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边塞特有的风,像刀子般的烈风;浓郁的,浓郁的血腥味,浸红了土地。那个身着战衣的女子,接受着敌军的投降。血,都是血,遍地的尸体,只有“铁”字旗在风中飒飒作响。
风,王都特有的风,夹着鸟语花香;浓郁的,浓郁的血腥味,浸透了土地。木桩上绑着的身躯,滚落到地上的头颅,喷溅到脸上的血。血,都是血,红色的土壤,只有不甘的嘶喊仍在回响。
“杀了他……”黑夜中,有什么东西在叫嚣?
“杀了他……”嘶哑的声音在重复着。
一双沾满血污的手,从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中探出,用力扯断许尚脖子上的红绳。
然后他感觉在自由落体;
然后他眼睁睁看见自己的身体倒了下去;
然后温热的血液喷溅在他自己脸上——他的头,掉了。
许尚猛地从床上弹起,惊魂未定地大口大口喘气。懵了好一会儿,许尚赶紧摸了摸脖子,好好的没断。他长舒了一口气,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梦中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虽然许尚他一开始只是个旁观者,心中却莫名感到无比的悲痛。还有最后,那只手给许尚扯的那一下,差点没吓哭他。
突然,许尚起身穿上鞋,好像记起什么似的在柜子上翻翻找找。他找到了昨天随手搁着的那块玉,重新戴上,并仔细打了个死结。
因为刚刚想到“吓哭”,他突然记起一点小时候的,而且是戴上玉之前的事情——小小的许尚隔几天就会做着同一个梦,梦里是血,是杀戮,是尸体。就算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种梦仍然是很可怕的,何况一个几岁的娃娃。每天早上许尚都是吓得哭醒的,而晚上就害怕睡觉,这也是他小时候体弱多病的原因之一。
许尚把戴好的玉从后面转到前面,垂到胸口。他凝视着上面的花纹,推测着原因。
似乎自从戴着这玉后,许尚似乎就没有做过这种梦了。那么,原因就可能是昨天把玉摘下来了,才会又开始做这种奇怪的梦吧。
所以,许尚一本正经地想,说不定这玉是个宝贝,护身又安眠!
许尚看了下手表,打了个电话给林楚,让他动作快点。
许尚放下电话,走到窗边,撩开窗帘,发现才过去一个晚上,他就能看清无空之城上的那颗巨大的树了,树上结着明亮的“小太阳”,让许尚看得晃眼。
不太对劲儿吧,许尚低下头皱了皱眉,今天可才十四啊,以往十五的早晨也不一定能看得清楚啊……
边想着,许尚一边走向卫生间,难道,这些之间有什么关联吗?为什么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呢?体质特殊什么的,那也要有个特殊的原因吧!难道我不是人?还是拥有了什么神秘的力量?譬如阴阳眼什么的啊……
呸呸呸!许尚用力扯了两下脸,看向了镜子里那个青年。
五官清清秀秀,清浅干净的瞳仁像一泓清冽的泉水;头发软软嗒嗒地耷拉在额头上,泛着略暗哑的颜色;肩不宽,背不厚,但足以依靠;手长脚长的,随便披几件衣服,就一个翩翩佳公子。一眼就觉得他是一个软软糯糯小公子,可又有谁知道,他内在,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他抓了抓头发,想到自己又把这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事串在一起,想想都烦,他真是tm的庸人自扰!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溅起的一滴晶莹的水,轻轻划过垂下来的玉,反射出红色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