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主,蛇出窝了。”
熙玥点点头,起初她并不想要伽罗卿的命,不过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什么选择。任何会威胁到孩子们的人或物,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斩除。
“伽罗国那边可有消息?”
不管如何,伽罗初总是伽罗的太子。那摄政王总不至于不管不顾吧?更何况出了此事,他就真的能置身事外?
“来使已经上路,十日后便入京。”
“十日?来的这么快,是别有所求吧?”
“可要拦阻?”
熙玥摆摆手,都来了才好玩。“姜国怎么样?”虽说是个烂摊子,接下来了,偶尔还是要过问一下的。
“一切如常。暗部的兄弟们都想回到暗主身边。”
“让他们准备随时入主伽罗。让人跟花无恨通通气,伽罗我势必是要拿下的。让你们找的人,找的怎么样?”
“现已有两万,多是孤儿。还在训练中,若要派上用场,怕是要等上些时日。”
“无碍。兵贵精,不贵多。”
她早在知道伽罗初的身份之时,便安排手下的人招兵买马,以备不时之需。在成为姜国的君王后,她就安排人把两万多的精兵全部移入姜国。这也是当初她犹豫的原因之一,否则她自有办法脱身,区区姜国还不足以困住她。
伽罗初见到伽罗卿之时,心情五味纷呈,死前见她一面自然是高兴的,可这也意味着她已经在他们设好的局中。他心中所有的侥幸都没有了。
“哥,你还好吗?”
伽罗卿扑到伽罗卿怀里,这些日子她从来都没有这样恐惧过。
“卿卿,是哥对不起你。到如今,后悔也晚矣。暗主....观月公子她是女子,她是慕云澈的夫人。从一开始就是他们设的局。”伽罗初平静的说出,心底是一片荒凉。身为一国太子的他,何曾这般无力。“他们知道你也曾涉及其中,现在.....是哥害了你。”他真的后悔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去招惹那人。
“哥,我们没得选。若我们不去做,自会有别人去做。不过也好,我们死了,他们也不会好过的。”
伽罗卿虽是女子,但她一向都沉稳冷静过常人。观月公子既然复仇,那伽罗自然也在其中,毕竟他们兄妹也不过是奉命而为。
“呵,你说的没错。暗主她是不会放过他们的。王叔他可是没吃过苦的,也该受受教训了。”
“哥,若是回头,你可还会杀那些人?”那年,哥哥回来之后整整一年都没有笑过。她猜他是在乎那些人的。
“不知道,但在我心中没有人能重要过你们。”
伽罗卿红了眼眶,只这一句就足够了。“哥,卿卿也是。”
啪,啪,啪啪。熙玥拍着手掌走进来。真是一出兄妹情深的好戏。
“风华公主,月华太子。果真是亲兄妹呢。”熙玥身着观月公子之时的白色锦袍,迎着月辉,缓步而来。
伽罗初急急的将伽罗卿拉到身后,熙玥嗤笑一声,他又松开伽罗卿,但身子仍挡在她前面。
“你....”对着她,伽罗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质问吗?他凭什么呢?求饶吗?他凭什么呢?
“若不是你谋划已久,对上我们,你未必能全身而退。”
熙玥看着伽罗卿,若?她既然出手了,就不会有他们说的若。谋划已久,倒是挺久的,要不是十五时限将至,或许会有下一个三年,也未可知。
“我是姜国的君王,你说我能不能全身而退?你们输了,却未必是输给我。”从一开始他们的方向就错了,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也是必然。“出身王室的你们,三年前想必没有将我这个一介商人放在眼里吧?甚至连我是南幕王的义女都没查出来,你们是哪来的自信?”熙玥毫不留情的嘲笑。
毫不理会伽罗初和伽罗卿的惊诧,又说道,摄政王可是给本君来过书信,你们的父皇和母后不治而亡,伽罗赫落水溺亡。他倒是有诚意的很。
伽罗卿看着她的笑脸,明明是柔和的,可她却觉得比什么都要刺眼。父皇母后他们可以不在乎,可是赫赫,他们怎么可以?
“三年前杀了你,就没有这些事了吧?”伽罗初平静的说道。三年前,若是他决绝一点,也走不到这一步吧?
熙玥放声大笑,这是她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杀她?三年前就是倾他伽罗一国之力,也未必能伤她分毫。之所以会让他杀掉她那么多人,完全是因为轻敌。一如现在的他们。
“你或许从来都不知我是术师吧?”
“术师?”伽罗卿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么年轻的高阶术师?(PS:等级低的术师是与习武之人不同的,有内力的人都能分辨出来,而高阶术师普通人是看不出来的。)“那当初你怎么没算出来我们的意图?”
熙玥无语。术师确实比普通人容易窥得天机,但也不代表是无所不知。更何况当初自己年轻气盛,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居然会那样栽了。她也没想过自己亲手带出来的人,会给她最致命的一击。
熙玥抬起右手,掌心上方悬浮着一朵冰蓝的火焰。这是黑魔法,与中国的术法是有差别的,或者也可以称之为巫术。
“看,你们从来都不曾了解过我,竟然还言之凿凿的说想杀我。”熙玥不以为意的收起掌心的火焰。
伽罗卿整个人犹置冰窖,对于他们来说术师是神一样的存在。拥有这样能力的人,毁掉伽罗也是轻而易举的。
“你,我们输的不冤。”伽罗初此刻才明白,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输了。
“你们要是能够像本君一样做足准备,至少不会像如今,一败涂地。”
“摄政王叔,他并不好相与。”
“呵,这算是友情提示?与虎谋皮,本君自是有自己的打算。况且一个死了十多年的人,在我手上能翻出什么花?且看吧。”
“说吧,你想我们怎样?”伽罗卿深吸一口气,到如今她也猜到了自己的命运,反而平静下来。
熙玥审视她,眼光流转,似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唇角泛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颇有兴致的询问:“嗯.....怎么样?不若你自己说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好人坏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这一点熙玥很早以前就明白。若非他们杀了那么多人她的人,今日即便他们将京城屠城,也与她无关。伽罗卿她并不讨厌,其实聪明人她都不讨厌,
伽罗卿迷惑的望向她哥哥,她实在猜不出眼前这人到底有何意图。她似乎很想要他们的命,可感觉她又不是很讨厌他们。
“若我说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又如何?”熙玥带着残忍的笑意,眼神凌厉的盯着二人面上的变化。
兄妹二人脸上虽有惊诧,眼中但却没有她期待的算计。看来这兄妹还真是不一般情深,那倒也不枉费她开着一局。
“只望暗主放过卿卿。”伽罗初语气平静,其实被囚之后,他的心一直很平静。对他来说,死在大唐,好过回伽罗苟且偷生。
熙玥依旧只是笑着,并没有回复他的话,她在等伽罗卿开口。
“不必了。母后和赫赫已经没有了,卿卿亦不愿独活。”
她纵然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女子,看似高贵的身份,都是父兄给的。要是没有他们,她也不知道自己会过怎样的生活。她不是眼前的女子,永远都看起来那般的有恃无恐。她没有勇气,也没有自信,在失去所有的权势之后,还能够逍遥的活着。
“你们真是无趣,不过本君一向对聪明人都是极优待的。伽罗卿,你便在这里好好陪着你的太子哥哥。一切刚刚开始,还有时间,两位就请慢慢享受。”
熙玥离开后,殿内一片沉寂。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伽罗卿感觉背后都湿透了,第一次有人让她这般恐惧。看见桌上摆着观月留下的衣物,内侍的冠服以及腰牌。伽罗卿捏紧手心的腰牌,心里还是疑惑不已,她到底意欲何为?
耳边殿外呼啸而过的凄厉风声,似乎暴雨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