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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好大的口气

故事发生在一块名为菲斯兰的岛屿型大陆上,醉心于追求力量的魔法师们在大陆的西部召唤出了一股强大却邪恶的力量,曾令整个大陆陷入一场空前的浩劫当中。

名为“末世之暗”的第二使徒与他麾下的黑暗六使者响应了魔法师们的召唤,尽管菲斯兰大陆上所有的智慧生命都团结在一起,却仍旧无法阻止黑暗力量的蔓延,直到一位被称为“英雄”的男人出现,一切才有了转机。

他组织起一支叫做“近卫军团”的军队,成功将黑暗击退至落日山脉以西,并用自己的生命封印了象征着黑暗与毁灭的第二使徒,从此落日山脉东边属于光明,而西边的世界则依旧被黑暗所笼罩。

一千多年以后,山那边的黑暗似乎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

枫叶小镇,这是个位于一座不知名矮山北麓的小型城镇,因四周环绕着茂密的枫树林而得名。

镇子不大,居民也没有很多,此时才刚到正午,小镇里的居民们却全部聚集在镇上唯一的那家酒馆附近,一边远远地驻足观望,一边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着。

两队全副武装的卫兵整齐地拱卫在酒馆两边,寒光凛冽的刀锋斧刃让气氛肃杀到了极点,尽头处,围观的人群忽然一分为二,为一名看上去才十几岁的少年让出一条道来。

与周围居民的肤色不同,那名少年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看他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了不解与迷惑,大概是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糊里糊涂的,少年在卫兵与人群的注视下走进了酒馆当中,光线一下子昏暗起来,少年的心脏砰砰直跳,他甚至来不及看清楚是谁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就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你哥哥,弗拉明戈他已经死了……”

然后整个世界开始扭曲、旋转,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黑暗,有人用奇怪的声调在周围不停地狞笑,更有无数团阴影在张牙舞爪地向着少年猛扑过来……

……

“啊!”

随着一声惊呼,阿福一下子从自己的床上弹了起来,幸运的是他一个人住在杂货间内,闹出再大动静也不会惊扰到其他人。

同样的噩梦阿福已经做了不止一次,但那并不仅仅是噩梦,那是一年多以前真实发生在发福身上的。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阿福都会梦到自己第一次获悉哥哥死讯时的状况,看样子即便他逃离了家乡,还是无法摆脱这梦魇。

长长吐出一口气,阿福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还没有亮,不过今天可是一个大日子,自己还有好些事要忙活呢。

目前阿福在白霜之城外的一间武道馆中打杂,当时离开家乡的他初到白霜之城,未经世事的阿福不出意料的被人偷走了钱包,没钱寸步难行这个道理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好在他获悉这间武道馆正在招收杂工,不然阿福就要流落街头了。

这一转眼就过了一年的时间。

整整一年间,阿福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武道馆中度过的,既是因为日常要干的活实在太多,也是由于阿福想要跟馆主学个一两招,但他一个打杂的并没有资格在馆主讲课时旁听,所以阿福基本上什么也没有学到。

白天干活累个半死,晚上睡觉还会一直重复相同的噩梦,这种生活想想都觉得难以忍受,阿福不是不想离开这里,可他离开这里又能去什么地方呢,回枫叶小镇吗?那里有阿福无法面对的人,所以他不准备回去。

肩膀上搭着块墩布,手里提着个空铁桶,阿福摇头叹气地就走出了杂物间,尽管昨天晚上临睡之前,他就已经将整个武道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给打扫了个干干净净,但是趁着现在时间还早,阿福想要再让这里更干净一些。

为什么阿福会如此有干劲?答案很简单,因为今天是武道馆一年一次开馆收徒的日子,阿福这一年又攒了不少钱,所以等今天交了学费以后,阿福就是这里的学生而非杂工了。

人一有奔头心情就会特别好,阿福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擦着大厅的木质地板,空旷的大厅里却并不是他一个人,人已中年的馆主其实比阿福起得还要早,倒不是说他对今天看得特别重,纯粹是出于这么多年早起练功的习惯罢了。

馆主今年四十来岁,名叫普莱斯,身材非常魁梧,抱着两个胳膊往门口一站就跟半截铁塔似的,据说他曾经在皇家学院中的武技学院里担任教授一职,也不知道他后来怎么会在这里开了这么家武道馆。

太阳升了起来,武道馆内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些都是武道馆往年的学生,他们一到这里就赶紧换上了统一的制服,然后全部整整齐齐地站在大厅里。

随着报名时间的临近,武道馆外的人也开始逐渐增多,前来拜师学艺的人形形色色,既有农家子弟,也有年轻贵族,唯有一点相同,——他们都是从或近或远的村镇慕名而来。

馆内鸦雀无声,馆外人声鼎沸,站在大厅一角的阿福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再看看里面精神十足的学员们,心里想的是再过一会儿,自己就要成为那些人中的一员了。

普莱斯馆主收徒不看对方的身份,只看所谓的“眼缘”,也就是他看你顺眼就可以,看不顺眼,就算你是白霜之城城主的儿子也未必可以,当然能交得起学费是前提。

眼看着时候差不多了,普莱斯便清了清嗓子,让站在门外准备拜师的人们排好队,一个一个走进来面试。

人群沸腾起来,大家都想要比其他人先一步进来面试,于是场面瞬间混乱了起来,谩骂、推搡,混乱大概持续了几分钟,最后终于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花花绿绿的短袖上衣,沾满了泥巴的麻布短裤,还光着脚,普莱斯一见对方就皱起了眉头,不用多说,这名年轻人拜师成功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了。

看到这里,阿福忍不住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打扮,他发现自己的品位似乎并没有比那人好到哪里去,——粗布衣服早已经磨得千疮百孔了,裤子还是一个腿长、一个腿短,天知道那条短了半截的裤腿是怎么回事……

“完了完了,”阿福在心里不停嘀咕着,“自己这样子怎么行,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给自己回去换身衣服了……”

这边阿福在琢磨着自己的心思,那边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听见馆主普莱斯瞪着眼冲那年轻人冷声说道:“有种就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年轻人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尘土,随即抬起头来淡淡一笑,“我说我今天不是来拜师的,是来踢馆的。”

所有人在听到了年轻人的话后,都用充满嘲讽之色的眼神看着他,大家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是怎么了,居然会突然间发疯一般说出这种鬼话,踢普莱斯的馆?他这是不想活了?

很久以前在武道馆刚开张的时候,确实是有几个混混流氓之类的想要找茬,可他们当中有的到现在还下不来床,也就是从那之后,才有传闻说普莱斯曾经在皇家学院里任职,这么多年过去了,再也没有听说过哪个人敢来这里闹事。

然而年轻人好像并不是在开玩笑,他接着说道:“如果待会你输了,我要你立刻关了这家武馆,并且遣散这家武馆里的所有人。”

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年轻人最终将目光重新定格在了普莱斯满是怒气的脸上,又额外附加了一句:

“记住,是所有人。”

阿福暗暗咂了咂舌:

“这人好大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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