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此事恐怕有诈。”观月公子的名号早有听闻,看他出手阔绰,可不是什么出生市井的平民。他真的会是因为想光耀门楣,而赔上整个月楼?他向来独来独往,做事手段干净利落,可不像是会轻易投靠的人。
“怕什么?不是早就调查过了吗?老管家你到底是年纪大了。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就算有诈,我也不惧他。”
“这观月公子一向独来独往,一个人能够把月楼做得如此之大,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况且坊间早有传闻观月公子做事狠绝毒辣不留后路,将军还是小心为上。他此次居然把暗部都送上来,就更值得注意了。暗部,外人都只是听闻而已,谁也没见过。但所有在月楼寻求保护的人,没少一根毫毛,就连那些个杀手都没见到,就被暗部清理干净了。将军不得不防啊!”
綦骅被管家一说,脸色大变。“老管家你说的在理。的确该好好筹划筹划,不能在那小毛头的阴沟里翻了船。”
他怎么就忘了他是怎么起家的,早几年初听到他的时候,他还赞过他。年纪不大,心思缜密,最重要的是够狠够绝。
“不过将军倒也不用担心,派个人去试试他不就行了吗?”
“谁?”
“琉璃夫人,只要将军许她高位,这点小事她必定会愿意为将军做的。”
綦骅又笑起来,果然还是管家厉害。只是这琉璃原本就是跟着观月公子的,观月年少有成,容貌秀美,她不会跟着走了吧?
“这不妥,琉璃是本将军的内宅之人,怎么能随意出去抛头露面?不是还有个月姬,让她去问。”
“还是将军想的妥当。那小的这就去让人联系月姬。”
说起月姬,她早就被打发的远远的去了。莫失找了个与她面貌相似的姑娘,安置在熙玥的小院里。
那姑娘也不是随便找的,原是要进暗部的,倒是跟慕云澈有些相似,武功高强却先天体质弱。
她叫玄羽,是东庭王的嫡孙女。她爹是东庭王的嫡长子,酒后失足落水而亡,她母亲在她父亲死后不久也病逝了。她一直养在东庭王妃身边,自小就比其他那些个兄弟姐妹要受宠。三年前,被庶出的姐姐在游湖的时候推下水。
熙玥那时正在岸边看风景,正好看到整个过程,看她不求救,而是任自己沉下去。觉得很奇怪,才让人去救她。
她自己不愿意回家,就在月楼待下了,一直跟在莫失身边。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除了莫失莫忘和熙玥谁都不理会。
“羽,你说该怎么回呢?”熙玥看着她,像是在期待。
玄羽低着头,双颊涨的通红,怎么可以问她?双手在衣摆上不知搅了多少下。
“羽是在害羞吗?”不是都跟她说过自己是女人吗?怎么次次见她还会脸红的?“不要害羞,告诉我,你怎么想。”
“就说公子绝无对抗之意。”
熙玥摇摇头,这样的回答未免太刻意了。“不,说本公子无数次表示想封王,成为一地之主。”
“为什么?”
“本公子若是什么都不想要他就该害怕了。”这是一时之策。不过只要他相信他就有足够动手的理由了。后面的事,她说了算。
“玄羽明白。”
“羽,真的不想回家吗?待京城的事情解决后,我带你回家吧!”
玄羽眼睛红红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是要送她走吗?“不,玄羽想待在公子身边。”
“之前留着你是因你年纪尚小。我以为你会想清楚,不过三年过去了。既然你不能决定,我就替你决定好了。你失去的,就算你不想要,也不该便宜了那些害你的人。回去说不定还有好戏可看。你那姐姐也该出嫁了,不去送她一份大礼,怎么对得起她给你的大礼?”
“公子决定就好。只是玄羽能不能一直跟着公子?”
“不能。”
“为什么?”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印在烛光里闪着让人心碎的光芒。青涩的小脸,任谁看了都会不忍。
“没有谁能够陪着谁一辈子,做不到的事我不会承诺。你其实也没有那么软弱,只要你想你在哪里都能够生存下去的,不是吗?”
熙玥盯着她的眼睛,真的很好奇,为什么要跟着自己。她又不是莫忘,她见的人太多了。就算想不到她的用意,也知道她绝对不是外表这样柔弱的人。东庭王妃教养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简单?
“你的祖母,东庭王妃可是慕云家最聪慧的公主。跟在她身边的你,真的是个任人鱼肉的小女孩?”
“对不起。玄羽不是故意要骗公子的。”她是有足够的能力应付在王府的生活。就算是那日的落水不也在计划之中吗?唯一没想到的是居然会有人救起她。既然是她救的人,自然就该她负责到底。“只是王府危机四伏。我父母惧已不在,纵使祖父祖母百般宠溺。可除了他们又有谁愿意把我放在心上?一个个在祖母面前对我嘘寒问暖,转过脸去就冷嘲热讽的。我不愿意,我不要过那样的生活。”
“你今年才十六岁,难道就一辈子逃避?”
玄羽咬着唇,一脸倔强。
熙玥看着她,有些无奈。因为她实在是像极了自己,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孤单。这也是她留着她的原因,那个时候的自己多希望能够有个毫无顾虑可以停留的地方。
“你应该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跟着我。就算是小冷他们也不可能跟着我一辈子,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如果想自由,就去旅行吧!有事情也只有走了足够多的路程的时候才能够想通。”
玄羽摇摇头,还是眼巴巴的看着她。“就算是待在月楼也不可以吗?”
“你知不知道有人惦记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你就算失去了父母,可是还有你的祖母为你牵肠挂肚。你这样离开,对得起她吗?”
“好了,我言尽于此。你想好再告诉我。”头疼,一个个都不让人安心,她都捡回来一些什么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