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西门无双,西安王府的少世子。自幼父母双亡,跟着祖父长大。
那年,在南幕初见那个白衣飘飘,唇角始终弯着笑意的男子。明明是柔弱的身躯,却是那般的坚毅,如同屹立不倒的巍峨高山。
那一袭白袍,不知迷了多少女子的眼。在那些炙热的目光下,他淡漠依旧。唇边疏离的笑,从不改变。不管是的生气,还是伤心,好像都没有看过他笑以外的表情。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自己开始迷恋上了那一抹遥不可及的笑意。或许只是初见的一眼自己便已经沦陷。
“西门无双吗?名字不错。”他的声音很好听,比一般男子要悦耳的多,但又不同于女子的娇媚。
“我叫熙玥,不过江湖人称观月公子。”
“你为什么要找我?”
“我想你去西安府开月楼,可以吗?”
自己回答的时候,明显看到他微微抽动的眼角。就知道这个借口太不像话了。
他诧异只是一瞬,继而就笑着答道,好啊!粲然一笑,周边所有的风景瞬间都虚化了,只看到他如花的笑靥。
我从来都不知道会让一个男人搅乱了心。
我们相处的并不多,在南幕初见的时候,再有就是后来他到西安府筹建月楼的时候。前前后后,加起来连一百天都不到。
他在西安的时候我每日都去看他,不靠近,就远远的看着。
他做事很认真,有着不同于他年纪的淡然和认真。
我跟着他,或许不能用跟。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找他,只要听到他的消息,我就想去见他。
三年,我就像疯了一样,追着他跑了三年。可我一次也没有见过他。
不是他避而不见,而是我不敢见他。我怕一见到他,所有的话就都忍不住了。
我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情大抵就是不顾一切的偷偷摸摸追着他走他所有走过的地方。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身边跟了一个倾城绝艳的女子。那个女子就连我也看的出神了。
他对于她是不一样的。他看所有的目光都是一样的,淡漠游离,唯独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有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所以我知道,那个女子对于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果然他告诉我,那是嫂子。我笑了,心却被一片片撕碎。
转身后,再没有忍住。我双手无力成拳,全身所有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一般,唯有头脑还清醒着,提醒自己不要造成他的困扰。
我回府后知道了爷爷的打算。他向皇上请旨,要公主嫁与我。我没有反对。
不是他,任何人都没差。
到京城时,我执意要住月楼。那****没在,我见到了他的儿子。如他一般出色的儿子。
我试图在孩子身上寻找他的影子,那孩子毫不畏惧的迎上我的目光。我猜他已经知道我的用意,大概其他人也做过像我一般的事。他并未气恼,只是有些反感。
我再见他,是同康柔一起。那时,我虽知道她会是我的妻子,但并没有幻想要与她过一辈子。我的心还为他留有余温。
他很直接的就指出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不过最重要的是,他毫不顾忌的说出了我的心思,并明确的说了他不可能喜欢我。
奇怪,我心中虽难过不已,但也有些许的解脱之意。
康柔也是喜欢他的,或许用迷恋更适合。所以我们之间因此多了能说的话。
他说康柔是最适合你的。虽然反感由他口中说出,但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
康柔心思单纯,跟她在一起很轻松。我很快就接受了她。
爷爷很高兴,因为康柔怀孕了。他把西安府的事都交付给了我。
我那日在书房之中发现了,他和爷爷的书信。提议娶康柔的是他,那次带大嫂来也是他有意为之。
我有些绝望。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的小心思,原来谁都知道。真是可笑。
只是我还来不及气恼,来不及找他问个清楚。就收到了消息,观月公子被伽罗初所杀。
明知道他是不会死的,明知道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可我还是瞒着爷爷和妻子去了京城。
在观月公子的追悼会上,我看见了她。是的,是她不是他。
她跟自己想象的一样是个女子,也跟自己想象的一样美好。可我也看到了她身边的男子,正是当日所见的“嫂子”。那时我才知道那个倾国倾城的是个男子,还是传说中的残颜世子。
谁都想不到,众人口中的无能世子竟有倾世之貌,还能得到这世间最出色的女子。
不知为何见到他们相拥的场面,我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或许只有那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的绝世之才。
我知道皇家未必能放过她,可我还是小看了她。或许天下人都小看了她。
她在月楼重创了羽林卫,还伤了皇上。可她也因此昏迷了三年。
我也担忧,不过相比于我的家人来说,更像只是在担心一个老朋友。
三年里,我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儿。我为她娶名,怀玥。康柔也很喜欢。
我的第二个孩子出生没多久,慕云澈的喜帖就送了过来。云玥之盟,万世无双。喜帖的首页上印着的八个烫金大字。
她的婚礼,我很期待。
他们的婚礼,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当她穿着喜服出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半拍。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我感觉脑袋乱哄哄的,什么都听不到,好像自己是一个局外人。
我端着高脚杯,平日里最爱的香槟,此刻却苦涩不已。
我抱着怀玥,目送他们离场。耳边是康柔唧唧咋咋的声音。或许这才是我真实的生活。
有些人就像一场可望不可即的梦,看似接近,却终究不过是梦罢了。
我的一生。最疯狂,最美好的事情,便是爱过那样一个人。一个能够让所有人都侧目的人,一个能够让人倾尽所有的人,一个能够让人永生难忘的人。一个我永远都无法拥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