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祐五年。
秋天。
这一年的秋日,比往年要炎热一些。高温下,很少有人出门。原本喧嚣的八大胡同,也因为高温而人烟稀少。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草庐内,响起男子低沉的吟唱。
“柳屯田又吟诗了。”
“柳七哥的身子越来越差,这样下去,恐怕熬不过今年。”
“那天杀的皇帝老儿,为何如此折磨柳七哥。”
“……”
草庐周围,莺莺燕燕,美色环绕。
自古多情柳三变,柳永走入生命尽头,一切都在变,唯一不变的便是那多情的性格。这么多年,柳永也是唯一一个能与这么多女子日夜歌舞,却又洁身自好,片叶不沾身的人吧。
“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好一个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皇帝老儿,你这一句话,却是让我漂泊数十年。奉旨填词柳三变,世人都知我柳永才华,却有谁能陪我浅斟低唱”
柳永,一代传奇。
奉旨填词柳三变,被人尊为“白衣卿相”。
嘎吱。
木椅响的越来越厉害,柳永的身子不知为何开始剧烈颤抖,瞳孔涣散之际,却显得比往常更加明亮,一双眸子漆黑如玉,仿佛看透天机,掌握生死一般。
“若是有来生,何须白衣卿相,何要浮名,不如浅斟低唱。”
声音之中,有着无尽悔意。
众人都知,柳三变风流潇洒,纨绔不羁,不降浮名放在心上,但读书为治国,柳永有怎能免俗?
白衣卿相!
纵然白衣,也有卿相之志。
说到底,柳永还是期待做官,期待受重用的。但奈何得罪当朝皇帝,一辈子也只能碌碌无为。
咔嚓!
蓦地,天降神雷,雷霆正巧劈中木椅上的柳永。
随即,尖叫迭起,一代文豪柳永殒命。伴随着无数歌妓的痛哭。草庐内,隐约又响起了柳永最后那句话:
“若是有来生,何须白衣卿相,何要浮名,不如浅斟低唱。”
……
与此同时,千年之后的华夏。
“唔,脑袋好痛。”拍打脑袋,柳永从杂草丛中醒来,环顾四周,灯火通明,不由得一愣。
“我不是死了吗?”
“这里,莫非就是地府?”
“人人都说地府恐怖诡秘,却不曾想到,这地府竟也如此绚丽。咦?”
突然,柳永收声,因为他听到了一丝奇怪的声音。
那是一种最原始的声音。
是一种灵欲交流的声音。
顺着声音,柳永朝着来源处小心奕奕的摸索过去。
“地府,竟也这么开放?”
“可就是这两个鬼不怎么样,难得虚胖,女的脸上长斑。无趣,无趣。还以为碰上了《活春宫》,却不曾是这种画面。还是别看了,面的闪瞎我的眼。”
“谁!”
柳永小声嘀咕的声音被那欲火缠绕的两人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迅速结束。与此同时,那光膀男人迅速朝柳永的方向冲来,速度之快,比之百米与动员也相差不多。
砰!
柳永和那男人对拳,竟不由得倒退三步。
高手!
身体绷紧,柳永摆手,赶忙说道:“这位鬼兄台,大家都是鬼。看看也不所谓,反正等下就要投胎了,不用这么大火气吧?”
鬼兄台?
投胎?
这个混蛋,是要送我去投胎?
一听这话,那男人怎么还能忍,哇哇怪叫着朝柳永冲去,以手为刀,要将柳永斩杀。
“我靠!还来?”柳永怪叫一声,而后脚尖一条,一枚石子上升到胸前位置,屈指一弹,石子周围包裹着火焰,要那男人袭击过去。
“古武?给我停!”
说话间,那男人一拳轰出,地面震荡,一堵坚硬的墙壁挡在正前方。石子与墙壁碰撞,恐怖的力道将石子深深嵌入墙壁之内。待到石子彻底停住,那墙壁却又诡异的消失。
一同消失的,还有柳永。
“混蛋,别让我逮到,不然老子千刀万剐了你。”
纵然跑到山脚下,柳永仍旧能感受到那男人的杀气。
“真暴力,这鬼真有意思。刚才突然出现的那堵墙壁,一定就是妖术。咦?莫非那就是传说中的鬼火?”
还没嘟囔完,柳永的目光便被前方的景色一吸引,瞧着那一道道绚丽的灯光,柳永像是好奇宝宝一样,左瞅瞅右瞧瞧。很快,他的目光就被再次吸引,雪白的大长腿,诱人的事业线,浑身上下不足一匹布的靓女。
“哇咔咔。鬼,都这么开放?”
“早知道这样,别说一个白衣卿相,就是十个我也不换。这腿,这腰,这脸,漂亮。”
“大哥,救救我!”
然而,就在柳永被眼前美色吸引的同时,祸事已经开始降临。
后背被撞,但却感觉不到坚硬,尽是柔软。转过头来,刘永瞧见那出声之人:美女,大美女。
这个女鬼好正点,肤白貌美腰身细,前突后翘腿子长。
“这位鬼小姐,不知小生有什么能帮助你的。”柳永微微欠身,目光更加迷离了,那胸前的两颗深水炸弹,简直有种破衣而出的感觉。
鬼小姐?
这货有病吧?
“大哥,他们是坏人,求你救救我。”来不及转换对象,白雨蝶拉着柳永手臂,水汪汪的大眼睛内充斥着恐惧,目光躲闪,不敢看左右不断靠近的几名黑衣壮汉。
“坏人?小姐莫怕,有小生在,区区几个小毛贼,手到擒来。”露出一口白牙,柳永憨憨的笑容没有一点震慑力。迅速向前几步,正好挡在靠近而来的壮汉面前,柳永软绵绵的话,更让白雨蝶失去信心:
“几位鬼兄台,你们是坏人吗?”
被柳永挡住,几人本就有了发愣,再听到柳永这句话,更是摸不着头脑。
“鬼你麻痹,给老子让开。”为首的那男子头发被染成白色,指着柳永叫嚣。
眉头一皱,而后又迅速舒缓,柳永的声音之中已经有了不少怒气:“兄台,恶语相向,可不是大丈夫所为。有本事我们就……”
“滚蛋,在拦着大爷,小心揍你。臭书呆子,有本事咱练练拳头!”
练拳头?
他们这是同意用拳头讲道理了?
砰!
目瞪口呆,那叫嚣的壮汉愣住了。张张嘴,却又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练练拳头,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不知道这一拳,兄台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