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风当日重伤昏迷之后,只觉好似置身于无边火海之中,深受烈焰焚烧之苦,思维混乱至极。
稷风仿佛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正与敌人激烈战斗,这个男子好似是一个与他非常亲近之人,却偏偏又看不清此人的面貌。
突然,一个火红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中年男子身后,一挥手,一柄烈焰组成的巨刃照着中年男子的后脑猛劈而下。
不知何故,稷风心中一阵剧痛,忍不住大叫“小心!”
迷迷糊糊之中,稷风仿佛听到了萧晴的声音:“大师兄,稷风哥哥是不是要死了,你快救他啊!”
“晴儿,你让开!为今之计只有先用真气将他体内热毒暂时压住,若想清除,只能靠他自己了。”
一股清流顺着后背缓缓流入稷风体内,令人无比舒畅,好似幼时依偎在娘亲的怀抱,聆听轻轻低唱,稷风悠然沉迷其中,不由再次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稷风的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睁眼一看,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锦罗玉帐的大床上。
稷风吓了一跳,作势就要起身,胸口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十一二岁少女探头进来看看见稷风在床上倒吸着冷气,当下“哎呦!”叫了一声,掉头就跑。
伴随着咚咚咚的脚步声,一个稚嫩的声音远远传来:“小姐,小姐,你快来啊!那个人醒了!”
稷风见此情形,颇有些哭笑不得。
不多时,伴随着一阵琐碎脚步声,萧晴如风而至。
“稷风哥哥,你终于醒了,这就好了。”
见到稷风作势要坐起身来,萧晴赶忙上前一步,扶着稷风。
“你才刚醒,身子还弱,需要休养,千万不敢乱动。”
稷风自幼与娘亲相依为命,虽然娘亲一向对他关爱有加,可是娘亲身体不好,自来便是稷风照顾,自己却从没有体会过被别人悉心照料的滋味。
此时见萧晴意态甚殷,心下颇为感动。
“我没事的,你放心吧!其实像我这种情况,早点起来活动一下,对伤势的恢复,只有好处。”
“可是…”
见萧晴要出言阻止,稷风继续说道:“记得小时候,我有一次在山间打猎,遇到两只小兔子受了很重的伤,也是玩心发作,将其带回家中,胡乱给它们包扎了一下。”
“稷风哥哥,你的良心真好,那后来怎么样呢?两只小兔子都活下来了吗?”
“嗯,都活下来了。可是在他们的康复过程中,我却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嗯?”萧晴听到小兔子活了下来,刚送了一口气,听到稷风的话,顿时颇为疑惑。
“什么奇怪的事!”
“这两只小兔子,其中一只活泼好动,第二天便一瘸一拐挣扎着到处走动,而另一只却只是懒懒的躺在那里。你猜一猜这两只小兔子到底谁好得快!”
萧晴一听,先是一怔,继而眼中闪过一丝狡色,说道:“我猜一定是那只到处跑的好得快!”
稷风“咦”的一声,似乎颇为吃惊,说道:“你怎么知道。”
“这有什么难猜的,你说这个故事,无非就是要我同意让你四处走动罢了,我可不傻。”
“那…”
“那,那什么那!走吧!”
萧晴虽然同意了稷风的建议,但行动之间颇为小心,对于稷风的理论内心似乎颇不赞同,只是不忍拂他之意而已。
稷风在萧晴的搀扶之下,沿着宫中主要道路在剑神宫中随意走动。
剑神宫乃依山建成,主殿巍然屹立在山峰顶端,无数楼阁殿宇围绕主殿散布周围,远远看去自有一股皇者霸气。
这些楼阁并不十分华丽,但朴素之中自有一股锐气隐隐流露,令观者无不凛然。
“当初建造这些殿宇的前辈,必定是一位胸怀无比广阔的绝世高人!”稷风被眼前的建筑吸引心神,体内真气似受感染,隐隐有一股勃然之意在心底奔腾,忍不住出口称赞。
“那当然!”萧晴无不自豪的说道:“君子国历来并无政权,我们剑神宫自古便是君子国的守护者。这剑神宫乃是第一代剑神姬郑所建,据说当年姬郑剑神与鸿钧老祖曾互相出手印证所学,最后也不过是平手而已。”
“嘶!”稷风口中倒吸一口凉气,鸿钧老祖号称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人,其自身修为据说已经到了打破虚空窥见天地规则的程度,这个姬郑居然可以与他打成平手,这实在有些骇人听闻了。
“不过可惜,”萧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姬郑祖师最终为情所困,始终没有突破最后的关隘,坐化在剑神宫主殿之中。”
“可惜,可惜!”稷风无比叹惋,觉得这位姬郑前辈实在可惜。
稷风萧晴二人谈谈讲讲,不觉来到一片巨大的广场之上。
广场大概有数千平米大小,地面以无数巨大的青石板铺成。一座二十多米的石塔立在广场中央,与四周的平坦空旷形成鲜明的对比。
石塔普普通通,看起来并无特异之处,却偏偏矗立在如此显眼的位置,稷风兴中好奇,忍不住出言问道:“这里怎么平白无故有座石塔,倒也奇怪。”
谁知一直殷勤介绍的萧晴此时却故弄玄虚,笑着说道:“这座石塔是姬郑祖师留下的,至于为什么要放在这里嘛!你那么聪明,倒是猜上一猜!若是猜对了,我才算是服了你。”
稷风正要答话,却看见两个年轻男子走来,这二人看到萧晴扶着稷风在广场指指点点笑语而谈,满脸尽是诧异之色,在旁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看见这二人神态,萧晴一扫刚才的飞扬神态,满脸恼怒之色,似是对二人极为厌恶。
稷风对这两个男子的指点谈论颇不在意,心中对这石塔的作用也有了几分猜测,自信即使不中怕亦不远。只是看萧晴不快,有心要逗她开心,索性以极其夸张的姿势向前方张望。
“咦!”稷风夸张的叫道:“奇怪,奇怪,这石塔明明有门,却又被一个石球堵住,莫不是…莫不是…”说到这里故意拖长声音却不往下说。
萧晴果然上当,脸现好奇之色,问道:“莫不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莫不是故意用来为难我的吧!”
稷风话音刚落,却同时响起两种笑声,一个清脆悦耳,正是萧晴所发。而另一个笑声尖锐刺耳,却分明是那两个男子所发。
同样是笑声,萧晴的笑声之中蕴含着一种亲切之感,虽不乏调笑之意,却让人心神皆醉。而另一个笑声却满含蔑视嘲讽之意。
稷风自幼在山间长大,周围邻居都是敦厚包容之人,互相之间关心照顾,与家人无异,几曾遭受过这种嘲笑。当下调转头去,向着两个男子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