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大板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说,这责罚已然是不轻了。不死也只有半条命在,翠玉吓得脸是攸的一白,身子颤抖不已!但是上官堂向来对下人严苛,严正家风,罚不留情!翠玉纵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向他求情。
翠玉已然见有人要上前来拿她,抬眸见上官倩兮仍埋在相爷的怀里,一双秀目正讥讽的看着她。翠玉眼里不禁闪过一丝怨恨,唯今之计,她只好跪在地上,一双手拉扯着刘姨娘的衣摆,恳求道:“姨娘,你救救奴婢!奴婢知道错了,请姨娘救救奴婢,这四十大板会要了翠玉的命的……”
她不说,刘姨娘眼里也满是恨意,想不到上官堂一来竟帮着那个贱蹄子重责自己的人,这不是相当于落自己的脸吗?如果她连自己的人也护不好,这让她以后如何在相府立威立足?刘姨娘愈想愈是愤恨,当即想上前一步求情。
上官倩兮又如何看不穿她的技俩?当即上前两步,娇喝道:“真真是可笑!姨娘素来处事公正又如何会包庇于你?这么多眼睛看着,你才刚进门就说本小姐与人苟且,如此大不敬的话你也说得出来。如果不惩治你又如何能正家规?如今你还想要姨娘帮你求情,你是想陷姨娘于不义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话是姨娘教你的。”
这话一出,刘姨娘立刻慌了神,对啊!如果闹成了这样她还替她求情,相爷会怎么看她?说不定更是会怀疑自己此行的用心。她切不可因小失大!在这院里,失了什么也不能失了相爷的宠爱。抓住了他的心便什么都会有的。
想罢,刘姨娘一双美目泛起了薄冰,恨恨的俯下身去,提手便甩了翠玉一个重重的耳光,大声吼道:“好你个贱蹄子,平日里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如今待人处事竟如此嚣张跋扈,以下犯上,你是活腻了吗?还想求情?来人,把这狗奴才拉下去,狠狠的打。”
这时,刘姨娘带来的几个婆子一下子就上前拉住了翠玉,翠玉没想到刘姨娘竟如此绝情,一下子就反脸不认人了。那话不是按她早已吩咐好说的吗?她怎么可以过完河就拆桥了呢?她想也没想便扑到刘姨娘的腿上,厉声叫道:“刘姨娘,这话不是你……”
翠玉话还未说完,其中一个婆子便把一块破布塞住了她的嘴巴,翠玉绝望的咽咽作声。三下作两下便被人拉了出去。不一会,外院便响起翠玉哭爹喊娘的惨叫声,以及那“啪啪”作响的板子声。一下又一下,真是渗人得很!
上官倩兮见翠玉已然受到了惩罚,她也不便多说,于是便乖巧的站在了一边。香兰眼角微抬,扬手帮上官倩兮理了理衣裳。还有腮边的碎发。
刘姨娘见状,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意。便趁热打铁说:“老爷,妾身私自闯进大小姐的房间里是为不妥,但是妾身也是担心大小姐的安危。因为有下人上报,亲眼见到有贼人进了大小姐的院子里。妾身一着急便都忘了礼法了,但是妾身也是担心那贼人真进了大小姐的闺房。如今,为了大小姐的清誉,老爷也刚好在,要不,现在就差人进屋搜一搜看一下是否属实?也好安了大小姐的心啊!”
刘姨娘说得是那个情真意切,仿佛一切都是为了上官倩兮好。如果此时她再有一丝反驳,那便是上官倩兮的不对了。
上官堂犹疑了一下,也知此事事关女儿的名声,也不能马虎!上官倩兮也不让他为难,忙作乖巧的模样上前两步,轻声道:“父亲,为了女儿的清誉,也烦请父亲差人好好搜察一翻,以还女儿一个清白。”说罢,便让开了道,让上官堂的随从进了内室搜。
此时,众人的心一悬,上官堂神色不明,刘姨娘则眼眸里闪着兴奋,殷切的想见到上官倩兮出丑的模样。如果她名声一毁,那连氏也是从此不可翻身啦!那相爷就只能把宝都压在自己聪慧的女儿身上。说不定,自己还可以被升为平妻,那她的宝贝女儿就不用永远带着一个庶女的名号受人白眼。
刘姨娘还沉浸在自己的白日梦中,那搜察的人早已完事出了来,“禀报老爷,大小姐的内室里并无其他人。而且床帐早下,大小姐像是早已歇下,应该是被人匆忙吵醒的。”
搜察的人是上官堂的随从五福,为人敦厚,平日里就看不惯刘姨娘的作派。现下见她又想生事,语气中不由得带着丝气恼。
上官堂不由得暗松了口气,上官倩兮早已是意料到结果,面上是波澜不惊。但是刘姨娘的脸攸的一下子白了,心里也是凉了半截。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已经把那俩人使进了院子,而且计划得天衣无缝。这又如何会出错?
想罢,刘姨娘心里一乱,像不相信般竟径自走了进内室查看。上官倩兮讥讽的看了她一眼,刘姨娘表面上对她是宽厚,但是背地里却屡次要致她于死地。这样的人,她又如何不恨?
上官倩兮见刘姨娘一脸失望和不解的走了出来,深邃的眸子里不由得射出一道冷光,仿似漫不经心的道:“姨娘,我怎么看你的样子就好像在我这搜不到贼人让你好失望啊?”
上官倩兮声音温和,但说出的话却让众人一惊,刘姨娘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上官堂见状不由得拧紧了双眉,一脸猜疑。刘姨娘的作派的确是让他起疑。
“怎么会呢?大小姐,你想到哪里去了?姨娘是担心你而已!这不一听说有贼人进了内院便第一个到大小姐你的院子里来,连蕊儿那我还来不及去呢?”刘姨娘一脸讪笑,那笑意却远远不到眼底。
上官倩兮心里冷哼一声,嘴里是紧追着问道:“姨娘是听谁上报有贼人进了院子?”
刘姨娘没想到她真的会追问,但是幸好她早已做了多手准备,只见她抬手一挥,一个深蓝色长袍的婆子便出了列,恭敬的朝上官倩兮回道:“回大小姐,是老奴禀报了刘姨娘此事。”那婆子许是方才见识了上官倩兮的厉害,现下低眉顺眼的模样,让人找不到破绽。
“哦?那你是亲眼见到那贼人进的内院?那贼人穿的是什么衣服?长着什么模样?”上官倩兮晓有兴味的问道。
“呃……”姜还是老的辣,那婆子略一思索,便编好了台词:“老奴刚好到洗衣房出来,还没站定便见那贼人嗖的一下便闪进了内院。太快,并没有看清楚模样。不过老奴看见那俩人是穿着黑衣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上官倩兮不由得轻笑出声,“你不是说那贼人闪得太快,你连模样也没看清,而且又穿着的是黑衣。夜色那么重,洗衣房离我这院子也是有好几步路的,你怎么就肯定那贼人就是进了我这个院子?”刘姨娘都没敢多说,这厮竟然连有几个贼人都讲得清清楚楚的,还说不是提早就想到的彻词?是当她是傻的吗?
那婆子听罢一怔,但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忙回道:“老奴没见到是进了大小姐的院子,只是禀报了姨娘说有贼人进了内院。刘姨娘是担心大小姐的安危,所以第一个便来了大小姐的院子。”那话说得是那么个滴水不漏啊!刘姨娘心里也不免得意。
这厮只不过是上官倩兮想用来抛砖引玉的人,她定然不会与她较真。
只见她回头着急的朝上官堂道:“父亲,如果真是如此!那贼人必定是还藏在了其它地方。我府贵为当朝相爷府邸竟还有贼人胆敢夜闯。可见那贼人并不是一般市井之徒,说不定是某些邻国细作或者是想对相府不利之人。我们一定要把那贼人好好的给搜出来。不然,如果真闹出什么事会对爹爹你不利的。”
上官倩兮故意把那俩个贼人说成了细作或者想对相府不利就是想让上官堂心急,好让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
果然,上官堂眼里立刻迸射出一道寒光,心里也止不住冒出了冷意。他经常帮皇上处理国家大事,所以很多机密文件他都会带回府的。如果,一些有心人真的想刺探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回头看了上官倩兮一眼,见她一脸急切。心里不免欣慰不已!真是庆幸自己有一个如此惠质兰心的女儿,而且总是一切以相府安危为重。真是一个好女儿!
上官堂冷冷的唲了众人一眼,吩咐道:“所有人随我好好搜察一翻,一定要把那贼人搜出来。”
“是,老爷!”众人齐声应道。
“倩兮,你就留在院子里吧!”上官堂担心她的安危。
“这怎么可以呢爹爹?女儿也想为爹爹出一份力,况且女儿即使留在了院子里一刻没捉到那些贼人女儿也是一刻也不得安心。”上官倩兮忙道。她又如何会错过那一场好戏?这一切都是她们自找的。
“那好吧!咱们走!”上官堂抬脚便走,上官倩兮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刘姨娘不由得嘻笑了一声。轻移莲步便跟了上去。刘姨娘现在不但恼怒更是揪心不已!好好的事情怎么一下子就变了个样,那俩个不长眼的东西事情没办成就已经很不妙了,如今若是还被相爷捉住的话定会东窗事发。那便是水洗也不清啊!怎么办??
可是上官堂也不容她多想,人早已出了静馨苑。那作假证的婆子忙上前拉着刘姨娘也紧跟着出了院子。
一行人才刚走到偏院,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呼救声:“救命啊!有贼啊——”那声音清楚得很,众人一下子便住那方向跑了过去。尾随在后面的上官倩兮淡扫娥眉,一双秋瞳闪过一丝兴味。好耳熟的声音!
“云芷,你怎么了?手为何受伤了?”香兰随众人一拐过转角处,便见到摔坐在地上的人儿忙急冲了上去,一脸的着急。云芷见到众人都朝她奔来了不由得急声道:“有贼,刚刚被我碰到还想打晕我,我转身才跑上两步便被推倒在地。那贼人见我呼喊出声忙闪进了那院子里了。”
云芷素手一指,随后跟来的刘姨娘脸嗖的一声白了,那不是蕊儿的院子吗?这俩个家伙怎么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