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和陆泽的通话之后,宝纯浑身脱力般的倒在床上,她两眼无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小声的喃喃自语,“不要怪我,不能怪我,我也是被逼的,我也是没有办法。是你先不仁,我才后不义的。不要怪我,不能怪我……”
她不停的重复着“不要怪我,不能怪我”,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心中的罪恶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呆滞的目光才稍稍恢复了一点神采,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打量着有些狼藉的卧室,眸光动了动,突然像是一下打起了精神,脸上甚至露出微微的笑意,只是那笑意隐隐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黑暗气息,“得赶紧让一切恢复原样才行,在洛伊回来之前,一切得回到原样才行。”
她像是个迷路的人终于找到了方向,立刻不顾一切的朝着那个方向奔跑着。
她先是将昨晚和赵之寒一起滚过的床单扯了下来扔在地上,然后便打算拆被套。
她走到刚刚被赵之寒扔到地上的被子面前,弯腰伸手将被子抱了起来,眼睛不经意的一扫,看到被子下面的地毯上有一条浅蓝色的水渍。
她不在意的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然后将被子抱到床上便准备开始拆被套,结果她的动作刚起,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猛然转过身,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地毯上的水渍,仿佛要将它盯出一个洞。
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的眼中瞬间崩出惶恐的泪水,拼命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宝纯伸手一抹眼泪,立刻从昨晚用过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柒殿的黑药箱里拿了一支填充好麻醉剂的注射器出来,然后径直往地毯上射去。
麻醉剂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落在地毯上,形成一条浅蓝色的水渍,和那条已经干透只剩下颜色的水渍,如出一辙。
宝纯睁大眼睛,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悲愤,她猛地的手中的注射器扔了出去,发出一声崩溃而撕心裂肺的尖叫,“赵之寒你设计我!”
不是麻醉剂没用。
而是剂量没有够。
赵之寒接到电话来到宋家时,宋可薇正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盯着面前的西洋棋盘若有所思,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立刻有些伤神的道,“我陷入僵局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打破僵局让白棋取得胜利?”
赵之寒在她的对面坐下,淡淡然的扫了一眼棋盘上的战况,沉默的思考了几秒,随即胸有成竹的开口,“先让黑主教吃掉白主教,然后白骑士吃掉黑主教,黑骑士吃掉白皇后,最后白骑士吃掉黑皇后。”
宋可薇先是赞同的点头,随后又微微蹙起了眉,“赢是赢了,可是却牺牲了最强的皇后,我不喜欢这样的胜利。”
赵之寒神情淡漠的客观陈述道,“在这局棋中,如果你想赢,牺牲皇后是牺牲最小的胜利。”
宋可薇蹙眉沉默着,神色复杂地盯着面前的棋盘,随即她伸手拿起面前的棋子,在棋盘上快速的进行着吃与被吃的战斗,最后一枚棋子落下,她抬头对赵之寒微笑,“这才是我想要的胜利。”
黑白分明的棋盘上,白棋依然是胜利的一方,但除了国王和皇后,其余棋子全被黑棋杀了个片甲不留。
赵之寒心神微微一震,不自觉的皱眉,“以牺牲所有棋子为代价赢来的胜利,我不喜欢这么惨烈的战斗方式。”
宋可薇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笑道,“玩游戏的人是我,我喜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