台。最后老板娘都得亦数道歉,当着客人的面一句脏话不带把邓月欣骂得跟猪头(虽然、、呵呵)似的才能平息下来。

几时老板娘都表示要把邓月欣给开除了,但考虑到龙哥的感受,在这个店任劳任怨的做了好几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是算了。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才来时的一天我们和邓月欣聊天,邓月欣说她当时考上了大学,但是阴差阳错,没去读大学,她才出来上班的这样说起来她一定是读的文科,嗯,一定是。

在我们都以为等下晚上忙的时候,邓月欣一定会把菜端错桌号,结果,邓月欣在外面只有两桌客人的时候,端错了,还好被我及时发现,因为是我点的菜,我还记得那桌没有点那到菜,消息传到老板娘那,她用近似咆哮的语气把我骂了一顿,我虽然很是委屈,但也无话可说,我们都想到她会端错,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端错了。

结局当然是我又开始担任这一晚上的传菜工作。

其实传菜的工作还是挺有趣的,正如我刚才想的那样,客人点的菜,你是除炒菜厨师以外第一个尝到的,不过如果有肉末蒸蛋的时候,我也会帮忙把鸡蛋打到盘子里,王永勤对我的行为是这么评价的:“你个禽兽,连鸡蛋也不放过,简直令人发指!”

我也会帮涛涛拌一些黄瓜、皮蛋什么的,糖蜜西红柿也弄。

但这些都要基于我有空的情况下,厨师长看见我自己在弄这些菜,叫我要给他买包烟才行,理由是我这是在厨房里偷学厨艺,说龙哥在这厨房传菜几年了,现在连个黄瓜都不会拍,不是他不肯学,而是我们不让他学。

我当然没有理会这些白痴理由,继续再弄,厨师长也自讨没趣,没说什么了。

天黑以后,外面的桌子便坐满了,一个点了糖蜜西红柿的客人要求给西红柿剥皮,我把意思传达给涛涛,涛涛正忙得手忙脚乱,不赖烦的说:“我们是不做bao皮的,要做,叫他去市人民医院做去。”

我瞬时被涛涛的话雷得外焦里嫩。

实在不行,就让王鑫来做,手抖一下也不打紧,毕竟只是一个番茄,而且还是可以吃的。

后来涛涛还是勉为其难的给那客人的西红柿做了剥皮手术,先用热水把西红柿先生的全身麻痹了,然后在缓缓撕下它的一整块剥皮。

好吧,我已经无法直视那露出头的西红柿了。

当然有这种特殊需求的客人并不多,我呢也继续传着我的菜,客人多了以后催菜的也多,厨房里就两个灶台,在急也得等着,所以我们就叫客人尽量不要点一些费时费力的菜,比如肉末蒸蛋,虽然不怎么费力,但是要蒸很长的时间,蒸好了以后,还要把肉末炒好,倒在上面。

不过在怎么把肉末均匀的抹平,且不弄坏下面刚蒸好的鸡蛋时,我一直不得要领,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工具,最后还是厨师长不计前嫌的教了我一招。

不愧是厨师长,他用放在案板(用来放各种调料碗和各种杂物的桌子)上,刚才盛过肉末的铁盘底部用来直接抹平了肉末,且下面的蛋花不碎。丢下一句:

“这是今年比较流行的做法。”和一个完美的微笑,深藏了功与名。

这种不拘小节、大局为重的无厘头创意举动让我以后再也没有吃店里的肉末蒸蛋。

我调动了我脸上所有能调动的肌肉做了一个笑脸作为回敬,并代表所有还在担心餐馆里是否用的地沟油的吃货们向厨师长竖起了大拇指!

刚把肉末蒸蛋端出去不久,王鑫又来催菜了:“十八号桌剁椒鱼头怎么还没上呀,客人都等急了。”

我瞟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菜单,没看见有什么剁椒鱼头,再仔细的看了一边说:

“所有的单子上没有剁椒鱼头,鱼头还在鱼脖子上长着纳。”

王鑫也看了一便墙上的单子,也没有看见剁椒鱼头,连十八号桌的菜单也没有。

我对王鑫说:“你去看吧台那去看一下那十八号桌的账单,看一下有没有剁椒鱼头,因为有时客人只点了卤菜和包子,就不需要再向厨房下单了。可能是客人点剁椒鱼头的时候没听到,单子上没写,又没点其他的什么热菜,厨房就没有这桌客人的菜单。但所有的单子都会在吧台那,就算是只点了两个包子的客人,也会有他们的单子。

果然,王鑫很快在吧台那那找到了十八号桌的账单,单子上赫然写着剁椒鱼头这四个大字。

因为是邓月欣的笔记,加之下面有她的落款(签名),在吧台查单惊动到在吧台收银的老板娘是必然的。

老板娘叫来邓月欣和我,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岂料恶人先告状,邓月欣一口咬定,她是下了单到厨房的,言下之意就是我把十八号桌的菜单弄丢了,不过我也早有准备,因为以前也有类似的情况。

有一次,也是特别的忙,邓月欣点的那一桌客人的热菜迟迟未上,邓月欣叫龙哥到厨房去催一下,龙哥在厨房哪有说话的地位,

但因为是邓月欣叫他,龙哥嘴上只好说快好了,快好了,已经下锅了。

后来还是等了很久,客人说热菜都不上了,玲姐(领班)到厨房里去退菜时,才发现没有那一桌的单子,老板娘问到底怎么回事?

龙哥不惜牺牲自己,说:可能是自己把单子弄丢了。(因为他上完菜的单子都乱扔)屎帽子扣到自己的头上,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而我传菜和龙哥不同,我把要上哪些桌号的菜,记住以后,直接端出去,上完菜的单子我都放在一起,以便以后查单的时候方便。

现在邓月欣一口咬定是我把单子弄丢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她,晚上所有的进厨房的菜单都在我那里一起放着,厨房和外面找不到一张今天晚上给厨房下单的菜单,事情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这件事是谁的过失,邓月欣当然受到了严厉的批判和责骂,因为我的这十分科学的行为,为我,为厨房重新赢得了荣耀,厨房里的人都夸我是好样的,并向我诉苦到:“每天和龙哥这货在一起共事,智商不知道被压低了多少。”

厨师长也像技能冷却完毕般的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说:“小伙子,干得不错。”

通过这件事,我发现了这个店里的下单体系是有漏洞的,如果你的朋友来这里吃饭,你大可以为他们点菜后,只往厨房里下单,而不给吧台下单,这样你们朋友就可以胡吃海吃的吃着厨房里热火朝天的炒的菜了,卤菜和包子也可以随便上。吃完拍拍屁股走人就可以了,反正人多的时候,大家都顾不上了,最多问一句那桌买单了吗?你放心大胆的说:买了。

店里人也不会发现,吧台上也没有那桌要买的账单。

不过凡事都是有风险的,每个环节都不会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发展的。慎用、慎用!

终于等到外面没有多少客人的时候了,我把墙上菜单上的最后一道菜,油闷大虾端了出去,便在外面和王永勤他们在外面聊天。厨师长做完这道菜就上楼上大号去了,油闷大虾是厨师长要亲自做的菜,技术含量很高,王永勤还没到那火候,这里就是厨师与厨师的分水岭,所以油闷大虾、重庆烤鱼等也是店里的招牌菜。

因为一直没有要下到厨房里的单子,我们在外面聊了很久,直到厨师长出来叫我把厨房的虾子端出来,我以为是要吃夜宵了,连忙起身去端,可一想不对呀,现在十一点刚过,怎么就吃夜宵了纳,以前都是凌晨一点,收完外面的桌子才吃的。

便问厨师长是端什么虾子,厨师长理直气壮的说:“当然是端客人的虾子了,难道现在这么早,你就想吃夜宵里吗?”

听了厨师长的话,我就更摸不着头脑了,我出来到现在一张下到厨房里的菜单都没有,哪里会有什么油闷大虾呀?

毛子和玲姐也纷纷点头,“那厨房墙上的单子是怎么一回事?”

厨师长语气显然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

我跑到厨房里去看,原来是上一张油闷大虾的菜单,我把那盆油闷大虾端出去后,就一直在外面聊天,墙上的菜单自然是没有扯下了咯,毛子打趣的说:

“这下好了,晚上的夜宵有了。”

因为这件事故,责任模糊,或者说是大家都有责任,我的问题是,没有把做好菜的菜单及时扯下去,厨师长的责任是:看都不看清楚,就在胡乱做,自己做过的菜的菜单,自己不认识吗?

为了让这件事情平息下去,我叫毛子、玲姐、王鑫和嫂子们等下在客人点菜的时候多多推荐一下油闷大虾这道菜,虽然大家心知肚明,如果这道菜凌晨一点还卖不出去,就留个大家当夜宵吃。但大家都不想看老板娘的嘴脸,都还是很配合我的工作的。

十二点多的时候,大家怀着复杂的心情(我是这么以为的)都以为油闷大虾铁定是今天晚上的夜宵时侯,来了今天的最后一桌客人,虾子终于是推出去了,于是大家的心情就更复杂了,虾子是推出去了,但今晚的夜宵吃什么呀?正当大家伙迷糊的时候,龙哥的到来,彻底的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

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龙哥痴情到这个地步,连端菜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坚持深夜来此送邓月欣回家,不过看见龙哥依然是红光满面、血气方刚,气色从没现在这么好过,想必已经恢复了元气,没想到爱情的力量是如此的巨大。

大家连忙把龙哥拉到一旁,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今天连端菜的力气都没了。

龙哥对昨晚的事情闭口不答,只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我们都以为龙哥的阴谋得逞了的时候,龙哥解释了今天请假的原因,说:“今天一整天加一晚上都在想还有没有办法和邓月欣的关系进一步化。”

照他的解释是:如果今天晚上边上班边想的话,脑子里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必须坐下来静静的想办法,才能想到好办法。

而且上班看见邓月欣,脑袋就犯昏,想睡觉,感觉大脑供血不足似的。听了龙哥的解释,大家一致表示龙哥病得不轻,已经无药可治了。

我也惊叹于龙哥这个单核动物,脑子里的CPU怎么这么不经用,是内存的问题还是流量的问题,还是内存流量的问题。不过想来也是,当他看见邓月欣的时候,血都向下半身流去了,大脑当然得供血不足,至于后来的想睡觉,那已经是下半身在考虑问题了。

听他还在考虑如何与邓月欣的关系更进一步化,就知道,他和邓月欣还没有发生关系,不过看他的脸上的笑容,昨晚的事还是让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关系,虽然还没发生关系,但是没关系,只要再进一步关系,和邓月欣发生关系就不是关系。

于是我给个龙哥一句忠告:“不要考虑和邓月欣进一步关系,而是多考虑考虑和邓月欣怎么发生关系,只要和邓月欣发生了关系,到时候想进一步关系,退一步关系都没有关系了,这才是关系你们俩最后能不能在一起的重要关系。”

龙哥听后,嘴巴张得老大,呆住一秒后,说他没听清楚,非要我再说一遍,他好记在他的笔记本里,每天随身放在身上,像mao主席语录一样,有空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我以好话不说二遍为由拒绝了,其实那句话我是信手拈来的,现在要我原封不动的再说一次,我也记不住。而且以上都是我个人观点,和我本人无关,毕竟我不是九年义务教育的老师,不求育人成才,只求不要误人子弟。要是龙哥做出什么不经大脑思考的事情来,白纸黑字,搞不好我还有什么连带责任。

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为好。

说笑之时,已经到了快下班的时候了,王鑫很是着急,已经多次跑到厨房水池边,看有没有鱼翻白眼的。

老板娘也很着急,:今天莫不是要宰我的活鱼吃不成。厨房里准备做几道小菜吃吃算了,别把老板娘逼急了。

又是这个问题让大家气势低落的时候,龙哥又一次带动了大家的情绪,说:“为了感谢大家昨晚的良好表现,也希望大家以后更要积极的献言献策,决定今晚请我们大家吃烧烤,但前提是邓月欣要一同前往。”

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家果然都心情澎湃了,不仅觉得龙哥红光满面,简直就是金光闪闪,可以立地成佛了。

我们把消息转告给邓月欣,邓月欣不以为然,并有点要拒绝的意思。

原来昨天晚上就对邓月欣说要请她吃饭,不过被邓月欣拒绝了。

现在跑来告诉我们要请我们大家一起吃饭,但前提是要有邓月欣才行,这种把个人需求和群众利益绑定在一起的主意莫不成就是龙哥想了一天想出来的妙招,高,实在是高,不过预算也要比以前的高。

怎么着也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呀,(比喻不是很恰当,)于是大家都以:大局为重为前提给邓月欣洗脑。

“不就是吃个饭吗?还能吃怀孕不可,吃怀孕了,我负责。”曹爽大言不惭的说道,听了这话我们全部一扭头望着曹爽,曹爽才知道话有点过了,才改口道:到时候我负责给你买毓婷。

最后老板娘也得知了龙哥要请大家吃烧烤的事情,这样想来,自己厨房里的活鱼不是保住了吗?

于是豪言一出:如果龙哥请大家吃烧烤的话,自己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变相赞助我们两扎扎啤,这下好了,不仅有菜,还有酒了,再加上老板娘的面子,邓月欣便不再推却。

大家皆大欢喜,一点一到便收了摊子,龙哥也是充满了力量,玲姐叫他去看一看包子房的灯关了没有?

他一口气跑上了二楼,又跑了回来,说:包房的灯是关着的。

大家都想:完了,龙哥现在已经脑子供血不足了,耳朵都开始不好使了。

玲姐只好再对龙哥说了一边:是叫你去看包子房的灯关了没有,没叫你去看包房的灯。

龙哥挠了挠后脑勺:不都差不多吗?玲姐顺势答道:包子房和包房一样,那包子皮和bao皮一样吗?

我一听bo皮又想到了那个要给西红柿剥皮的客人,不禁暗骂到:禽兽,连个番茄都不放过。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最后我们决定到东门的一家烧烤店里去吃,除了老板娘和嫂子们不去以外,厨师长也因约了牌局去不了,我和玲姐,邓月欣再加包子房和厨房里的人走路过去,毛子弄完店里的各种杂事后关门带上扎啤骑摩托车过来。

我们在去烧烤店的途中,问龙哥,“有没有预算,好告诉我们,不然我们等下吃多了,走不了路。”

龙哥淡定的说:“大概一百五十块吧,再多我也没有了。”

我们都呛出一口老血来,这么多人,一百五十块,能吃什么,这烧烤是一人吃一个羊肉串的烧烤吗?

原来一诺千金为红颜的千金说的是韩币呀!

不过好像大家并没有把龙哥的话当真,一到烧烤店,就是一阵狂点,点得龙哥的脸比铁板烧上的猪肝颜色还要变得快。不过邓月欣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说:想吃什么,大家随便点,不要客气。

龙哥也不在说些什么了,只要邓月欣高兴,不比什么都强吗?

毛子骑着摩托车带着扎啤过来了,大家酒一下肚,就更是管不着自己的嘴了。

东西可以乱吃,话也是可以乱讲的,我们接连开着龙哥和邓月欣的玩笑,玲姐也借着酒劲说了几个成人笑话给大家助兴。

龙哥喝了些酒,脸色看上去好了很多,偷偷给我们使眼色,我们毕竟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也说笑的给邓月欣灌了不少酒,却没料到邓月欣真是海量,怎么灌都不醉,啤酒喝不醉,我们又叫了几瓶劲酒兑着红牛喝,最后以我们这边喝吐了几个收场。

最后结账的时候,一看账单四百多,本有些醉意的龙哥立马就清醒了,毕竟好几个一百五了,后来毛子来圆场,说:“龙哥还是出一百五十块,其他的钱AA制,我现在把钱垫付了,明天再来算账。”

我们都没有异议,谁都不想现在就杀了这一只会生蛋的鸡,要做到细水长流,一个月又有那么几天就行了。

龙哥对毛子的这个安排自然是满意的不得了。

又到了离别的时候了,我们没等龙哥开口,就对邓月欣说:“让龙哥送你回去,虽然现在龙哥已经不能走直线了,但还是能起一个威慑作用,长夜漫漫,难免寂寞难耐,有龙哥在身边,还能聊聊天,说说话什么的。”

邓月欣到底还是喝了酒,脸上看不出,但多少还是有些醉了,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么好的机会,前方的路都铺平了,龙哥当然不能错过了,浑身上下有像打了鸡血似的,充满了力量。第二次吐完的曹爽码着龙哥的肩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望着龙哥和邓月欣远去的背影自言道:就现在龙哥走路的姿势,能有什么春宵一刻,一夜春梦还差不多,至于千金嘛,是chaoxian币吗?

早上起来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所以应该说是中午起来的时候,我以为他们还在宿醉,一看宿舍,原来只有我一个昨晚没喝多少酒的在宿醉,他们人都不见了,宿舍里面就我一个人,我洗漱完后,去了店里,看见他们在二楼的包间里打麻将,不应该呀,打麻将不是要等到发工资吗?

月过半旬,哪里有钱打麻将。

一看阵容:厨师长,毛子,曹爽还有胖子。我问王鑫他怎么不玩,他说他没钱,我又说,那他们怎么有钱?

这才知道原来,厨师长昨晚打麻将上赢了钱,今天特例可以找他借钱打麻将,最高限额是五百,没有利息,看来昨晚上还赢了不少的钱,今天才这么放纵他们,其实厨师长一直掌握着后面厨房和包子房的经济命脉,以月息百分之五的利息大放高利贷,有些非正常的短期借款更是高得吓人,比如胖子有一次没有上通宵的网费了,找厨师长借了五十块钱,说好在明天晚上双色球开jiang之前还钱,再加上一包二十元的黄鹤楼作为利息。

不然到月底发工资的时候就还一百块了。每次有这种特别高的利息借贷时,他都会当着大家的面对借贷者说:你是不是自愿的,条件听清楚了吗?

我没有强迫你吧。因为厨房是外包给厨师长的,厨房里的人工用费是有厨师长来支付,所以他就更不担心他收不钱了。

而店里的人多数的钱都花在玩牌上了,这边的牌玩法还是蛮大的,就打麻将来说,全国各地都玩,但玩的花样各有不同,这里玩麻将最大的一个特色是有癞子,码好牌后,要由丢骰子的人翻一张牌,那这一章牌的上一张就是癞子,比如你翻的是八万,那九万就是癞子,你翻的是九万,那一万就是癞子,癞子可以变成任何牌与其配对,这样胡牌和自摸的几率就很高,而如果你摸到红中还可以加注,所以他们经常玩几块钱,几个小时就会输几百块钱,而像厨师长在外面麻将馆里去玩,赌注还会大一点,一晚上不是输几千块,就是赢几千块。

我还不会玩这边的麻将,在一些计算加注的方面还不得要领,以前都是在重庆那边玩成都麻将的,以为那种玩法的麻将已经很大了,来这边一看觉得还是这边的玩法还有更刺激一些,不过我听说还有广东麻将、台湾麻将玩法更是让人咂舌。而且玩牌的人,特别是平时玩得比较大的人多少会有一些迷信忌讳,小到一些小动作,比如他玩牌的时候,你不要把手搭在他肩上,脚最好也不要靠在他坐的凳子上了,大到一些生活习惯,比如准备明天尽兴的时候,当天晚上就尽量不过夫妻生活。平常最讨厌身边有和尚、尼姑等剃光头的人,不过后者都是到了赌博性质了,所以很多沾了赌博的家庭会不和谐,其实不光是钱的问题。

(总之赌博的危害性很大,对家庭夫妻和谐生活和宗教信仰等都有很大的影响,所以大家一定不要沾染赌博,也不要在赌博场所围观逗留。)

我无事在楼上包房看了他们一下午的麻将,直到下午快出摊时,他们才散去,当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富人越富,穷人越穷。

在出摊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好久没有回二姨那里,决定明天请假回去,看看二姨二姨夫他们。

晚上大家继续在看龙哥和邓月欣的笑话,我没有心情,坐在一旁发呆,九点多的时候,厨师长买了几百块的彩票,在手机上兑奖,结局自然是没中,可是是人都有的侥幸心理,以为花两块钱就能一辈子不愁吃穿了,也确实每天都有这样的美梦成真,所以就有更多人相信了,我觉得侥幸就像是你横穿到马路对面去买一注双色球的彩票,你被汽车撞死的几率比你中头等奖的几率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

第二天我回去的时候,天空灰蒙蒙的,下起了雨,已经是春末夏初了,我享受着这个季节最后的一丝凉意。

回到二姨家已是上午十点有余了,因为昨晚已通过电话,二姨正在宰鸡,姨夫正在刨土豆皮,看见我到了,二姨连忙叫我到屋里坐会,说:“今天中午二姨给你做顿好吃的,鸡子炖土豆。是你二姨的拿手菜。”

我叫二姨不要这么客气,我又不是外人,说着便来给二姨打下手,二姨哪里肯,连说不用不用,叫我到旁边房间去看电视。

好久都没有看电视了,也不知道要看些什么,遥控器把所有的台按了一遍后,便关了电视,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雨水从屋檐下滴落的声音,好好的睡上觉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我不想睡着,因为我不想离外面的雨声太远,每当下雨天,我都会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一个人坐在窗前,听着外面的雨声,回想起他日的往事。

有时会想要哭,但却是哭不出来的,没有眼泪,甚至眼睛也不会红一下,只是一种想哭的感觉,一种错觉。

我翻开了我放在行李箱里的笔记本,突然有一股想写诗的兴致,可是我哪里会写诗,只不过又是像掉眼泪一样般的错觉罢了,正想打消这个想法,这个想法却是越发的不可收拾,我竟有些管不着自己的大脑,自己的想法了,于是拿了枝笔,硬生生的写着:久逢甘露润五谷,五谷丰登酿玉泉,举杯饮泉思倩影,笑看红尘似雨烟。

诗名就叫:醉雨。

时间可以让雨水都变得醉人,时间也可以让其他事物变得面目全非。我讨厌时间,也不能阻止它的到来,我喜欢时间,时间也不会为我停留半步。

写完诗后,我还是很欣慰的,我居然还写诗,虽然如打油诗一般,但我的自我成就感还是爆棚了,虽然替人家掏个耳屎都会让我成就感十足,但是这次真的不一样。

不久,二姨就叫我过去吃饭了,桌子中央是一大盆的土豆炖鸡,旁边还有几个小菜,这可怎么吃得完?我对二姨说道,并随手提了凳子坐下,二姨拿着碗筷过来,说:没关系,多吃点,好久都没回来了,都瘦了。

二姨夫开了啤酒,问我喝不喝,以前我在这里的时候是不怎么喝酒的,只是现在经常在包子店里喝一点,就接了姨夫手里的啤酒。

虽然我在包子店里也没少吃一些好吃的,特色菜,只是餐馆里菜的味道和家里面菜的味道是不一样的,餐馆里的香味只停留到你的口舌之间,而家里做菜时的香,却是会在你的大脑里游荡,我在这里能感觉到片刻家的温馨。

吃饭间我问二姨夫:“工地有消息吗?”

姨夫说:“没有,工地到时候出来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我说:“哦!”

吃了饭,我抢着要洗碗,又被二姨拒绝的,说让姨夫去洗,一天到晚,什么事也不做,我回到房间,雨已经停了,二姨让我睡一会午觉,我说不了,我想去江边走走。

这住所不远处就是长江,我走在防洪提上,下面的江水正滚滚流向前方,我找了一处不太陡的斜坡,下到江边,周围很静,只能听到江水拍打岸边的声音,不时也能听到江中货轮的汽笛声,其实静是相对来说的,当你在深夜一个人在房间听着十五分贝的爵士乐时,你会觉得周围很静,当你午夜加班回家,一个人走在又黑又窄的小巷子时,只能听到你自己的脚步声和周围野猫野狗的声音时,你也会觉得周围很静,这种静,不仅仅来源于外界,更源自于你心灵上的声音,正是因为你白天的世界很嘈杂,夜晚你才得以解脱,寂静的空间里单纯的一两种声音,告诉你白天喧闹的它们已经不在了,你的心可以放下了,你可以不再那么累了。如果你的周围静到一点声音也没有,那剩下的就只是你的耳鸣。

我把手伸到江水里,那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凉,再浮躁的心,也都变得没有了抵抗,就像这江水一般不急不慢的流向远方,从这里一直逆流而上,便可以到达我的家乡,而逆流而上自然是不能把我的思念带给家乡,可是,这涛涛不止的江水会流向哪呢?会漂洋过海流到日本国去吗?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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