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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非凡之物

就这么一直说到天黑才完,听完之后,老丹头动容道:“夏老贼别的不说,见识绝对是一等一,看来你小子还真是命好,居然能突破到这种境界。但要说你已经突破人限,达至仙境,我老人家绝对不信!”

叶准点头同意道:“我一直在思考这问题,确实一直以来,都感觉到有所欠缺。最后终于有所领悟,那就在于‘肉身’。”

老丹头也是进过典窟的人,对他这说法立时赞同:“这和我的想法有点相似,先说说你怎么想的?”

叶准沉声道:“关键在于‘人’之一物,自出生起,便是以肉身之态存世,这其中绝对有其天理。凡人一世,皆受肉身之限,生、老、病、死,均由肉身控制。因此,突破‘人限’的关键,必然也在‘肉身’之上。但我之突破,却是在没有肉身的情况下完成,我若所猜无误,现在的欠缺感,必和这有关系!”

老丹头动容道:“这想法比我想的还要深一丝丝,小子,你想怎样做?”

叶准眼中亮起精芒:“为我自己,重塑肉身!”

老丹头呆看着他。

叶准知道就这么空口说,这老头肯定不能相信,也懒得多解释,转移话题道:“我要先看看宗主的遗体,现在在哪?”

老丹头脸色古怪地看他半晌,才轻吁出一口气,道:“在地藏源,被我封存了。跟我来罢,让你见他最后一眼。”

不多时,两人已进入地藏源内。

叶准顿时一呆。

地藏源的通道,原本是漆黑一片,但现在却是亮起了星星点点的金黄光芒,那色泽和金琼玉液的颜色完全一致,令整个通道绚丽之极。

“地藏源气在禁制夏如命一战中耗气太多,至今仍没恢复过来。”老丹头解释道,“没了地藏源气的压制,金琼玉液的本貌已经暴露出来。”

叶准错愕道:“压制?”

老丹头没好气地道:“你小子没发觉么?其实地藏源的实体,并不是之前你看到的模样,那是地藏源气控制了整个空间后的表现。事实上组成这里的,是被地藏源气一直压制住的金琼玉液。假如没有地藏源气的压制,咱们在这里连站都没法站。”

叶准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事,大感惊异,仙识立时送入,穿入地面。

一股熟悉的感觉立时涌了上来。

叶准一呆,脸色古怪起来。

老丹头愕然道:“你这一副吞了苍蝇似的表情啥意思?”

叶准半晌始道:“金琼玉液里面,好像全都是……我身上这种‘仙力’……”

老丹头失声叫道:“什么!”他能感觉到金琼玉液其中蕴含的力量,但却半点也不觉得和叶准身上的力量相似,为何这小子会得出这结论?

叶准急道:“我没说清楚,打个比方,青云宗修炼的真气,和上真派的真气,同样都是真气,但是却并不相同。或者该说,虽然并不相同,但却都是真气。”

老丹头何其聪明,立时恍然道:“你小子意思是,金琼玉液里的玄力也属于‘仙力’的范畴,但和你的并不相同?嘿,竟有这种事,难道金琼玉液不是凡间之物?咦?!”露出似想起什么的表情。

叶准奇道:“你又怎么了?”

老丹头脸色也古怪起来,道:“我记起了百年前初得我师父授艺时,他曾对我说过的话。他说,金琼玉液乃是‘非凡之物’,用之不慎,极易惹来天灾。但万物自有其平衡之道,地藏源气便是大地地气自行凝聚、为压制金琼玉液之灾而形成。再结合你刚才说的……这玩意儿难道……难道……真的……”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叶准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金琼玉液乃是“仙物”!

“等等,金琼玉液会惹来什么天灾?”叶准好奇起来。

“谁知道?”老丹头恢复了常态,哂道,“我师父也不过一知半解,我不过听之言之。行了!你要找云流踪,我把他弄出来给你看……”

叶准却微微一笑,打断他的话道:“不用了,我已经看到了他。”

就在刚才将仙识透入金琼玉液中的刹那,他已“看”到了云流踪。

而且还看到了老丹头恐怕仍没看到的一些事。

老丹头没在这事上纠结,忽然问道:“你要如何重塑肉身?”

叶准脑中闪过《太上诀》,沉声道:“布阵!”

老丹头错愕道:“阵?你是说……”

叶准缓缓道:“而且需要你来助我一臂之力!”

“阵”编之中,七七四十九座阵法,每一座均是世所罕见。

其中“奇”字阵一共七座,而“奇命阵”则是可由无至有、创造肉身的阵法。

但奇命阵发动阵法,须以命相殉,由命创命。

要是以自己的性命来发动阵法,便不能在殉阵后维持阵法,所以只能以分身来完成。

修者达到分神期,便能分出分身,但此时分身只是由外神所成,无命无息。只有达到合体期之后,才能令神、身完全融合,使得分身拥有命息。这时的分身,才能用以殉阵。

这就是为何师父说要达到合体期才能发动此阵的主因,而另一个原因则是维持阵法需要消耗大量元气,修为不足很难将阵法维持到完成肉身的重塑。

现在的问题,是叶准乃是魂体状态,即使能分出分身,也不具备殉阵的条件。

因此叶准才会要老丹头相助,要的就是使用已至大乘期的老丹头的分身,来成为奇命阵的祭品。

而且这人选换其它谁都不行,因为奇命阵乃是以仙力衍生的元气撑持,假如投入其中的是和其性相冲突的肉身,会引来阵法的动荡,难以成功。

但老丹头却不同。

早在刚刚到老丹头手下帮忙修鼎时,叶准就察觉他使用的符咒路数,和太上诀的“符”编极为相似。其后再深入观察,他可以肯定,老丹头的《纳灵神功》和他的《太上诀》形异而质同,虽然不知道两者是否有关系,但却可肯定两者能够兼容。

叶准自己早就悄悄试过,元气符诀效果类似老丹头使用金琼玉液布的符咒,可以进行丹鼎的修复。因此,老丹头的分身,目前最适合作为奇命阵殉阵之体。

不过这也有风险,毕竟虽然“类似”,但却不是“完全相同”。能否成功,仍是五五之数。

但用老丹头的分身是五五之数,用其它人的分身则是必然失败,这值得一试。

和老丹头详细说明了奇命阵之后,叶准便在地藏源中多呆了三天,专心于完全掌握体内的仙力。

他和仙力之间,仍在“初步融合”阶段,假如不能将之完全掌握,万一阵法启动之后失控,那就糟了,所以须做好准备。

另一方面,老丹头将他已经回来的事瞒了下来,没有告诉青云宗任何人,毕竟肉身未复,这事不宜更多人知道。

三天后,叶准才从地藏源出来。

老丹头始终守在外面,见他出现,动容道:“你小子和三天前似又有不同。”

叶准有点尴尬地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地藏源,咳咳……我一不小心,把金琼玉液好像毁了不少……”

老丹头错愕道:“什么?毁了金琼玉液?啥意思?”

叶准挠头道:“我尝试着控制仙力的运转,就拿金琼玉液作实验,没想到竟然引动金琼玉液内的力量反噬,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以仙力将它们‘镇压’了……等我反应过来时,发现地藏源通道内的金琼玉液消失了不少……”

老丹头吃了一惊,闪身进入地藏源内,立时看到原本如星光般遍布在通道内的金琼玉液,果然减少了超出一半,虽然这只是表面的部分,但叶准居然能把它们“毁掉”,这仍令这老头看得呆了。

叶准出现在他身后,道:“你要骂就骂吧,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老丹头吁出一口气,转头道:“骂你小子干嘛?我反而觉得要是将来地藏源气要是真扛不住了、压制不住金琼玉液的爆发,说不定能找你来收拾,哈!”

叶准没想到这老头居然这么好说话,不由一愕。

老丹头却道:“行了,这事抛一边,先做该做的,你掌握得怎样?”

叶准回过神,道:“已完全掌握,我立刻开始布阵,今天晚上,便是启动阵法之时!”

……

入夜,星光灿烂,圆月高挂。

银辉洒地,映出满地残亘。

叶准划完最后一道符诀,长吁出一口气,道:“终于搞定了!”

奇命阵之所以要到合体期才能发动,其中原因之一,便是修为到达那境界后,才有可能令元气在体外久存而不消散。叶准初时还有点担心自己是否还未达到合体期,毕竟现在已是魂体之身,难以测度自己的修为。但尝试之后,他已放下心来。

对仙力的运用,他已基本上完全掌握,似这种将仙力化至体外、布下阵法,不费半点力气。

这种元气和魂力合一后回归其本源之态的玄力,令他在对力量的领悟上,又提升了数档,达到远非过去能够想象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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