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这场惨烈的安庆保卫战中,太平军与清军投入的总兵力都在十万人以上,但是清军部署水陆兼备,连成一体,而太平军则全是陆军,又被分割在桐城、集贤关、菱湖和安庆这四个孤立之地,各部几乎都是各自为战,因此这场保卫战的结局是显而易见的。于是,在随后的各个战场上,英勇的太平军将士虽经顽强抗击,但是安庆保卫战最终还是以太平军的失败而告结束。例如,防守在集贤关外赤冈岭的刘玱琳和李四福所部,在与清军顽强抗战二十天后,四千余将士因粮尽弹绝而全体壮烈牺牲。再如,因驻守在集贤关内的太平军程学启部在关键时刻献城叛变,致使菱湖南北两岸的太平军营垒被清军各个击破。又如,损失惨重的陈玉成部为了夺回集贤关,确保安庆这一战略要地的安全,虽与太平军杨辅清部苦战半个多月夺回了集贤关,并在关口、毛岭及十里铺一带加紧修筑了防御工事。同时,安庆城内的太平军守将叶芸来、吴定彩、张朝爵也列队西门,与其遥相呼应,并携手向清军曾国荃部主动展开攻击,但双方都在肉搏中付出了重大牺牲。就这样,在双方相持十多天后,清军终于以地雷轰塌了安庆城墙,随即突入城内与极度饥疲的太平军展开了惨烈的巷战,最后英勇顽强的太平军全体一万六千名守军及守将叶芸来、吴定彩全部壮烈牺牲。安庆城被清军攻陷时,英王陈玉成所部被清军顽强阻击在集贤关,根本无法前往援救,只得眼望城陷兵败而无计可施。安庆失守,英王陈玉成不得不率部撤离集贤关退守庐州,即安庆保卫战宣告彻底失败,从此太平天国进入到严重的内讧之中,兴盛的形势也开始急转直下。
福建
万松关
位于福建省漳州市龙文区梧浦村东约一公里处岐山与鹤鸣山之交界,是古代漳郡东面通道上的一处必经隘口,它扼守着进出漳州境内的东边门户,自古就有“麟蹲凤翔,襟带川原”之称。
作为福建省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的万松关,是由郡守施邦曜于明崇祯二年(公元1629年)所建筑,关城全部以条石砌成,高二十五米、厚七米、长一百米。在雄伟关城的门额上,至今还有明朝大学士林钎所书“天宝维垣”四字匾额镌刻其上。而万松关之得名,则是因为当年漳郡乡绅陈克聪在此“植松夹道,连荫十里”之故。虽然陈克聪在此植松万株以表庇佑乡亲之初衷,但无情的战争不会因此而忽视闽南这一军事重镇。例如,矢志抗清复明的明朝遗臣郑成功,为了有效地抗击已经南下的清兵,于清顺治九年(公元1652年)率部攻占了漳州东北方向的长泰。随后,郑成功为了抗击清廷闽浙总督陈锦统率而来之“剿匪军”,巧妙地运用了纵深梯次配备、诱敌围歼之方略,先在诏安和南靖等外围地区部署了水陆军队,以阻击清军从潮州、汀州、泉州之援兵;又在同安通往长泰的必经之路——江东桥及其周围山林中层层布兵,设险以待。果然,清军于三月十三日进入郑成功设在江东桥的埋伏圈后,不仅被郑成功所设伏兵分割包围,还遭到了火筒、火箭和铳器的射击,清军死伤大半,随后清军在与郑成功伏兵进行一整天的激战中全部被歼灭,就连统帅陈锦也被其侍卫刺杀后割下首级献给了郑成功。江东桥大捷后,郑成功率军乘胜攻占长泰,进而围攻漳州,并在万松关与清军进行了多次激战,屡屡挫败清军。面对漳州前线这种极为不利的战况,清廷采取了“围魏救赵”的战略,派遣满族将领金砺统率数万马步骑兵进攻漳州东南方向的海澄。由于海澄是厦门之门户,也是郑成功退守台湾的必经之路,所以郑成功不得不将围攻漳州的部队撤往海澄。从此,郑成功率部与清军虽经多次苦战,但最终不得不经由厦门退往台湾。
分水关
位于福建省福鼎县东北十五公里处贯岭镇分水关村,地处浙江省泰顺县、苍南县与福建省福鼎县的交界处。据《方舆纪要》中记载:“叠石、分水二关,俱闽王时筑,以备吴越。”由此,不仅可知叠石和分水两座关城是闽王时代所修筑,而且还是“以备吴越”的军事要塞,有“闽东北门户”之称。
唐朝末年,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中国就此进入五代十国的分裂之中。这时,河南固始人王审知跟从哥哥王潮揭竿而起,招募兵士,辗转进入福建境内自称闽王。在王审知统治福建的三十九年中,不仅对促进当地的经济和文化发展大有功绩,而且为了保境安民防止吴越的入侵,先后创设了诸多关城,分水关便是其中之一。因此,王审知有“开闽王”之誉。不过,“开闽王”王审知当年的修筑的分水关早已毁坏,而今的故迹则是明正德十五年(公元1520年)与天启初年建筑。整个关城城垣周围长三千九百多米,高五点六多米,设有东、西、北三座城门,关城内建有炮台一座,左右营房各两间,还有后来建造的观音堂、石牌坊和四角亭等。在距离分水关不远处有一名曰“军营”之地,相传是古代闽国屯兵之所。到了清乾隆年间,郡守李拔曾在此题有“分水雄关”四个大字,遗憾的是至今难寻。至于分水雄关现状,因公元1956年闽浙公路(现为104国道)从关口贯穿南北,遂将分水关切为两段,只尚存有长五百多米、高约两至三点五米、宽零点九米的残墙一段。好在清代大学者俞樾(字曲园)在由浙江德清老家前往霞浦省亲时留有一诗,让人们从中怀想分水关当年的雄伟与险要:“岭上严严分水关,令人回首故乡山;归途倘践山灵约,雁荡天台咫尺间。”公元1989年,福鼎县人民政府将分水关列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这样一处雄关险隘,自然少不了惨烈的战争为其增色。诸如,明嘉靖年间著名将领戚继光、俞大猷和朱玑等以此为东南沿海重要的抗倭根据地,先后多次击退倭寇之进犯;其中,明嘉靖三十五年(公元1556年)武生程伯简率领民众抗击万余名进犯土堡之倭寇,围攻土堡长达七昼夜,终于击退来犯之倭寇;嘉靖三十八年(公元1559年)四月参将黎鹏举于秦屿海对面山岛痛击倭寇时,不仅冲毁、击沉倭寇之舟船,还追击至霞浦三沙湾火焰山一带全歼来犯之敌。诸如,清咸丰十一年(公元1861年)十月浙江平阳金钱会起义军,在首领谢公达的率领下长途奔袭分水关,一举歼灭清廷守军近百人,从而长驱入闽攻占桐山城。为了铭记这些功绩,公元1945年9月3日所立“抗倭记绩”石碑至今犹在。
台湾
八通关
位于台湾中央山脉和玉山山脉两座高峰之间,海拔高达两千八百多米,关城周围树木参天,高峰耸立,是台湾山地最高峰的集结地区。在台湾全岛十座最高山峰中,就有八座分布于此,这些地方实在属于人迹罕至之地。那么,人们为什么要在如此险峻的地段修筑关城呢?
原来,修筑八通关与开通贯穿台湾东西三条道路中的八通关古道紧密相关。八通关古道又称玉里古道,始建于清光绪元年(公元1875年),是清末民初贯通台湾本岛东西的一条著名交通要道。关于开凿八通关古道之缘起,大约有两个因素:一是清同治十三年(公元1874年),日本军方以“牡丹社事件”为藉口,出兵攻打台湾原住民;同时,清廷基于西方列强觊觎台湾之严峻局势,朝中一些有识之士开始体认到台湾边防地区之重要性,遂有沈葆祯奏请开山抚番之议。另一是,由于台湾西岸平原地区的垦殖已经完成,而由于开垦土地不敷使用,移民之间的械斗事件经常发生;与此同时,台湾东部则仍有广大土地未曾开垦,而未能开垦的主要原因就是有中央山脉之阻挡,致使迁徙垦殖较为困难。所以,当沈葆祯所拟开发三条贯穿台湾东西的横贯道路之议一经提出,便受到清廷及台湾民众的欢迎,随后这一动议得以顺利实施。这三条道路是:由噶玛兰苏澳至花莲奇莱的北路、由彰化林圮埔至花莲璞石阁的中路及由屏东射寮至台东卑南的南路。其中,中路也就是现在所称的“八通关古道”,是由福建省福宁总兵吴光亮负责开辟兴建。清光绪元年(公元1875年)1月,吴光亮率领两千余名士兵由彰化林圮埔(今南投县竹山镇)开山东进,途经大坪顶、凤凰、牛温辘(鹿谷)、茅埔、八通关和大水窟等地,直达璞石阁(今花莲县玉里镇),其间虽然多有凿山、架桥、填壑、伐木等十分艰辛的工程,但这支从广东招募的开路队伍仅用了不足十个月的时间,便开凿出了宽约六尺、长达一百三十多公里的一条规模巨大之坦途。遗憾的是,由于当局拓垦政策、天然环境及原住民抵抗等因素,八通关古道仅在二十余年间便成了一条废道。
如今,废弃的八通关古道有些路段遗迹尚存犹可通行,特别是途经父子断崖、云龙瀑布、乐乐与对关等胜景,还成为探幽者的理想之所呢。公元1987年,中华民国内政部正式将清代八通关古道列为国家一级古迹。当然,从台湾作为祖国大陆屏障这一角度而言,西接阿里山、东连中央山脉秀姑峦山的八通关,其战略地位更是不容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