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宾馆的服务生看陈雨涵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上来问道。
“哦,没事,没事……”陈雨涵有点慌张,毕竟是在跟踪别人,自己从心里还是感觉到有那么一点儿鬼鬼祟祟的感觉。她真的很怕被别人看出什么,急忙转过身出了酒店。
离开酒店的时候,陈雨涵的心里有点儿小兴奋,又有些小难过,兴奋的是这个叫柳菲菲的女人,居然跟了这个男人来这里消遣,那就说明她的心里并没有上官墨隐了,难过的是上官墨隐心里一直惦记着的女人原来是这样的一个货色。
心里想着,陈雨涵的手指头轻轻整理了一下衣领角,眼睛里竟然有一种莫名奇妙的自信,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着公司的方向走去。
“陈雨涵,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刚在办公室坐定,电话就响起来,还没等她说话,电话那头儿就传出来上官墨隐的吼声,“马上过来,把所有文件数据再检查一遍。”
“可是我已经核对……”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咔嚓一声挂掉了。
陈雨涵抱着一摞文件从上官墨隐办公室里退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上官墨隐狠狠得将手机摔到桌子上,“究竟去哪了?”她听到他冷冷的说。
她知道上官墨隐说的是谁,但是她没有吭声,安静得退出他的办公室。其实陈雨涵是想要告诉他一些什么事情的,起码她认为自己刚才看到的哪一幕应该让他知道,但是她看到他眼睛里的急切和失落,想着昨天慧慧和琳琳的话,她还是把自己的话咽了下去。
陈雨涵愣愣得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边,那一大摞的文件她昨天就已经核实的完全没有任何错误,现在上官墨隐让他重新核对,分明是他在故意找茬发泄情绪。
其实陈雨涵从来没有看到过上官墨隐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在她的印象里,他就是那样的,冷冷的,要么不说一句话,要么就是一句话把人打到冰窖里的男人。
在他的眼睛里,全是冷漠,除去那一次她从昏迷里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他的眼睛。
那种冷漠能把所有人得热情逼退,能让所有的人不寒而粟。
但是现在,他的样子确实如此,她隔着玻璃窗子,看到他不停的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看着他拿着手机不停的拨打着,然后又狠狠地扔向墙角,几分钟后又犹疑着拿起来电话继续拨打。
陈雨涵知道上官墨隐的电话是打给谁的,她也知道电话那头儿的那个人此刻正在谁的怀抱里,但是她知道又怎么样呢,她仍然这样一个人坐着,眼睛盯着那些数据,心里想着自己的心事,她不能说,因为她已经知道,这个叫做柳菲菲的女人,对于上官墨隐来说有多么的重要,这样贸然的说出来,真不知道回发生什么事情。
整整一天,上官墨隐都没有出办公室一步,整整一天,陈雨涵就这样看着他的窗子,公司里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大家都知道老板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没有人上来打扰,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来打扰老板无异于自讨苦吃。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陈雨涵从窗口望向窗外。
这个城市的夜幕开始降临,那些华丽的霓虹灯已经陆续的侵占了整个城市的黑暗,对于这个城市,陈雨涵是熟悉的,熟悉到每一天的黎明和黑暗中都会有她凝望的眼神,但是她觉得,对这个城市,自己又是陌生的,毕业好几年自己一直这样生活在这个城市里,每天早上醒来,看着霓虹在微亮的晨光中撤去颜色,然后每天的这个时候,又看着它们一点点的侵蚀着城市的夜。
陈雨涵觉得自己是孤独的,她没有办法将自己融入这个城市,但是她又在不断地努力着,去融进这个大氛围里,是的,她不是官二代的千金小姐,也不是富二代家里的芭比娃娃,她只有依靠着自己的努力去赚钱,去养活自己,然后在这些努力里,去经历属于自己的青春和爱情。
曾经他以为她找到了自己的爱情,那个被上官墨隐的恶作剧逼退的男人,他说他爱她,而她也明白,那时候,不过是自己冲动的青春里一段懵懂的渴望。
而何蓝思和他的男友,又着实让她对男人失望了一次。她想着她们在他公司的恶作剧,心里居然会有一种舒畅的感觉,对这样的男人就该这样。她狠狠地说着,对着窗外空旷的夜色。
“老板,是不是可以下班了?”陈雨涵终于还是忍不住敲开了上官墨隐的门。说是敲,其实他并没有应她,她于是便直接推了门进来。
“谁让你进来的?滚!”陈雨涵从来没有见上官墨隐这个样子过,他颓然的坐在桌子后面,整个身子深深的陷进椅子里,低着头,他吼她的时候仍然没有抬头。
整个办公室里面弥漫的都是浓重的烟草的味道,陈雨涵从来没有见过上官墨隐抽烟,而这个时候,这个男人,颓然的让人有些心疼,只是想起来他是为了柳菲菲那样的一个女人这么折磨自己,陈雨涵心里觉得很不平,但是她仍然什么也没有说,她知道,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或许比做任何事情都好。
“不如,去喝酒?”陈雨涵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次会提出这么大胆的提议,她不会喝酒,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的上官墨隐需要一个人,可以陪着他一起醉。
上官墨隐抬头瞥了陈雨涵一眼,“喝你个大头鬼啊,喝多了不还是要我抱你回家?”陈雨涵楞了,“愣什么愣,走。”“去哪?”“回家啦,今天晚饭你做。”“哦。”陈雨涵不知道为什么上官墨隐的变化会这么快,好像她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悻悻着跟着上官墨隐下楼,开车。
车子在城市的街道上行驶,上官墨隐把车速提到最高,城市的夜,已经开始渐渐安静下来,驶向城外的路更显得宽广。
“上官墨隐,你能不能慢点?”陈雨涵的手使劲拉着门把手,眼睛盯着上官墨隐。
“嗖——”一个大的拐弯,陈雨涵的身子随着车子的转弯的方向靠向上官墨隐,而上官墨隐也好像是在故意,随即又拐向相反的方向,虽然陈雨涵的手紧紧地抓着把手,但是她还是猝不提防的将头碰到了右边的车窗上。
陈雨涵的脸色有点儿发青,她想要发火,但是她却没有,她了解现在上官墨隐心里的情绪,他这是在释放,虽然用一种危险的方式。
上官墨隐干脆把车窗玻璃落下来,车子以180公里的里程行驶,往外的风呼呼的吹进窗子,虽然天已经见暖,但是在这样的街道,这样的车速,这样的两个车子里的两个人,完全有着不同的表情。
上官墨隐笑着,叫着,完全不顾身边的陈雨涵已经死死地闭上眼睛,她全身僵硬的靠在车座上,手死死得把住拉手。
“陈雨涵,你醒醒,没死吧你。”陈雨涵在上官墨隐的摇晃中终于睁开的眼睛,她觉得天还在转,地还在悬,干脆她又闭上了眼睛。
“陈雨涵,你别吓唬我啊,只是飚下车而已,要死也别死在我的车上啊?”上官墨隐从右边把车门打开,手在陈雨涵的脸上拍着,陈雨涵似乎是想说点什么的,但是刚张嘴,她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控制的对着上官墨隐的胸口“哇”得一声吐出来。
“你搞什么??”上官墨隐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波已经上来,他紧跟着往后跳出半米远。却看到陈雨涵的身体因为没有了车门的支撑慢慢滑下来。
“陈雨涵……”上官墨隐顾不得太多,又一步跨上去扶住她。
“搞什么搞啊?”上官墨隐嘟囔着把陈雨涵从车上抱回房间。
这时候的陈雨涵似乎清醒了些,只是看到她的脸的时候仍然吓了一跳,那张脸从青色现在已经变的惨白,没有一丁点儿的血色,他赶忙拿来热毛巾轻轻地为她擦着额头上那些细密的汗滴。
他不知道那些汗水是不是因为受惊吓过度才会那样恣意的发散出来。
他想去解她的衣服,此时他真的只是想去解开她的衣服为她换一件干净的衣裳,可是他发现陈雨涵的手死死地拉住衣领,上官墨隐冷笑了一声,“该死的,这个时候还在想什么。”
他固执的将她的手拿开,为她撤去脏衣服,替她将胸口的脏东西清理干净,然后为她盖上毯子。
上官墨隐端了一杯白开水轻轻地放在陈雨涵的桌边,他看着她仍然双目紧闭,微蹙的眉头此刻却更显出一份娇小柔弱的美。
他把水用勺子轻轻放到她的嘴唇边,让那水一点点浸润进她的唇。
他看着她,惨白的嘴唇慢慢开始恢复出一点儿的血色,上官墨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陈雨涵的身边坐了下来。
窗外的月光正好从窗户里照进来,安静得照到陈雨涵的脸上。看上去那张脸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了,上官墨隐觉得自己真的玩儿的有些过了,只是他没有想到陈雨涵会是这样的“不堪一击”,那个平日里毛毛躁躁的女孩子,那个平日里总是不服输得拿眼睛瞪着他大声对他说不的女孩子。
此刻,这样安静的躺在这里,月光的银白在那张血色并不丰盈的脸上铺设成一道只属于这个女孩子的风景,上官墨隐看着他,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