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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长城雄关(1)

万里长城“第一关”

山海关“两京锁钥无双地,万里长城第一关”,这是诗人对山海关的赞美。作为明代万里长城东段一座重要的关城,山海关确实是一处兵家必争之地。

从空中鸟瞰位于河北省东北部秦皇岛地区的山海关全貌,其关城呈四方形,护城河绕城一周,恰似一条银色的丝带缠在龙头之上,别有一番韵味。关城有东、西、南、北四个关门:东门叫镇东,也就是悬挂有“天下第一关”匾额的那座关门,西门叫迎恩,南门叫望洋,北门叫威远。山海关的关城并非一处孤立的建筑,而是与关内外的长城、墩堡、隘口等设施共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防御工程体系。在关城的东西两头又各筑有东、西罗城,作为前卫。万里长城自关城的东门城楼向两侧伸展,南面伸入大海,北侧自上燕山。在南北两边长城的内侧,距关城不远处建有南北翼城各一座,可供屯兵之用,南北拱卫,甚是稳固。关城的东门外还有许多城堡和墩台作为前哨,墩台也叫烽火台,专供传递军情所用,白天燃烟,夜晚举火,据此不仅可以知道敌军距离的远近,而且还能得知敌军数量的多少。城楼东、南、北三面共开有六十八个箭窗,远望更显示出这一天下雄关城楼的凛然气势。

然而,这处名赫地显关城上那“天下第一关”的匾额,却相传为明朝奸相严嵩之手笔,这实在是国人不愿接受的。于是,有人专门对其进行考证后,又有了是明成化年间进士、本地人萧显墨迹的说法。幸好这种说法被证实了,否则世人的心中肯定永远都不是滋味。不过,现在关城楼下所藏的才是原匾,楼上所藏则是光绪八年(公元1882年)的摹刻,而楼外悬挂的又是民国十八年(公元1929年)摹刻的。据说,抗战时日本侵略军曾企图将原匾盗走,因当地群众设法将匾额藏于西大街文庙的大成殿内,才得以保存下来。

嘉峪关教科书中称:长城西起嘉峪关,东至山海关,绵延万里。

是的,作为古今军事要地,嘉峪关正当河西走廊之最西口,战略地位确实非同一般。旧时,嘉峪关就是明长城九镇之一——甘肃卫,关城是整个长城防线上的一个重要据点,与整个城墙、烽火台连成一体,其平面呈梯形,从高处远望像一个大斗。整个关城有东、西二门,东门曰光化门,西门曰柔远门。西门外的罗城之门,即是嘉峪关的大门。据说,原大门之上也悬挂有“天下第一雄关”的匾额,只可惜此门于解放前被拆毁,现已无迹可寻。

关城的四隅有角台,角台上有高约两层的角楼,均为砖石砌成,状如碉堡。南北两侧城墙的正中有敌台,台上建有敌楼,面宽三间带有前廊。罗城西面南北两端亦建角台,台上也建有角楼。关城自远处望去,碉堡林立,城楼高峙,显示出万里长城雄关的凛然姿态。

各色“三关”缀长城

外三关——雁门关、偏头关、宁武关明代内长城分为东、中、西三路,雁门关为东路,偏头关为西路,宁武关为中路,此三关又称明内长城的“外三关”。

位于山西省代县境内的雁门关,因《山海经》中记载有“飞雁出于其门”而得名。

历史上雁门关属代洲八景之一,素以“雁门紫塞”而闻名。旧时,这一带山上生产一种石头,明朝李时珍在其著述《本草纲目》中称之为代赭石,再加上附近兼有长石、粘土均呈紫红色,在阳光照射下,分外好看,更显出关塞之壮丽,故名“雁门紫塞”。当然,雁门关不仅景致优美,而且地势险要,防御严密。古老的内长城蜿蜒曲折,山上的烽火台星罗棋布,加上城楼、敌台、内外城障亭墩守望相助,真可谓是固若金汤。

不过,有趣的是雁门关也被称为“第一关”,记得关城门额的砖墙上刻有这样一副对联:“三关要隘无双地,九塞尊崇第一关”。不管如何,雁门关也实在是一座不能不说的名关险隘了。

位于山西河曲县以北五十五公里处的偏头关,东连鸦角山,西逼黄河,因其地势东高西低,故名偏头。至于偏头关之名,则始于宋代才设置。不过,在偏头关修筑土城,那是明洪武二十二年(公元1389年)才有的事。

土城建于黑驼山的山坳内,城周近三公里,四面环山,形若覆盆。据《读史方舆纪要》记载,在关外筑有四道边墙:第一道称大边,在关外六十公里处,东起平鲁县崖头墩,西抵黄河,长一百五十公里,无墙而有藩篱。第二道称二边,在关外三十公里处,东起老营、鸦角墩,西至黄河岸的老牛湾,南至河曲县石梯隘口,长约七十公里。这道边墙实际上是外长城的一部分。第三边在关东北十五公里处,东接老营堡,西抵白道坡,长三十五公里。第四道在关北一公里处,东起长林鹰窝山,西达教场,长约六十公里,而在今黄河岸边的桦林堡地段,尚存有边墙约三十公里,全部为砖砌,高耸于河岸之上,甚为壮观。

实际上,在明代时偏头关已处在北界。北接蒙古高原,西隔黄河与鄂尔多斯高原相对,内外长城在关东老营堡处相接。

初时,蒙古势力不断侵犯边界,稍后又深入鄂尔多斯内部,屡犯晋西北,该关首当其冲。据《偏关志》称:“宣大以蔽京师,偏头以蔽全晋。”由此可见,偏头关在屏蔽晋冀以至京都的重要地位。

登上古偏头关,东望黑驼山,巉岩壁立;西望黄河,滚滚千里,长城与边墙依关蜿蜒,景色壮丽!诚然是一地险关雄,边防要冲,非属虚言。

位于山西省宁武县境内的宁武关,属于晋北古楼烦(古部落名)地。战国时,赵武灵王为了防御匈奴的侵扰,曾在此设置楼烦关。唐末置宁武郡,明代复置关,即称宁武关。也有人说,其地旧有宁文堡,取文武对应之义,因有此称。到了明景泰元年(公元1450年),开始在此修筑关城,以后续有修葺。宁武关,是三关镇守总兵的驻所之地。

宁武关城筑于吕梁山脉北部支脉的山口,周长七里余,襟山带水,地形险要,今已倾圮,两侧山上的内长城遗迹尚存。据实地考察可知,这关城故址就是今山西省宁武县城,当吕梁山脉北支芦芽山和云中山交会的谷口。谷口宽广,敞向北面的朔县盆地。三面环山,北倚内长城,深居于四面屏蔽的腹地,形势稳固,易守难攻。这里处于大同、朔县联合盆地的南缘,地形高亢。山西省内两条大河——桑干河和汾河却取源于此,分流南北。东西两面又有滹沱河、黄河的支流由此流出。因此,这里虽是山区,却具有路通四方之利,交通十分方便,由此北上可到大同,南下可达太原。宁武关居于“外三关”之中,为东西要害,与雁门关、偏头关左右相顾,互相呼应,成为晋中的屏障,战略地位极为重要。据《边防考》中记载:“大同有事,以重兵驻此,东可以卫雁门,西可以接偏头,北可以应云朔,盖地利得也。”

如此看来,明代把宁武关与雁门关、偏头关同视为首都北京西部的重险,依为藩屏,是具有一定军事战略意义的。

内三关——居庸关—八达岭、倒马关、紫荆关

作为一处名声在外的军事雄关,居庸关最初并非是长城线上的关隘。在居庸关修筑长城,始于北魏年间的“畿上塞围”,后在北齐年间又将长城自幽州北夏口(即今居庸关之南口)修至恒州(今山西大同),再后来才从这里往东把长城修到了山海关。从此,居庸关便与长城相结合,成为万里长城线上的一处重要关口。当然,古时太行山从山西经河北至北京,连绵数百里,从山麓至山脊皆陡不可攀,其间仅有八条通道,谓之曰“太行八径”,居庸即是其中的第八径。由此可见,居庸关确非一般关隘所可比。

居庸的名称,据有关文献记载是以秦始皇时迁徙庸徒(庸是指贫苦受雇的劳力)于此居住而得名的。但秦始皇时的长城却并不经过这里,而是从北面较远的地方到达辽东的。在秦始皇修筑长城的同时,曾沿长城设置了十二郡,用来开发长城沿线和保证驻扎长城部队的供应。其中,上谷郡就在今居庸关附近的延庆、昌平、怀来、宣化、保安这一地区,于是就把这些地区的老百姓和囚徒迁居至此,这倒是有可能的。不过,在居庸这里设置关卡应该是汉代时期的事。但当时这里的居庸关并不是长城线上的关口,而是居庸关县与军都县之间的关口。到了三国时,居庸关被称作西关,魏时又称军都关,北齐则改称纳款关,而唐朝称作居庸关、蓟门关或军都关,辽之后至今都称作居庸关。

关于居庸关关城的布局情况,元代之前鲜有文字记载,直到元代熊梦祥在《松云闻见录》中摘录欧阳玄过街塔铭中所说的点滴内容值得人们注意。一是元时居庸关作为由大都通往上都的大道,皇帝经常从此往返,在居庸关内有寺院,有花园,还有皇帝住宿的地方。二是在关沟的南北建有两道大红门,作为关口的南北大门。按照元人乃贤居庸关诗自注上说,永明宝相寺和云台在关北五里,由此可知元时居庸关的范围与现在相似。

现存的居庸关位于长达三十余里的关沟之中,有南北两个外围关口,作为南北门户。南口距北京四十余公里,是居庸关关沟的入口处。北口就是现在的八达岭口,即八达岭关城。居庸关位于南北二口之间,且居于两山夹峙、山形陡峭的狭谷之中,旧时还设有重兵守卫、巡逻,因此自古就有“绝险”、“天险”之称。故如果居庸关失守,就等于把北京城完全袒露在敌人的兵锋之下。

不过,作为一处风景胜迹,居庸关同样有着非同寻常的游览价值。首先,居庸关仅距离昌平区十余公里,近年来当地政府投入大量资金用于修缮和恢复了一些景观,是难得的一处旅游胜地。构架于三十里关沟正中的居庸关,是高达八米、周长十多华里的关城,除了原有的水门已经湮没无处找寻外,还有南北两座关门。听当地老人说,原先城内有高大的过街塔,如今毁坏得只剩下一处云台了。不过,这一处云台可非比一般古迹,它是元朝时兴建的,现今的云台仅仅底座就有九米多高,全部用青色的汉白玉砌成,云台的顶部还设有石制的护拦和石雕的排水龙头,云台正中开设有南北向的两个券门,虽呈唐宋式的六边形,但依然可以畅通车马和行人。

居庸关这处云台之所以属于价值无比的文物,重要的是,它是皇室祈求佛法保佑江山及其子民永世安康的见证。据过街塔的铭记中说,券门“下通行人,皈依佛乘,普受法施”。云台券门内外还密密麻麻地镌刻着密宗图形,如券顶两侧雕刻有十方佛和千手佛,如券门内两侧雕刻有护法天王,他们分别是东南增长天王、东北持国天王、西北多闻天王和西南广目天王。在这四大护法天王的手上和脚下都持有或踩着东西,有持剑的,有打伞的,有抱着琵琶的,还有手里擒着一条蛇的,造型各异且生动逼真。特别令人费解的是,四大天王中惟有持国天王脚下踩的是人,其他天王脚下踩的都是鬼神,而且持国天王脚下踩的是一位身着汉家服饰的女人,在天王的两侧还雕刻着持笏恭恭敬敬像是在迎接的汉人和少数民族人物的形象。这真是匪夷所思的事。另外,为了纪念造塔和后世不断修缮塔身者的功德,其上还有用梵文、藏文、八思巴文、畏兀儿文、西夏文和汉文等六种文字镌刻的经文咒语。那经文咒语一般人不一定能够明了,但罕见的西夏文字可是后人研究西夏历史极为鲜少的实物资料。

位于北京昌平区北部与延庆县交界处的八达岭,属于延庆县辖区,距离北京市中心约有七十公里左右,从市内的前门、德胜门和西直门等地均有公共汽车或旅游专线客车直达,交通十分便利。不过,处在西山和军都山夹缝关沟北头的八达岭,古时属于居庸关的北口,曾有“居庸之险不在关,而在八达岭”之说。

两山夹峙、中通一径的八达岭,在岭口之间仅有一小小关城,长城即从关城的南北两侧依山而建。其关城是一个不规则的四方形,东西两面各有关门一座,东门题额曰“居庸外镇”,西门题额曰“北门锁钥”。如此一处险峻的关城,且只此一条通道,为什么叫“八达岭”呢?原来,由于这里南通南口、昌平、北京,北连延庆、永宁,西面又通向沙城、宣化、张家口,所有道路从此四通八达,故名“八达岭”。

八达岭长城,是由居庸关的城台开始向两边延伸的,因为山势蜿蜒起伏十分陡峭,故这段长城也险峻奇危,且城墙高大而坚固,平均高达八米,墙基宽约有六米之多,顶部也将近六米宽。八达岭长城并非只是一道城墙,而是由几重城墙交错构成,每一重城墙都有烽火台或敌楼,形成一处完善的纵深防御工事,可谓是易守难攻的绝地。八达岭有两处高峰,称为南高峰和北高峰,当地熟悉的人则叫它南四楼和北五楼。这两处高峰都在千米以上,而且登爬起来十分吃力,一般人难以攀上顶峰。

当然,如果能够登临高峰,就可享受到大自然所赐予的两处迥异非凡的绝妙美景,到那时才能真正领悟“无限风光在险峰”的含义。

位于河北省唐河县西北、太行山东侧唐河谷地内的倒马关,据《畿辅通志》记载:“倒马关,山路险峻,马为之倒,故名。”战国时称鸿之塞,汉代称常山关,北魏叫铁关(亦名鸿山关),直到明代以后才通称为倒马关。在明长城的“内三关”中,倒马关的位置居于最南面。

倒马关的关城修筑于谷地山坡之上,原有两座城堡:即北面的上城和南面的下城,两城之间相距约有两公里,山路极为崎岖难行。主城峙立于谷旁,北倚长城,依山靠城,形势险要,特别是从山麓到关城之间有所谓的“十八盘”险路,更是易守难攻。

太行山自北迤逦而来.十分陡峭,而发源于山西高原西北部恒山的唐河,则沿着地层断裂线横穿太行山曲折东流,注入冀中平原内集水盆地白洋淀。唐河的上游谷地,是古代从冀中进入太行山区的天然孔道,循此谷道向西北行可直达晋东北要地灵丘,由此可分别转至晋北大同和晋中太原,所以倒马关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尤其自北魏开辟了途经这里的“灵丘直道”后,倒马关就显得更为重要。南起冀中平原西部望都的“灵丘直道”,中经灵丘,北抵大同(即当时的北魏都城),其中由望都至灵丘的一段,大致就是沿唐河谷地而行。这条道的建成,不仅加强了北方边郡与河北内地的联系,也大大便利了该地区南北之间的交通。倒马关控扼此道咽喉,地理位置十分险要。据说,明代时北方边患凭仍,如果晋北“外三关”有军情警报传来,朝廷必然分兵加强倒马关的防备,从而形成京畿西部的又一道重要屏障。

位于河北省易县城西面太行山脉紫荆岭上的紫荆关,以山上多紫荆树得名。汉代时开始在此设置关城,原称五阮关(或五原关),后名蒲阴陉;北魏时称为子庄关,而宋代则称金陂关,后又改名为紫荆关,并一直沿用此名迄今。据《述征记》等古籍中记载,紫荆关所在的蒲阴陉被列为“太行八陉”中的第七陉,由此可见此关城之险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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