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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亚特曼的军纪审查

新历4290年2月2日,第二大队在伊卡诺清查无果后撤离伊卡诺,于2月4日回到临时营地。

2月8日下午,第一大队从魔兽之森归来,蔡尔兹听取了第一大队的军况汇报。此时加上外出搜寻回归的第三大队将士,蔡尔兹终于将南面的第一、二、三、九共四个大队集结完毕,临时营地里驻扎有总共合计四千余名的将士。

当夜,蔡尔兹在将军帐中召集汇聚了十五位将领。第三军团向来是甲不离身,所以这十五人全都是带甲进帐,除了为方便看清彼此不能穿戴头盔和军团标配的长枪、盾牌、强弩不能携带外,自备武器在这里是允许携带进入的,而作为一个常年厮杀的军人,随身携带武器也是一种实际和心理上的需要。

帐中分别是蔡尔兹将军本人、四个大队的四位大队长、第二大队的九位中队长以及第二大队第一中队第四小队的小队长亚特曼。蔡尔兹坐落于将军座上,其余十三位大队长和中队长按级别分别坐落于帐中两侧,只有亚特曼独自站在大帐的中央。

众位将领相互间都认识,也知道彼此的军衔等级,进帐入座后,相互看了看到场的人员,再结合帐中的现场状况,关于此次蔡尔兹将军召集大家的目的,众将也就大致的明白了。

按第三军团军规,小队长级别的审查工作需要此小队所属大队的所有中队长到场以及所有大队长和军团长到场。由于第四、五、六、七、八这五个大队在北边不能汇集于此,五位大队长不能到场之外,现在帐中的将领级别正暗合此军规。所以,这是一场典型的军纪汇报审查工作,汇报被审查的自然就是亚特曼了。

蔡尔兹扫视了全场,见众将领到齐后,用那种一如既往的平常语气说道:“明天就要开始一场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了,所以现在连夜召集众将领到帐中来,首先进行一场军纪汇报审查工作,然后我再做一下明天军事行动的具体说明和讲解,好了,人已到齐,亚特曼你先汇报一下你在伊卡诺城的情况吧!”

众人将带着好奇的目光投向亚特曼,对于亚特曼这个人,在座的各位将领已经是相当的熟悉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审查,也不是第二次、第三次被审查,而是总是被审查,是第三军团被审查次数最多的人。但是,他每次被审查都能得到一个不轻不重的结果,除了加深对他的映像外,根本没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不利,简直就是一个被审查的老油条,只是不知道这次他又是做了什么看似有错实则无错的事情。

亚特曼看了一下蔡尔兹,他清楚蔡尔兹口上说是汇报,这场面实质上就是一次对自己审查,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经历多次,不再如第一次被审查时感到压抑和畏惧,反而是理直气壮的平静叙述了起来:“这次的军纪汇报,还得从我十四岁那年的魔狼袭击村落时开始,对于我的身世我已经说过了,各位也都约有所知,但这次我还需要在说一次。”

亚特曼停了停,他对伊卡诺的杀人事件并无内疚过错之意,也当真是把这次审查当做了汇报来对待。帐中的众将领没有插嘴,他也继续汇报了起来:“当年魔狼袭击村子,我被困与一个独立的院落之中,我能肯定的是当时除了我之外,那个独立院落之中还有一女人和我在一起并从魔狼的口中幸存了下来,她的幸存只是运气好爬上了身边的幕布才得以幸存,我得以幸存是因为在命悬一线时魔狼突然退却。

不要问我魔狼为何突然退却,我也不知道是何缘由,那时我才十四岁。在魔狼退却之后我独自离开了那里,没去理睬那个女人,因为她讨厌我,我也讨厌她,我要不是因为她的女儿而返回寻找她一家,也许我也不会和她一家被魔狼所困,只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她的女儿和丈夫,而且既然魔狼退去,那个女人也没了生命之忧,我还有我的家人,所以我就独自离开了。

离开那里之后,我先是向着村子里人们撤离的方向追去,因为我知道村里人撤离的方向,因为那里有我的母亲。

我追了一段距离,然后在漆黑的环境中开始出现散落的生活物品和满地的血迹以及少许的尸体残渣,内脏、骨茬、皮肤一切人体的组成部分都有,当时我就意识到村子里的人们被魔狼追上袭击了,这种血腥的场面一直延续了很远才消失,我也一路呕吐了过去,当把胃都吐空之后,我又原路返回估算了一下那段血路的长短,我想差不多全村撤离的百多人都没能逃过此劫吧。

我在路边那段血路上来回查看,希望找到有人脱离撤退队伍的痕迹,可惜直到天明也没找到,我想我的母亲也没了。

最后我又开始寻找父亲,茫茫树林中,我一边猎杀动物或者魔兽果腹,一边寻找,始终无果,我意识到父亲可能也没了,只是我不愿接受这个结果,我也无路可去,所以便一直在外面打猎,过着野人般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正好遇见第三军团的人,你们看上了我打猎的本领,又询问了我的身世,而我是想猎杀更多的魔兽,就当作是给父母报仇,所以,我便加入的第三军团。

之后你们应该重新调查审核了我的身世,这是第三军团的必须程序,但你们并没有多余的发现或者是疑点,就这样,我就成了第三军团光荣的一份子。

随后的几年,我对魔兽的猎杀手段颇有独到之处,又得到了一个去普斯曼帝国军事学院进修的名额,学业完结之后,我回到了第三军团就担任了一个小队长的职务。

从此之后的几年里,我对魔兽的猎杀更加得心应手,猎杀的魔兽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但我却从没再得到相应的升迁。

去年二大队一中队的队长一职有空缺,我又写了申请请求升迁,没能通过,最后得到升迁的是将另一位小队长,我的申请被退了回来,给了一句批语‘杀戮过重’。当时我不服气,自认为综合能力不比那个升迁的小队长差,所以找了个理由和他打了一架,然后又被审查了一次,那次审查结束之后,蔡尔兹将军私下里对我说:‘当你明白哪句批语之后,才能担当胜任中队长一职’。

那是将军第一次如此郑重的在私下里对我提点,之后我才明白将军这批语的意义。我在第三军团服役这么多年,为何止步于小队长,为何身上伤痕最多,为何得不到相应的升迁,都是因为我一直带着复仇杀戮的心里在对待魔兽,如果带着这种心理升任了中队长,在以后的行动中免不了会有将整个队伍都带入不必要的危险之中的危险,所以,给我一个小队长,就已经是对我能力的一种肯定。

恍悟将军的意思之后,我认真思索,开始除去心中的杀戮情绪,本以为经过这几个月的时间我身上的杀戮已经减少了很多,但在伊卡诺遇到那个女人时,我还是没能忍得住。

是的,那个女人就是当年与我一起幸存下来的那个人,本来当时我并没有认出她来,毕竟这么多年了,我有何理由要记住她,就算要记也是记住她的女儿,所以我早就忘记了她,反而是她认出了我,然后她主动攻击了我,不断的攻击我,不断的用语言辱骂于我,这一点第四小队所有人都可以证明。

虽然她那所谓的攻击对我不会造成丝毫的威胁,但我也正是从她的话中想起了眼前这个泼辣女人是谁,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加上这泼妇对我又是打又是骂,我一时气恼,下意识的就动手了。”

亚特曼说道这里再一次的停了下来,帐中寂静无声,似乎都在回味他话中的信息。亚特曼又想了想,发现该说已经都说了,不该说的比如另一个女子的出现他是不会说的,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相信自己这一次仍然能安全度过审查,最后说道:“前前后后,就是这个情况吧。”

蔡尔兹沉默了片刻,内心已有决断,他看了下其余将领,发现他们并没有为难亚特曼的意思,蔡尔兹满意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写份书面报告上来,下去吧!”

听到这句话亚特曼感到浑身一轻,这就意味着这次审查的结果是自己没有责任,虽然说这个结果是他预料到的,但当亲耳听到后又是别样的舒畅。

他退出帐中,在帐前停下了脚步,黑夜里半月悬挂,星光点点,远方的山峦树林漆黑如墨,不能看个究竟,如同他以后的日子,没有明确的目的,透着迷茫。

二大队的九位中队长很快也退了出来,他们九人同样没有资格听取明日的行军安排,海文见亚特曼看着远方发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笑着说道:“发啥呆啊,走了,就知道你小子总能顺利过关,你站在这里耐着不走难道还想偷听军机嘛?!”

亚特曼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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