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遇与陈败弃马往陈留郡而去,不久后,曹操与唐周便追到岔路口。曹操接过火把下马查看,见此地土质松软,左边有马蹄印,而右边却连人的脚印都没有。便下令:“留下十二个人跟我往陈留追,其余的人跟唐周往东郡追,追到濮阳渡口没有结果就回雒阳复命。”
唐周寻思,这声东击西之计瞒不过曹操,自然也瞒不过自己。曹操想独揽功劳,才把自己支开。便也开始装糊涂说明白话:“曹大人,这左边地上有马蹄印,显然二人往东郡去了,你让我往东郡追。他二人可都是太平教的顶尖高手,我恐怕追上了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曹操取出自己的腰牌,丢给唐周。“你怕打不过二贼,可以用我的腰牌找东郡太守借人,东郡太守与我是旧识,定会借人给你。”说完便策马与十二骑往陈留而去,当然他已经确定了陈败和廖遇逃往陈留,给唐周安排个空差事不过是想让他早点回雒阳复命,不要碍事罢了。唐周知道曹操的想法,依然不能违令,毕竟自己是叛离太平教而来,势力不如曹操,现在还不敢得罪他,只得暂时依他往东郡方向追去。
陈败与廖遇行不到数里,便听见后面有马蹄声,料定事情不妙,便急忙滚到路边草丛中躲起来。曹操率人经过此处,见地上脚印就此而止,挥手令后面随从停下。霎时间寂静无声,曹操闭上眼睛感知,除了凉风的轻声,什么也听不到。而曹操却举起手指,突然运功一指点向左边草丛,指尖点出一线烈焰将草丛焚烧,廖遇急忙站起来拔刀以回风剑一挥,剑气将身边的枯草扫开,方才避免火焰蔓延将二人烧伤。
“好刀法,如此身手竟然失身为贼,实在可惜。”曹操称赞道。
陈败见到曹操,心中疑惑。“为何不是唐周,你是何人?”
曹操回答:“某姓曹名操字孟德,乃雒阳城北部尉,奉命特来抓捕二位。”
陈败笑道:“抓我们?现在已经出了雒阳城三十余里,就凭你身后这点人?未免,口气有点太大了吧?”
曹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二人,嘴角露出一丝轻笑。廖遇急忙上前伸手让陈败住口,一眼认真地注视着曹操。轻声说道:“此人在嘈杂的马蹄声中,就能从呼吸间的隔间发现我二人躲在草丛之中,武功绝不在你我之下,要小心。”陈败方才恍然大悟,随时警惕,以防曹操突袭。
“也罢,既然你说我身后这些人不是你的对手,我就不让他们来送死了。”曹操说完便下马从容走向二人,缓缓地拔出佩剑。“你们两个一起上吧,免得死得太快。”
陈败大怒:“欺我太甚。”二人皆拔剑与曹操迎上,三人战有三十余回合,光凭基础剑术,曹操却是双拳难敌四手,难以抵挡二人攻势。遂奋力一剑劈向廖遇将其震退,刚想追击,陈败见了,一剑抵住曹操,两剑相交相持不下,陈败左手运功聚起风雷珠打在自己剑上。曹操见了,怕被电击,急忙弃剑后退数十步,与陈败拉开距离。
陈败也丢开剑插在地上,急忙双手再聚起风雷珠,双掌朝着曹操打出。曹操见了,急忙翻身躲闪,风雷珠离手飞出,打在身后两骑身上,当即落马身亡。风雷珠绽放,波及身旁数骑,皆被震落下马。曹操趁机凝聚仙力:“让你们见识一下,仙法,三昧真火。”指尖不断点出一道道烈焰,陈败措手不及,急忙左闪右躲,依然被灼伤。
廖遇正面迎住曹操的三昧真火,舞出一道回风剑气,不料却被反噬,回风剑丝毫抵不住三昧真火,若不是廖遇急忙闪避,恐怕已被烈焰焚身。曹操正欲追击,陈败一把将廖遇推到身后。“兴许你用得仙法,难道我就不会?”
说罢,陈败立即凝聚仙力,趺坐于地。口中念道:“乌云覆盖天际,狂风席卷大地。雷从云里而生,云自风中而死。仙法,风雷诀。”
念完便一掌击向地上,以陈败为中心,周围生成龙卷风卷起尘土枯木,不断延伸而上至夜空,卷起天际黑云,闪电持续击下,士兵或被击伤或被劈死。尘土飞扬,曹操大为吃惊。急忙凝聚仙力:“火神咒。”只见曹操身上出现火红色光芒,渐渐幻化为一尊巨大的火神像,护住自己。闪电不断击打在火神像上,陈败见曹操抽不开身,散去真气,叫上廖遇,二人趁机夺了两匹马,逃离而去。
等待雷击持续消失,二人早已策马逃远,曹操随从仅剩三人得曹操的火神咒护住才幸免遇难,只得决定先到陈留郡找旧友张邈再做打算。
兖州陈留郡陈留县,县城边缘的小河畔,春风轻拂,柳叶飘飞,偶尔有人经过。不时便见一男子与一女孩散步而来。那男子身着深黄色衣裳,纶巾束发,此人姓刘名时,字静远,乃鲁恭王刘馀之后,荆州江夏郡竟陵县人士。刘时少年时常游历天下,后来定居于陈留县。那女孩看上去约十一二岁,身着一身素红色衣裳,这女孩姓蔡名琰,字昭姬,是当地名士蔡邕之女。
蔡琰微笑着说:“我原以为刘大哥回荆州去了,想不到还真在陈留县定居了啊。”
刘时看了看蔡琰:“反正回荆州也无亲无故了,四海为家,到哪里都一样。”
蔡琰走到刘时前面,转过身来倒着走。“刘大哥十九了吧,也到了该成家的年龄,有没有看上陈留哪家名门望族的闺女,让我去帮你说说。”话音刚落,便一下撞到一位女子身上去了。
只是那女子反应很快,立即转身扶住蔡琰。“对不起小妹妹,撞到你了。”
蔡琰一脸尴尬的表情:“没事,其实是我撞到你了。不过我倒着走,怎么姐姐你也倒着走?”
女子脸色有些焦急:“实不相瞒,进到陈留县城后,我已无法辩知方位,请问,二位知不知道雒阳怎么走?”
这女子生得眉清目秀,身着浅黄色的半臂衣裳,浅黄色的发带,简单的束发,背着包袱,左手拿着一把长刀。刀者,长六尺有余,单刃,钝锋分明,宽窄一致,细而直,谓之长刀,属剑类,而长刀刀法多数以快和锋为主。刘时见她说话天真无邪,口音也并非是本地人,像是初出江湖的女子。便指着前面的路对她说:“随此路往西直走,走马路,不久便可到雒阳了,不知姑娘去雒阳作甚?”
女子回答:“清明将至,我想回乡为先人扫墓,所以途经此地。”
“姑娘是雒阳人士吗?”刘时问。
女子施礼:“失礼,小女子姓陈名莺,字问月,益州人士,自幼随父亲居于扶桑,从未回过中原,心中思念故乡,所以想回去看看。”刘时和蔡琰也各自回礼,自道姓名。
就在此时,突然有无数弓箭飞了过来,本来地处偏僻,为数不多的路人见了皆惊慌逃匿。刘时立马起身,折断柳条,挥舞以拨开弓箭保护蔡琰,不觉右臂被弓箭擦伤。此时,只见陈败与廖遇二人仓惶逃了过来,曹操与陈留郡守张邈率人紧追在后。
“待我抓个人质。”陈败见到蔡琰年幼,又没有逃跑,便朝着蔡琰跑过去。陈莺见了,急忙出手阻止,与陈败交手十数回合。
“断掌。”陈莺一掌打在陈败胸前,将其震退。陈败受此一掌,感觉五脏六腑剧痛。立即运功双手聚起风雷珠,朝着陈莺击出。
只见陈莺挡在蔡琰前面,将仙力凝聚,运足真气。“叶舞术。”陈莺手指柳枝,无数柳叶随手散落而来,将陈败的风雷珠覆没,柳叶乱舞,陈败急忙拔剑抵挡,手臂仍然被割伤数十道痕迹,不过还好伤口都很浅。
廖遇见陈败占了下风,遂也拔出长刀,奋力朝着陈莺一刀回风剑,生成气浪将陈莺的柳叶全数扫了回去,陈莺后跃踏水于河上,亦拔出长刀顺手由下而上舞出弧光,舞起浪花与廖遇的剑气相对,四散而开,以致飞沙走石,水浪翻滚,刘时急忙将蔡琰护在怀里。
此时,曹操与张邈也追上来了。陈败受了重伤,环视四周,正见草屋下角落还躲着个落单女孩,看上去年龄和蔡琰相仿,旁边又没有其他人。廖遇牵制着陈莺,刘时受了伤又要保护蔡琰,陈败趁机去将角落里那女孩挟持了。此时曹操已经率人将陈败和廖遇包围了,陈莺急忙跑到刘时和蔡琰身边。
刘时上前问:“孟德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二人是?”
“是静远啊,此二人乃是江湖邪教的贼人,朝廷重犯。适才弓箭手误伤了静远,曹操在此赔罪了,改日再登门致歉。”曹操拱手道歉。
“孟德见外了,一点皮肉伤而已,无妨。”刘时拱手回礼。
陈败挟持着小女孩说:“曹操,这几****从雒阳追到陈留,当真不抓住我们不罢休?为了这个腐败的朝廷,何必这么卖力?你今日若是不放我们走,这个小女孩可就性命不保。”
曹操满不在乎一脸镇静地说:“朝廷怎样做事,不是尔等有资格妄加评判的。可是你若是杀了这个小姑娘,你们可就死定了。”
“即使放了她,难道你曹操就会放过我们吗?”陈败反问。
曹操脸色露出一丝轻蔑:“既然你明白,你们抓个人质又有什么意义?来人,不管人质,将他俩绑了。”
刘时和陈莺听见曹操不顾人质,刚要阻止。只听见一声:“住手。”众人应声望去,只见远处两人急忙跑过来。
“尔等是何人?如何敢阻止我擒拿反贼?”曹操问。
那人回答:“我乃镇西大将军董卓帐下牛辅,这位是董卓大人的次女董媛,他们抓住的女孩正是董卓大人的小女儿董浅,你们休得胡来?”
“吾乃雒阳北部尉曹操,即便是镇西将军也无权干涉司隶部政事,还请两位先退下,若是贵千金因此而牺牲,大将军自会给董大人一个交代。来人,将太平教的反贼给我抓起来。”说罢便挥手让部下行动。
牛辅和董媛见势不妙,怕陈败伤害到董浅,便与曹操的士兵打了起来,但是又不想与曹操撕破脸皮,遂都不拔出剑,曹操也不想伤及二人,也没下令放箭。牛辅回顾陈败:“快趁乱逃走,切勿伤害浅儿。”陈败便与廖遇便趁机夺了两匹马,挟持董浅逃去。刘时也怕曹操不顾人质会伤害到董浅,遂也不去追。眼看陈败与廖遇已逃去,曹操只得下令住手。
曹操寻思,二贼既然已经逃出了陈留,便很难再追回来。既然是董卓的人救走了他们,不如回雒阳复命,就说董卓派人救走了逃犯。至于牛辅和董媛,抓了他们的话会得罪董卓,不抓他们的话何进也不会怪罪,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遂令人放牛辅和董媛离开。
毕竟董卓也是个镇西将军,有兵权之人,镇守西凉几十年,也不好惹。在官场,有靠得住的人撑腰的时候,就可以公正严明,谁要是以身试法就可以打谁。若是在平时,还是尽量多做人情,少结仇家为妙。