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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忆.离别的车站

车站人头攒动,9月份的阳光似乎和“秋高气爽”这几个字沾不上关系。

车站客车排出的尾气让诗涵若有作呕的感觉,但是站在林晓曦身边,似乎什么都不怕了。

几缕阳光透过茂盛的梧桐,照射在晓林曦柔软的发丝上,看上去像是泛黄的金色,琥珀色的瞳孔此刻依然如同月光般温柔,只是多了一丝不舍的情绪。

不远处的吴念和白嘉蓉悠闲的站在卖冷饮的小摊边没心没肺的有说有笑。

诗涵若帮晓曦安置好行李,额头冒出涔涔的汗珠,晓曦拿出纸巾替诗涵若擦干,

“涵若,你先回去吧,很热的。”晓曦心疼的拉着她的手。

“你这一去,要好久才能看到你,现在我要多看看你。”诗涵若不舍的扯着小曦的衣角,脸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傻丫头,又不是不会回来了。一放假,我就回来看你。”晓曦宠溺的吻了吻诗涵若光洁的额头。

“你要是看上了外面那些花花绿绿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办?”诗涵若不满的把嘴巴撅得老高。

晓曦刮了下诗涵若的鼻子:“家有河东狮,我怎么敢去拈花惹草。”

“林晓曦!!!”诗涵若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老大,抬起拳头就要砸向晓曦的胸膛。

晓曦轻巧的抓住了她欲抬起的手,弯下腰,对身高只到他肩头的诗涵若吻下去。

“咳,咳,好象车要开了。”吴念搂着正掩嘴偷笑的白嘉蓉忽然出声。

然后从手里扔了两瓶冰冻矿泉水扔给脸色微红的林晓曦。

此刻诗涵若觉就算把那瓶冰水从她头上倒下去,她的脸依然会红到脖子根,忽然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向自己这个方向。

于是本能的往林晓曦怀里钻。还不忘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给吴念抛出几个“我要杀了你”的眼神。

可惜就是有人不知死活的继续说:“哎,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那,在这种公共场合就开始忍不住……”

“算了算了,你就别逗她了。”林晓曦看到诗涵若的眼神已经变成“我要把你鞭尸”之后赶紧打断了吴念的话。

“你看我们对你多好,都为你放弃了家里的专车,和你的晓曦一起来挤大巴。所以涵若是一定不会生气的。”

吴念马上摆出一副好心的样子,顿了一下,还不忘加一句“何况我还是涵若的表姐夫。”惹得白嘉蓉脸上一阵潮红,佯怒的撞了下吴念的手臂。

哼,你还不是为了不和我姐分开。诗涵若愤愤的心想,嘴角撅得老高。

放着三人行李的大巴售票员已经开始用浓重的乡音喊着“去花都的快点上车,马上走了!”。

诗涵若终于慢慢的从林晓曦的怀里腾了出来,心里的不舍全部表现在那对大大的眼睛里。

“回去吧,车要开了。”林晓曦温柔的帮诗涵若捋了捋不额头几根凌乱的发丝。

“我要看着你走。”诗涵若坚定的摇摇头,倔强的小身体倒影清晰的倒影在少年琥珀色的眸子里。

“好吧。”林晓曦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这丫头坳起来,怎么说都没用。

“我们走了,涵若,好好照顾自己。”白嘉蓉温柔的帮诗涵若理了理小衬衫的领子。

“嗯,嘉蓉姐,你也是。”诗涵若微微点头,又和林晓曦对视了一眼。几人才陆续上了车。

“如果上课认真听一点,如果读书用功一点,也考上花都的大学,就不会有今天这十八相送的场面咯!”

吴念上车后还不忘打开窗户大声丢下这句话给满头大汗的诗涵若。

因为成绩太差,只能留在梅县三流大专读书的诗涵若打赌,如果不是自己小有近视,怕砸坏玻璃,一定会把手上那瓶农夫山泉狠狠的砸在吴念的脑门。

那辆载着他们的汽车终于远去,留下乌黑的尾气。

周围的情侣继续依依不舍的呢喃着,售票员依然大声的嚷嚷着,要走的走,要来的来。

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在这里上演离别的剧情,但这个冷漠的站台似乎早就习惯了那些生离死别。

一切依旧。

头发被太阳晒得滚烫滚烫的,公路上的斑马线被烤得似乎要融化。四年前的那个夏末,他们就这样开始分隔两地。

而每逢假期----包括学业不怎么忙的周末,林晓曦都会辛辛苦苦来回搭十六个小时的车回来陪陪诗涵若。

只是这些年林晓曦的父亲林正光----原本和诗涵若家住在在一个院子的小公务员,官路节节高升,今年已经被调到花都市政府担任要职。

据说已经有配专车了。

因为林晓曦跟家人住在一起,回来看她已经不是那么方便了。虽然经常偷偷的回到梅镇,频率却大不如前。

但每次诗涵若看到林晓曦略显疲惫的眸子依然温柔时,她就会明白,这个如月般淡雅的俊秀少年对她依然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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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辆车飞快的驶过,掀起一阵漫天的灰尘。

路边的叶子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绿色,被浓浓的灰尘淹没。

不远处的工厂门口还摆放着两棵高高的富贵橘和几盆围成圈黄灿灿的富贵菊。

一些小小树枝上还挂着红红的小灯笼,到处都还弥漫着南方特有的新年气氛。

也许是因为马上就可以看到林晓曦。第一次,坐在这么拥挤的公交车上面,诗涵若居然没有晕车,还津津有味的拉着白嘉蓉聊天。

“嘉蓉姐,你说,我这样忽然出现在他的生日宴席上,晓曦他会不会吓一跳啊?”

诗涵若怀里依然紧紧的揣着那个印着他们照片的水晶杯,脸上的红晕是只有在恋爱中的女人特有的娇羞。

“他会怎么样,你不是最清楚么?”

白嘉蓉望着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表妹,想说什么,但看到那张娇羞的小脸却又忍住,只是同以前一样温柔的开口道。

姐姐她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真是一点都没有变,那晓曦呢?

会变么?

诗涵若被自己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吓坏了,摇摇头在心里说服自己道,怎么会?

晓曦,他说过他是自己身边的树,树是永远不会变的,自己怎么能怀疑他呢?

白嘉蓉的眸子闪过一丝阴郁,但脑袋里面在想着事情的诗涵若却没有把这短暂的目光捕捉到。

“吴念呢?什么时候去澳洲的?”胡思乱想的诗涵若一张口就后悔了,自己怎么能问这个呢?这不是揭人家伤疤么?毕竟,毕竟前年还商量好要一起去的。

“就前几天,我怕他爸妈不高兴,没去送他。”白嘉蓉淡然开口,似乎一点也不介意。

“嗯…。。”诗涵若一时语塞,这世界的人真是太现实了,白家一破产,吴家立马就上门退了婚事,还给吴念找了一个花都市的什么文化局局长千金相亲。

这时,两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似乎说什么都不好。

两人在公交车里忽然一阵沉默。

缓缓行驶的公交车忽然停了下来。一辆银色面包车紧紧贴着前面一辆黑色卡宴的屁股,车上下来几个人,似乎在争吵什么,后面被堵得看不到头的车辆----包括诗涵若乘坐的公交车,都不耐烦的按起了喇叭。

“怎么办?我们会迟到么?”诗涵若在那片焦急的喇叭声中急切的问道。

“等等吧,应该很快的。”白嘉蓉还是那样温柔的回答。

但是诗涵若总觉得今天的她,似乎并不想让自己见到晓曦。

窗外的的云朵悄悄的集聚起来,挡住太阳。

原本就不热的天气,忽然变得有些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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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林晓曦办生日宴的酒店的时候,已经迟到差不多半个小时。只见暮色中一栋恢弘的大楼上赫然写着“虹桥大酒店”四个恢弘的金色大字,纯金色的灯光和霸气的感觉让周围色彩斑斓的霓虹变成了庸脂俗粉。

诗涵若看到这样恢弘的大厦,马上想起林伯以前骑自行车送林晓曦上学的样子,又想到昨晚和晓曦通电话时,他说他爸的肚子现在和五个月的孕妇有得一拼。

估计林伯现在连自行车怎么骑都不知道了。

晓曦一个二十三岁的生日就要来这种地方摆酒席,不愧是继承了中国官场一贯的腐朽精神。

想到等下林晓曦见到忽然出现的自己,诗涵若心里既兴奋又紧张,拿出镜子拨了拨头发,又扯了扯今天穿的紫色格子背带裙,这是去年生日时,林晓曦从花都市给她带回去的。

裙子是夏天的,但是里面配了一件白色打底衫和穿了一条黑色打底裤,并不觉得怪异。

趁着诗涵若打量自己的时候,白嘉蓉把大红色的请帖拿给门口穿得喜气洋洋的咨客看了一会,那咨客就面带微笑的把两人带到了二楼。至于请帖上面的字嘛,诗涵若根本就没在意。

嗯,不需要在意那些细节,只要见到晓曦就好了!

咨客带着两人来到二楼的大厅,只见金色的欧式复古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照的如白昼一般,和天花板一样颜色的墙壁上刻画着许多精美的欧式浮雕。

厅很大,虽有约莫八、九拾个大圆桌整齐的排列在暗红色的地毯上,但仍桌与桌之间仍然有宽阔的过道。

桌上的白色台布上还绣华丽而复杂的花纹,玻璃转盘上精致的食物更是让人胃口大开。

由于两人来晚了,所以席间早已斛光交错,推杯换盏间,穿着黑色小燕尾服,白衬衫的领口上别着一个黑色蝴蝶结的服务生端着托盘穿插其中。空气中满是红酒和食物的香味。

按照每座十人的标准来计算,这个大厅,最少也能容纳千八百人了。

如果说当年的“白氏大酒店”可以用“豪华”和“富丽堂皇”这两个词来形容,那么这个“虹桥大酒店”就要用“奢华”和“金碧辉煌”这两词语来形容了。

白嘉蓉看到这样奢华的场景不禁想到了“白氏大酒店”当年也是这么热闹,心中不免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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