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这是干嘛啊,这要是让外人看到了,可怎么看我啊?”长陵公主笑着掸了掸狐裘上的几片雪花,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离歌,眉眼都是得意。
“我也不想难为嫂子,咱们都是一家人,我看那枝梅花开的不错,就劳烦嫂子去给我摘摘?”长陵公主笑盈盈的指着那枝伸到四米多高的假山上的枝桠。
那假山怪石嶙峋,到处都是雪,而且那枝梅就开在山顶上,上面的宽度站一个人很危险,假山下面是尖尖观赏性的石笋,这要是掉下来必死无疑。
萱萱抬手擦干脸上的泪,刚刚被泪水洗刷的明亮干净的眼眸里满是坚毅,小姐为了她下跪求人,她对自己这般情深意重,她不能再连累她,让她身处险境,要死也是自己去。
“二夫人,我替夫人去吧。”萱萱一脸视死如归的释然盯着长陵公主满是危险气息的眼眸。
长陵公主轻哼一声,用眼角瞟了一眼萱萱,一脸的不屑:“一个低贱的婢女,你也配为我摘花!”
萱萱还欲说些什么,离歌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好,我去摘,但请公主信守承诺,我去摘花你就放过萱萱。”
长陵公主柳眉轻扬,看着向假山走去的单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险恶。
离歌脱掉披风丢在一旁的雪地上,抬头望了一眼那山顶上傲霜斗雪的红梅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攀住一块突出的石头,小心的往上爬着,松软的白雪摸在手上是入骨的寒冷,刚爬了三分之一的高度,天空又开始飘起了簌簌的雪花,刺骨的寒风夹着片片白雪朝脸上扑来,冻的离歌有些苍白的脸微微泛红,老天似乎是故意跟她作对,雪渐渐的越下越大,落在她的睫毛上犹如白蝶在扇动着银翅。
离歌腾出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的雪,一个不注意脚下踩着的石头有些松动,她的身体就开始往下滑落,她眼疾手快的及时抓住身旁突出的石头,可是锐利的石尖却将手心扎的鲜血直流。
萱萱吓得惊呼一声“小姐”,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亭子里围着狐裘,捧着珐琅掐丝铜胎手炉,喝着热茶斜靠在抬椅上的长陵公主使劲磕着头,“二夫人,我求求你了,不要再让我家夫人往上爬了,她的身体受不了的。”
长陵公主抬头瞄了一眼浑身是雪的离歌,要不是她每爬一步,白雪上都会留下一个红色的血手印,她还真找不到她在哪了呢,看着那雪上刺眼的红色,她心里无比舒畅,斜斜地憋了一眼跪在亭外快成雪人的萱萱,扬起人畜无害,甜美的笑容:“真看不出来你家夫人爬山还是一个好手呢,今天我真是大开眼界啦,你最好不要在下面大呼小叫干扰你家夫人,不然你家夫人分心失足掉了下来,那可就是你害的了!”
萱萱不再说话,只是满脸泪水固执的磕着头,可长陵公主只是低头拢了拢胸前的狐裘,不再看她。
离歌整个身子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她攀在石头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艰难的抬起头望了望山顶,快到了,她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那枝红梅在雪中微微颤动着。
“加油,离歌,你一定能做到的。”她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鼓劲。
她紧紧的咬着自己已经发白的嘴唇,努力向上挪动着,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力气也渐渐变小,就像正在慢慢泄气的气球,一点点变的虚弱,她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奋力抓紧山顶上的石头,移到顶上那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上趴着,她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浑身都僵硬了,她努力的用一支手支起半个身子,另一只手去够眼前的梅枝,可梅枝太高半支着身子根本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